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

50.一場秋雨一場寒

50.一場秋雨一場寒

50一場秋雨一場寒

秋天總是慣于變臉,正當你還是薄衣薄裙時,只一場微微的秋雨就能改變所有人的衣著。

川美的校園里也正是這樣,昨天還是衣袂飛舞,今天愛美的姑娘們也大都穿上了厚實的衣服來抵擋寒意。梁碧落穿行在校園里,正著一件如同秋色一般的薄棉衣,打著傘站在一株銀杏樹下,只那一瞬間,她覺得這株樹這個角度實在很美。

只站了站,秋風一掃樹葉就落了滿地,金色的銀杏葉如同小小的扇子飄飄忽忽地墜地,被雨打得濕了就再也沒有飛翔的氣勁,倒顯得有那么點可憐的味道,但在這樣的秋風秋雨里卻讓人覺得格外鮮活有生趣起來。

“碧落碧落……快點來,大消息,今年春節中央音樂學院準備和咱們院里一塊弄一臺古典舞臺劇,咱們出背景、服裝,他們那邊管劇本和演出,你說咱們倆要不要去試試。”說話的是袁沐,看她一路奔來的樣子就十分高興似的。

對于這個,梁碧落倒是有點興趣:“擬好了什么本子沒有,會是哪個方面的?”

只見袁沐一臉愣神,然后說:“呃,這個我也不知道,擬本子應該快了吧,這都快十月份了,只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編排,總得快些才能成事吧。”

“那我去打聽打聽,不過能不能看得上我還是個問題,畢竟我可是粉嫩嫩的新生一枚啊!”雖然有興趣,但也只是偶然間的一動心,梁碧落并不是太放在心上,或許到時候找機會再去看看情況再說。

但是袁沐卻對此很有興趣,表現得極其熱切:“就你還粉嫩嫩的新生呢,孩子,論起工筆花鳥和大山水來,咱們這一屆沒幾個是你的對手吧,嘖,說起來你爺爺可真是老大一牛人了,能把你教成這樣真不容易。”

“這話也就咱們倆吹吹牛,別往外說,讓人聽了還不得笑掉大牙啊。”當然了,梁碧落知道她有自己的優勢,畢竟是泡在這上頭十幾年,自是有些功底在的,不過絕對沒袁沐說的這么夸張就是了。

幾天后,當梁碧落已經遺忘了這件事的時候,導師卻忽然找到她,跟她說了古典舞臺劇的事,問她愿意不愿意參與。這讓梁碧落有些好奇,她在這一屆不算出風頭的,也不算名聲盛的,怎么導師忽然找上她了呢?

當她提出這個疑問時,導師卻一副你怎么都不知道的模樣看著她,等談話進行到最后,梁碧落終于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上頭有人提了她的名字,特地要她參與。

從導師那兒出來梁碧落就在想,究竟是誰干的這事,她跟誰都同提過啊,等她跟袁沐這么一說時,袁沐這孩子就抖出底兒來了:“啊……碧落,你家那位影響力可真大,竟然手都伸進咱們院里來了,不行,你得帶上我,一定要帶上我,要不然我就給你到處抖去。”

“袁沐,你這孩子太沒原則了,前幾天還喊著做藝術的人要保持最起碼的清骨,你現在哪還有半點清骨了。”梁碧落瞪了袁沐一眼,但也不否認有點兒高興,朱成玉這人做事總是這么無聲無息的,都讓她差點驚著了,這人還不來討個喜,真是小豬兄啊小豬兄。

“得了吧,清骨這玩藝兒,當我跟您老人家一樣有老大一背景時,我當然清骨十分,可我不是沒有嘛,就只好諂媚萬分了。”袁沐繼續用懇求的眼神看著碧落,讓碧落也不好拒絕她,于是就答應了她。因為每個參與的人都可以帶一名助手,她也就和袁沐稍微親近點,畢竟倆人開始住一個宿舍,后來又一起租房住。

接了這單活是要去北京的,于是十一月的中的時候,她們一行十幾個人就乘上了去北京的飛機,機票——自理。朱成玉這孩子很周全地想給安排頭等艙,但在梁碧落望著他幾分鐘不說話后,這孩子又極乖實地去換了商務艙。

但是讓梁碧落意外的是,竟有很多坐頭等艙的,倒是她落伍了。好吧,跟不上時代了,老了嘛!

