名門妖孽

第一章 終于等到你

一只蝴蝶翅膀偶爾振動,一場龍卷風席卷無憂之城,數萬人命危在旦夕!

花朝宗枯槁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決絕,深陷在眼窩之中的眼珠肅穆而凝重地定住,瞳孔之中映出兩個詭異的圖案。

她的身子不可抑止地輕輕顫動著,全身的靈力都往眼中涌,匯聚成一處,被那兩個詭異的圖案吸收。

奪目的符光藉著僮兒的五勝之意彩光,射向蘇淺若身前的白色蝴蝶。

蝴蝶輕輕扇了扇翅膀,轉了個方向,小小的血紅色的眼睛盯住花朝宗,小眼之中顯現神秘詭異的斑紋符號。

真正的裂天魔蝶似乎出現了,號稱雙翅一震,可撕裂萬里青天。

那一瞬間,花朝宗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陰寒正在撕裂她的防御,無數極陰極寒的氣息正圍繞著她,似要生生將她撕成粉碎。

血淚迸裂而出,染紅了花朝宗的面頰,灰敗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絕望。動用花家累世傳承之力,動用古符紋之力,都無法撼動這只蝴蝶!

裂天魔蝶,蝴蝶翅膀一揮,便能發出一股撕裂蒼穹的恐怖之力,將空間撕成碎片。沒有人力能與之對抗,它的能力形同于虛空之中的罡風之力,任何時空封鎖,空間禁錮全都會瞬間崩滅。

花朝宗和僮兒的身子都從空中啪嗒一下掉落下來,那道耀眼奪目的光卻不肯放過她們,在打破了她們的護身結界之后,又將突然移身身前擋住她們的應礱轟得倒飛出去,瞬間被震飛,狠狠地撞到了除魔陣的石壁之上。

裂天,天都能裂,人自是不在話下。

裂天翼一出,就能將上仙以下的人類絞成粉碎,連花朝宗這種已經渡過天劫,又引雷入體,修成了罡界的高手都抵擋不住。

甚至是應礱的神魂體,它都能直接撕開!

蝴蝶不斷搖晃著翅膀,除魔陣中的石池,鎮魔柱全都被撕成粉碎

地面一條條裂縫縱橫交錯,沿著除魔陣空間方圓近百里的空間都被它裂開,朝天宗新址上的房屋一座接一座的往地上陷去。

“看到了嗎,它現在已經化為裂天魔蝶…就已經破壞力如此之大,它已經毀掉了無憂之城,它以血食精氣神魂為食,吞噬諸天萬物為養分…

如果被它再進一步,化為虛空王蝶,它就成了虛空亂流中的主宰,它所到之處,輕輕一振翅,所有人都會當場化成齏粉,現在是一城,接下來是一域,一界,萬百上千個界域!

應礱,你睜大你的眼睛看一看,它連你都會吞噬,它已經成魔,是你和蘇淺若令它得到了生息之力,復活了這只魔!”

花朝宗撕心裂肺的嘶喊聲如魔音穿腦般,不停回蕩在這片已經崩離的空間之中,聽上去無限的悲愴與蒼涼。

蘇淺若苦不堪言地眼開眼,氣若游絲,嘴角迸裂,血流如注,壓抑下所有的痛苦和不適,她收斂了所有的氣力,開口道:“蝶兒,我令你生,我亦可令你死!將無憂之城放下來,輕輕地放下來,如果多造一條殺孽,我拼著與你同歸于盡,也要將你毀掉!”

白蝶血紅色的眼睛閃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一道男音突然自它身體里傳出來:“不要掐了,我們扇動翅膀,外面就會死人!我們和平共處不好么?”

“不,我要出去,我要重新修成人形,我要去找表弟…表弟沒有我會死的!你將身體還給我,還給我!”如泣如訴的聲音哀傷地響起,那是一個女子摧心斷腸卻又清絕的聲音。

應礱驟然一震,飛快地回到龍頭上,操控著龍頭飛了過來。

“表姐…,是,是你么?”

白蝶小小的身子也陡然輕輕顫抖了起來,清絕女音再次響起,“你…你是誰?你們這些卑鄙的人類,困了我這么久,將表弟還給我,將龍蛋還給我…你不要以為你變幻成龍頭,我就會信你,你先將龍蛋還給我!”

“冥蝶,不要激動,不要顫,翅膀一顫,我們便真的成魔了!我們先把無憂之城放下去,好不好?”

“不,不要,爹失蹤了,無憂宮沒了,我與表親相依相偎數千年,我們已經是彼此的唯一。

都是你,都是你,為什么要捉走我?

為什么要迷失在逍遙界散之間,你回不去,我也回不去,我們才會落到這般境地…表弟還來不及出世,他還來不及看一看天長什么樣,來不及看花是什么顏色…莊生,都怪你啊…

可我為什么不忍心殺了你?

為什么我要這么軟弱,我應該要殺了你的…”

“冥蝶,別哭,你連我都不忍心殺,定然也不想無憂之城中的所有人都因我們而死…我們先將城放下去,再找你表弟,好不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一找到你表弟,我就自己死。

不是我不愿意死,是我怕我死了,你又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你如此的單純,若再被人害再被人鎮住,可能就真的成魔了!”

白蝶緩緩停止抖動,似乎平穩了下來,它圍著蘇淺若轉了一圈,“告訴我們,怎么做?”

“抬著無憂之城,封住無憂之城。”蘇淺若看了它一眼,十分欣慰地道。轉眼又看向花朝宗,“花姐姐,全宗出動,組織所有人接住不慎墜落下來的人!然后…消除所有關于這一切的記憶!”

白千冷破開水鏡便聽到了這一席話,粗粗看了一眼還活著的花朝宗和僮兒,點了一下頭,又直接轉身下去安排宗中眾人前往無憂之城。

蘇淺若松了口氣,艱澀地伸出手指,“蝶兒,你們雖然恢復了神智,可誰也說不準日后會不會魔性難除,你們無法控制住扇動翅膀,便由我來替你們控制!你們以后必須棲息在我的神魂世界中,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自行出來…”

白蝶盤旋著,不肯飛落下來,清絕的女音冷冷道:“無憂之城已經定住,但是你們答應我的事呢?龍蛋呢?”

蘇淺若實際上已經脫力,舉起這根手指已經是最大極限,她無語地看向呆若木雞的應礱。

花朝宗一葫蘆砸過去,才將他砸得摸著頭跳了起來。

“從前有座海中城,城中有一座宮叫無憂宮,無憂宮的少女答應過一只龍蛋,永遠不會像過了河的和尚一樣,將龍蛋放下…永遠也不會放下!表姐,你沒有放下我,我也終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