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文秀的這個問題看似問得有些突兀,甚至連她自己都感覺有些冒昧和突然。對于這一個不好就能讓人誤會成奚落的問題,文秀里也并沒有指望他會回答的。但是還好,鐘禛瑤并沒有想誤會想歪,很是干脆利落的給出了他的答案:
“是的,哪怕是到了現在,我也有依然覺得今生能夠遇見他是我幸運。”
鐘禛瑤的這個回答不僅十分干脆沒有半點猶豫,而且任人都能從中聽出話里的堅決。再加上他那雙涌動著強烈情緒波動的眼神,文秀一點也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程度。他是認真的
看到鐘禛瑤并沒有特別的忌諱介她的開口,心有困惑的文秀又忍不住問道:"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又為何這樣難過呢?比起我們前幾次見面的時候,你今天的氣急可是差多了。”
聽到文秀前一句話的時候,鐘禛瑤習慣性的就想要開口反駁,但是在聽到后面那句話里卻不知道為何又改變了主意,整個人就像是被戳了氣的氣球一樣,早已不復剛才的氣勢。他再次深深的看了說出這話的文秀一眼,才十分篤定的道:"我想你應該聽到了他與元家訂親的消息。”
然后也不等文秀的反應,就將目光從文秀的身上移到了前方遠處的未知點:"他們的完婚的日期就訂在了半年之后,夏花絢爛的季節。到了那個時候,不,應該是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距離我越來越遠了。無論我有多么的不情愿,我的這個夢終于是到了要醒的時候了。”
他說這幾句的聲音雖然很輕很淡,但是文秀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種隱忍的痛苦。一陣寒風吹過,他肩頭未被束起的黑發在這山風中飛揚了起來,讓他那并不比她高壯多少的單薄身子看在她的眼中竟然有了一種荏弱之態。
不過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里也只是一閃而過,這時她卻沒有過多的關注其它,更多讓她注意的是他這幾句話中隱隱透出來的另一種意思。
“你……你的夢是……是……”一時間,文秀竟然感覺有些難以開口問出她心中的好奇。
“我什么?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會說到了夢清的時候?”鐘禛瑤好像明白文秀想要問什么,此時在他身上剛才的那種荏弱之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剛才那只是她的錯覺一樣,他說話的情態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欠扁的模樣:"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表哥之間,一直都是我在糾纏著他,而他從來都只是在縱容著我的任性而已。如今,如今他與元家小姐的親事可算是塵埃落定,這便代表著我與他之間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可能。現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別高興?”
聽到鐘禛瑤親口證實了她剛才升起的那個猜測,文秀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但文秀還是因為最末的那突兀問題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很是不能理解問道:"為什么我要高興?”
“因這三年前你會被表哥退親的那件事我雖沒有主導,但也有一力促成之功。如今我也同樣再沒有了希望,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報應。”鐘禛瑤說到這里,也有一些沮喪。
鐘禛瑤所說的這件事她之前也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也沒有感到多少意外。現在最讓她意外的在其實是眼前這少年為何要將這些事告知自己的用意。走了這么久,聽他也說了這么多,在最初時的“震撼”這后她的腦子里的想法又再次漸漸的轉回了正常的軌跡。畢竟若真要論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她絕對不會是合適知道這類隱秘的人。可他卻偏偏這么做了,這就很難不讓她想象這其中是否是另有用意。
她在心中提醒著自己,眼前的鐘禛瑤雖然還只是個青蔥少年,但卻并不能真正的將他當作懵懂少年來看。她在這個世界的短暫經歷中的可是有好幾次的經驗告訴她,這個世界越是出身高的少年就越是心思詭變早熟。而眼前這個正在講述著他那緋色的愛情夢的少年自然也不會例外。這個少年可是從皇宮那個世上最復雜、最殘酷的地方出生長大的,并且還在那種危險復雜的地方混得風聲水起的人。僅此一點,就不能對他平凡以對。
