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道小女子還有什么地方能幫得上雷少東的么?那小女子愿聞其詳。”聽到雷辰澤的后話文秀不由的輕輕挑了一下秀眉,心道果然來了。
雖然有些意外他會如此之快的另外提出要求,可她并不擔心。可以說她在聽到這話之后不但沒有過多的擔心,反而還將之前的擔心放下了不少。對于他的用詞,所謂的“不情之請”到并未放在心上。能夠現在在這樣一個場合提出的條件,相信應該不會是她能力之外的。
她本就認為對方剛才的提供的許諾過于太好了,她在接受之后也就意味著是她反過來欠了對方的人情。世間最難還的莫過于人情債,而且這人情債所拖欠的時間越久也就越不好還。時間越長,隨著時間大家的地位、立場的變數便越大。就像是她相信對方絕對會兌現承諾一樣,她也絕對相信對方總有一天會保證讓自己還上這筆人情債的。
現在的她并不會因為對方謙和的態度、良好的修養或是高門貴第的出身而忘記了他此刻的身份,一個商人的身份。對于商人趨利的本質,她可比任何真正的宅門閨秀要看得透徹得多。特別是當這個商人還擁有如此強大的背后資源的時候,相信他的每一筆付會求得相應甚至是更大價值的。
“聽聞三小姐此趟前往的地方是京城?”雷辰澤問道。
文秀雖然并不清楚他為何會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但也不認為有什么好隱瞞的便點了點頭道:“正是,前陣子接連生了兩場重病。家祖母憐惜小女子體弱,便決意聽從大夫的意見將小女子送到家中京郊的山莊去調養。”
“在下也正打算前往京城巡視一些旗下的產業,所以在下想邀請三小姐一路同行。”雷辰澤這才提出了他的請求。
他的這個邀請文秀還未來得考慮,一旁的春燕就失聲阻止道:“小姐,這可使不得。”
她這話音才剛落,便感覺到一道銳利視線從她的身上一掃而過。雖然她現在也算是背對著視線的主人,但還是打從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寒意。毫無疑問,這道視線的主人正是那位溫文有禮的雷少東。僅管她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但卻沒有退縮的意思。依然還是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的主子,擔心她會應下。
“從吳州到京城的這一路上不少地方都有雷家的產業,在下邀請三小姐同行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多有些時間能與三小姐在膳食一道上多做探討,希望在這方面得到三小姐更多的提點。”雷辰澤只是掃了春燕一眼并未指責她的失禮之處,而是頗為誠懇的繼續對文秀道:“如果三小姐真覺得有什么不便之處的話,在下也沒有要勉強的意思。在下也只是覺得機會難得而已,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聽到他這么說,文秀也很是心動。當然讓她心動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句一路上多在膳食之道上多做研究以及此去一路上雷氏的諸多產業。說實在的,這路程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但她實在有些受夠了。
在這一路上所要經過的幾個州府里也并不是沒有君氏的產業或是可借以暫時歇腳的親友。但是君家名下的這些產業里,客棧、飯莊、酒樓之一類的卻沒兩家。她雖然并不清楚君家名下的產業結構,但就她這一路所見可能就連一般的商鋪都不會太多。至于那些親友,她就更不用想了。她現在的地位處境實在有些尷尬,她那位祖母大人是怎么也不會讓她在這個時候在那些親友們眼前“現眼”的。
如果與眼前這位雷少東同行,這一路上一定能方便不少。至少吃的方面不會像前面這一路上一樣的艱苦。
另外她還想著能與對方合作,賺取自己的第一桶金呢。之前送上的食譜只能部分的向對方證明她的實力,卻并不能完全取信于對方。一個勾通取信的機會,也正是她目前所缺少的。既然如此,她又為何不能應承下來呢?
她不是不知道春燕為何會想要阻止的原由,無非就是“避嫌”兩個字而已。可對她來說,兩者利弊權相權之下,這個機會對她來說要重要得多。況且就她所知,這個世界雖也有男女大防,卻也沒有達到“男女七歲不同席”的程度。她“現在”的芳齡可還小著呢,況且她又不是單身與他行同。至于會不會影響到他們背后的兩家甚至三家的關系,她是完全的不關心。
“雷少東盛情相邀,小女子感激還來不急。對小女子來說這可是件好事呢,又怎么會拒絕呢?”心下有決定的文秀一邊答應雷辰澤的邀請,一邊用眼神阻止還想再勸的春燕。
春燕雖然有些不死心,想要阻止文秀的這個決定但還是敗在了自家小姐難得犀利的眼神之下。
雷辰澤也好像早就知道她會答應一般,很是欣然的道:“既然三小姐同意了,那么請給在下半日準備的時間,明日卯時三刻再在此處碰頭后一同上路。”
就這樣,這兩個人便各懷心思的定下了前往京城一路同行的事。這時的文秀對今日前來紫風樓用餐所遇到這些意外很是高興,直認為自己已經背了好一陣子的霉運終于開始朝好的方向轉變了。
但很可惜她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一個平凡人,并沒有預知未來的本領。正如此時的她并不知道今天的這番遭遇對她自己以及很多人的未來會產生何等樣的影響一樣。當多年之后的她再回想這一天的時候,她雖不認為自己有后悔過今日的做法與選擇,但有時也還是忍不住會回想:如果這個時候的她沒有步入過紫風樓,如果她沒有認識這兄弟倆,如果她沒有答應雷辰澤同行的邀請,那么……
只是這個世界也與原來的世界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的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