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之秀

第一百二十一節 揚名

回到君府后,君成熠很是想問問文秀這次芳華宴的具體情況,可這時的文秀卻正因為今天的那些遭遇而心煩意亂,哪里有這個心思。而且她現在的思路還未整理清楚,她雖有許多的話需要與他做溝通,但在未理清之前卻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口。所以她暫時還不能與他說這些事。所以文秀只是推說今天自己有些疲倦想要休息,關于蕭府宴會的情況第二天再與他細說。

對此君成熠雖是不太滿意,但在看到她的臉色精神確實都不太好后終是沒有勉強她。在交待了她兩句好好休息之后,就放她回了云蕙院。

回到云蕙院后的文秀對著同樣關心著自己今天際遇的君夫人,又再將之前應付君成熠的話故計重施的對她又說了一遍,然后終于得以如愿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這天回到她自己的屋里的文秀,甚至連當日的晚膳也沒吃。就這樣什么也沒有干的一個人躺在床上,將擠成一團亂麻的事一件件的分析整理,思考自己下一步的應該對策。

說實在的,今天在蕭府里發生的事雖然有些亂,但她還是得承認這一趟的出門確實是不皮虛此行的。至少就得的那些消息來說,是非常值得的。在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她也再一次的意識了一個問題。自己沒有一個得到各種消息的渠道!

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而且還是那種沒有可以交秘密的閨密的那種,各方面的消息總是閉塞得很。還以前雖雷辰澤那邊會在日常交易的時候附送一些消息,但那些都僅限于是他愿意告訴自己,所以她的消息來源很是狹窄有限。曾經生活在信息化社會的她,很明白消息閉塞會造成的后果。

一直以來她雖然是出身君家嫡脈嫡支嫡出的小姐,且親生父母都雙全,卻因為“她”和君夫人的原因總是處于一個頗為尷尬的地位。她所出生的家族雖然也是世家豪門,但卻正是處于一個沒落衰敗的階段,前生將《紅樓夢》反復讀過許多遍的她對于世家豪門敗落后的下場也有著自己的理解。這些原因相加起來,總是讓她有種莫名緊迫的不安感。

盡管這些年作為自己合作伙伴的雷辰澤送給自己的消息有限,而且大多還都是按他的意思有所刪減過的,但前生讀過不少歷史故事的文秀卻還是依稀的從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中拼湊出了一些特別的發現。這樣的發現讓她在冥冥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想法,直覺她現在所猜測的這個發現十分的重要,重要到將會影響很多人的未來,而這“很多人”里就包括了她自己。如果說在今天之前,她的這種直覺還只是處于一種縹緲無影的存在,那么現在就已經有了個淡淡的輪廓了。但要印證她這個想法、將籠于其上迷霧揭開,就需要更多更全面的消息才行,可這又恰巧是她最缺少的。

而且更重的要是,她感覺這個答案將可能解決所有困擾她的問題。所以她的當務之急便是解決眼前這個消息匱乏的問題。而要解決這個問題,那她就只有將那個原先就有準備,卻因為種種顧慮而無限推后的計劃提前實施了。

下定了這個決心的文秀頓時感覺未來的一切都將會明朗起來,又再次在心里將原來的那個計劃按現在的情況重新修改規劃了一下。將選擇合作的人由原先考慮的雷辰澤換成了自己那個精明的大哥,這樣的修改雖然在操作性上要弱上了許多,但在安全性上確是上升了不少。

這趟出行,讓她得以對現在外面的新形勢做了一個新的評估,并且重新更加深刻明晰的認識了自己與雷辰澤之間的合作關系。但這些都不是她這天最大的收獲,她最大的收獲是對自己行為的一種偏差終于有了清醒的認識。

認識到了無論她在家族的地位如何尷尬,無論她再如何的想與君家撇清干系,都無法改變她始終都會是君家的一部分這個事實。在目前的社會體系下,她真正最后能夠依靠的也是還是君家。她與君家就是個“一榮未必俱榮、但一損卻絕對俱損”的關系。

也就是說,她若是真想要過她夢想中的那種逍遙日子,那么君家就必不能倒下。如若君家真的垮在了將來這場注定要來的風暴中,那失去君家這棵能遮風擋雨的大樹的自己,就算萬幸的沒有覆滅在這場風暴之中,下場也絕對不會好到哪里去。那時的自己必然將會成為一塊無主的肥肉,她敢拿自己現在所有的財產打賭,那時最先想要吞下自己的一定就會是自己現在的合作伙伴。