“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何我告訴你這些?”這時的鐘禛瑤就像是文秀肚子里的那個啥一樣,知道了她的想法。于是他又將目光轉回到了文秀的臉上,再次與她四目相交道:"你也不必多想那些有的沒的,現在的我只是想將這些憋在我心里很久的話找個人說說而已。我想大概也只有你才多少能明白一些我現在的感受吧。我記得你曾經也十分的喜歡過他,喜歡到了愿意為他做一些有違意愿的事。所以你最應該能夠體會我現在的心情吧。”
真的能夠體會嗎?不能吧,那個曾對姬祈月一見衷情的人君三小姐并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從前的“她”。姬祈月在原來的“她”心里到底是個什么地位她是不知道,但是她卻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其地位也就只堪堪能算是個長得很不錯的認識的人而已。
文秀心里雖然是這樣想,但這些卻又不能說出來,于是只得什么也不說的保持著一種沉默。好在今天這鐘禛瑤叫文秀過來是想要傾訴內心這巨大壓力的,而不是真的想聽她姬祈月的看法,所以他也無意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打轉。
“對了,我第一次見到表哥,是在……”
接下來這鐘禛瑤也不顧文秀自身的意愿,就自顧自的將他與姬祈月之間是如何認識的,以及他是如何對姬祈月產生這種異樣感情的過程像講故事一樣的說給了文秀聽。兩個人就這么一個說,一個聽的慢慢在這林間小徑上停停走。
當鐘禛瑤想要傾訴的內容終于到了一個段落之后,兩人又不知道怎么的又繞回了原路,回到了之前客院的門墻不遠的地方。在他們的衣角身影才剛剛閃現在樹林時,就聽了潤珠對文秀的大聲招呼。
聽到了潤珠在那邊大小聲,鐘禛瑤才仿佛后知后覺的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今天不是你家一個叫什么會館的玩兒地方新張的日子嗎?聽說那邊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兒,怎么你沒有去湊這個熱鬧?”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文秀難得的用眼睛橫了他一眼,然后又有喪氣的道:"其實是我家祖母臨時讓我代她來這寺里還愿的。不然我怎么會大正月里的跑到這里來,我又不信這些。”
且不論鐘禛瑤與文秀的這趟偶遇其背后是否有什么,這一番相處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雖不能說完全的改善到了相逢一笑泯諸侯的地步,但卻多少也算是緩和了不少。至少已經沒了之前那幾次偶遇時的劍拔弩張。
兩人這時已經不快不快的走到了客院的門口,在各自分道離開的時候鐘禛瑤忽然停了一下,向文秀問道:"你今天會在這里呆多久?”
“不會多久,既然那邊說祖母要的護符都已經準備好了,那我過去取了之后就會離開。”文秀雖然不明白他問這個問題的原因,但卻還是回答了。
聽到文秀這么說,他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后一句話再也沒有多說的就帶著他的那兩個臉色稍緩的侍衛轉身離開了。
“小姐,王爺他沒有將你怎么樣吧?不少字”當鐘禛瑤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另一道門墻拐角處后,潤珠忙大驚小怪的上下仔細打量了文秀幾眼:"還好沒事,沒事就好小姐你每次見到這位王爺就沒好事,前兩次還有未來姑爺和家里兩位少爺在場幫忙出頭,可這一次若是真有什么,可沒有人來救場了。”
“你這丫頭又在亂說話。你想得也太過了,人家好歹是皇子郡王,而且他現在也算是我們家的新姑爺?他怎么可能將我怎么樣?”文秀看著夸張的潤珠微笑的搖頭道。
“那可不好說,所謂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理兒還是小姐你教我們的呢。”潤珠不以為然的道。
文秀又再次的搖了搖了頭,沒有再試圖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說些什么。她帶著潤珠在方丈主持取了祖母母君老夫人讓特意交待她帶來開光的那些小物件和幾個護府,然后匆匆忙忙胡亂吃的過幾口特意血著的心血們,過了一原車朝著府里趕。
“小姐,我們真的不去會館那邊,而是直接回府嗎?”不跳字。臨上到了馬車里,一直惦念著金烏會館的潤珠還是死心的問了一句。
文秀果斷的搖了搖頭,然后就半倚半靠著的歪在了文秀特意交待放置在車廂內的錦墊枕頭上陷入了深思。是的,直到此時為止她才完全的緩過了神,甚至開始有精神來思考回想今天這遭有些詭異的偶遇了。
說實在的,今天的鐘禛瑤真的是令她太意外了。無論是他對自己那幾乎可算是一百八十度轉彎的驟變態度,還是他對姬祈月的那種狂熱愛慕,都遠遠的超出她的預料之外。不容否認的是,這次的這個意外接觸,讓她對他的印象開始變得真實、生動了起來。不再只是限于一個簡單的名字。
小鐘會是是文秀未來人生軌跡關鍵點上的關鍵人物,也會影響改變文秀未來命運的人之一。
小五同學今天雖然沒有混到鏡頭,但是明天是會要登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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