袁沐和她一起坐著,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等到了北京,音樂學院安排住宿舍,但是梁家人怎么舍得自家姑娘住宿舍。梁碧落混在大隊伍后頭剛一出來就看到了梁立民,梁立民一只手插口袋里,一只手沖她極風雅地揮了揮:“碧落,這兒吶。”

好在來接人的不止一個,梁碧落看了看覺得自己也不顯眼就拉著袁沐一塊迎了上去:“立民哥,校方會安排住宿,你這樣太麻煩了。”

“你是覺得我麻煩了你,還是覺得麻煩了我?”梁立民接過行李,老不厚道地回了一句。

梁碧落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恨恨:“立民哥,你真是個大麻煩。”

“嘖嘖嘖……姑娘就是養不得,眨眼就要嫌娘家人是麻煩的。”梁立民這時候才看到碧落身后的袁沐,于是問道:“碧落,這是你的同學吧。”

這話讓梁碧落想起來,還沒給這兩位作介紹吶,于是連忙說:“對了,來認識一下,這是袁沐,沐沐這是我哥哥梁立民。”

“梁大哥好。”

“喲,多漂亮一姑娘,沐沐同學,來,行李給我吧。”梁立民伸手接過了行李,然后領著兩姑娘正要離開。

后頭帶隊的老師忽然走了過來叮囑了兩句,然后才放她們離開,等出機場上車時天又下起了雨,梁立民把暖氣打得高了些,然后就開著朝市區去,一行人先去吃午飯然后再做安排。

因為有袁沐在就不大可能安排人在家里住了,梁家的屋子,不是親近的人是絕對不讓留宿的。于是梁立民把兩小姑娘安排在了自己在單位附近的公寓,離音樂學院近不說,還什么都齊全。

等安頓好后,梁立民又請她們吃過了晚飯,再送回家叮囑她們關好門窗才離開。

這時屋里兩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都覺得頂無聊的,就只好打開電視來看,電視還沒看幾分鐘吶,袁沐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等袁沐接了電話回來時,正好八點半,這時候袁沐說:“碧落,我們去唱歌吧,我有朋友也在北京,聽說我來了北京非要叫我一起去不可,要不咱們一塊去唄,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留這里呀,要不回頭你哥可饒不了我。”

梁碧落是不想去的,她這人懶,能不動彈就不動彈,但是又擔心袁沐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就只好跟著一起去。等到了夜總會時,才發現只有兩三個人在里頭,梁碧落一進去沒多久就皺眉了。

“沐沐,過來。”說話的是一個顯得極貴氣的男人,約摸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看得出是個慣是高高在上的人。

眼前的這一幕是梁碧落完全沒有想到的,袁沐偎了過去,親親昵昵地靠在那男人身邊,當然還沒忘了先招呼碧落坐下,再介紹了一番。

之所以碧落會皺眉,主要是因為袁沐有男朋友,雖然平時袁沐不說,但她見過幾回,所以她現在有點反應遲鈍了。

“梁同學,唱首歌吧,別一個人坐著,既然是沐沐的同學,我們也不能怠慢了。”或許是那男人隨行的人,倒是極有分寸地也不灌她酒,也不亂搭話,只是極客氣地請她唱歌。

“對啊,碧落唱首歌吧,你平時哼哼幾聲都特好聽,今天借著這音響讓我聽聽太后您老人家的天籟之聲。”袁沐倒還是那樣的語氣說著話,碧落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卻覺得有些陌生。

這樣的場合當然不能唱太悲情的音樂,隨意地點了首歌,卻不料卻顯得有些溫婉纏綿,梁碧落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努力把溫婉纏綿的調子唱得平淡一些。她側看著屏幕并沒有注意別的地方,也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擁著袁沐的男人投來的眼神。

梁碧落不漂亮,遠不如袁沐漂亮,但是她身上有種特質,只需要人多看兩眼就會發攪出來,她骨子里那種讓人迷醉的東西。

對此,梁碧落當然是不自知的,當然了她對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她相信在北京這地界上,她是安全的。誰要是有那么多頭頭腦腦的親戚和靠山,也都會有底氣的,所以梁碧落有這底氣。

后來袁沐喝了些酒,袁沐是不勝酒力的,平時也很少喝,但是她今天卻喝了不少,以至于最后都醉得糊涂了。梁碧落一看這情況就借著去洗手間時,撥通了梁立民的電話,告訴他現在自己和袁沐在哪里,讓趕緊來接。

下意識地梁碧落就不信任那個很貴氣的男人,她算算自個兒可以說見過不少大人物了,眼光應該還有點的,所以就毫不猶豫地打了電話。有底氣是一回事,靠山要能靠到才叫底氣,靠不到就得叫傻氣。

而電話那頭,梁立民這人正忙著,就順手撥了朱成玉的電話:“老朱,下飛機了沒有,你先別歇著,去接碧落,怕是有點麻煩事,要不然碧落是不會麻煩人的,你趕緊的啊。”

朱成玉這會剛上高速,一聽這心都差點跳了出來,連忙讓司機開快點車,而當他下車時看到的這一幕讓他心跳幾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