這個道理她其實早就心里有數,但是卻因為那些原因選擇了逃避,總是幻想著從君家這個混濁的池子里掙脫出來獨善其身。現在她終于自己看清了原先所選的那條路是走入了誤區,所以現在是需要面對改變的時候了。

自己既然注定需要君家這棵大樹不倒,那么自己就將用自己的力量讓其已浮動的根重新扎得更深才是。要實現這個目的,第一關便是需要得到自己那對精明父兄的認同。而自己所準備的那個計劃,應該能在說服他們的事上發揮重要的作用。對此,她有這個自信。

第二天。想了一夜心事的文秀再次起晚了。因為她前一天的所顯然出來的疲憊狀態,君夫人特意讓伺侯她的兩個丫頭沒有叫她起床,而是放任她這一覺睡到了午膳之后。當她起床梳洗后,就打算去君成熠的小院與他有限度的攤牌,但是卻沒有想到她人還未出門,君成熠到是先一步找到云蕙院來了。

看到君成熠走進了自己的屋子,身后還跟著一臉擔心的君夫人時,文秀心里很是感到詫異不已。自己現在住的地方可是府里用來幽禁她母親君人人的云蕙院,就她之前收集到的消息里可是明確的指出過,自君夫人被幽于此之后,君家所有的主子沒有一個人踏進過這院子的大門一步過。

“秀兒,你大哥說有急事找你,這……”君夫人看了一眼君成熠,然后不無憂心的向文秀道。

但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讓明顯有些心急的君成熠所打斷:"夫人,讓我與秀兒單獨談談可好?”

君成熠的這句問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君夫人盡管擔心卻還是帶著兩個丫頭退出了屋子。

“大哥,你急著到降尊紆貴的到這里來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當房門被帶關的時候,文秀找了個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問道。

這時的君成熠到是不急了,他在離她很近的一個座子坐了下來,然后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將文秀仔細的打量過一遍才再次開口道:"你可知道今日外邊傳得熱鬧的傳聞是什么?”

“大哥,你也應該聽說了我這才剛起床吧?不少字這樣的我如何會知道外邊都在傳些什么?”文秀瞥了他一眼,很是不以為然的道。

“今日京城里最熱鬧的傳聞便是你、我們君家的三小姐!”對文秀的態度君成熠像是沒有看見,只是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道。

這個答案對文秀來說既是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情理之中。她知道能讓君成熠跨進他連路過都不愿意的云蕙院來找自己,那么此事必定會是與自己有關的。而能與自己有關的所謂之傳聞,不必想也一定是有關于昨日的芳華宴。可是,她雖然在昨日的芳華宴上因為那兩首詩出了一把風頭,但就是如此怎么想也應該不至于能讓自己這位大哥如此“激動”才是。畢竟讓她找機會“炫”上一把,出點風頭的人可是他自己。

也許是看出了文秀的眼神里的意思,君成熠沒有再賣關子的意思又繼續道:"傳聞君三小姐在昨日蕭府的芳華宴上,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字體書下了兩首令人拍案稱絕的詠梅詩。無論是那兩首詩,還是寫下那兩首詩的新奇字體,都讓回府后的蕭寒山蕭大人贊不絕口。特別是那種新奇的字體,更是被蕭大人稱之為大家之作。他認為創下這種字體、又能做出那樣兩首絕妙詩詞的君三小姐是他所見過的最有才華的女子!”

聽到自己竟然得到了翰林院掌院學士這樣高的評價,文秀心里既有欣喜又有愧疚,同時還更有不安。瘦金體的字和那首詩,都是中國古代頂尖文人的大成之作,得到那樣的評價甚是應當。只是這到底并非是她真正的才能,她只是借了那些前人們的光而已。但更重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最后的那個結論。以蕭大人的身份,給了她這樣高的評價,以后她必將會是眾人關注的焦點,這對她來說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事吧。

“還不止這些,”君成熠看了一眼臉色變幻不定的文秀又道:"更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是這位君三小姐不但與武安侯府的五少爺萬俟辰宇關系密切,還與吏部尚書家的項守言公子關系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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