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之秀第一百六十六節邊患
第一百六十六節邊患
一直都在留意著于海每一個言行舉止的文秀,當然也看到了于海在無意間掃到桌上那塊青玉牌時眼神的變化,于是對他如此輕易爽快的接受了自己好意這一態度到也沒有感到意外。
對于這塊看著就不是俗物的青玉牌的存在,她也是直到昨晚才知道。這是她那位父親大人同意了她的所請之后拿給她的,盡管他并沒有將有關于這塊青玉牌的一切都告訴她,但文秀也還是能從他當時鄭重的態度看出塊青玉牌應該不僅僅只是像他說的那樣,只是一個調動他手里那些暗藏的產業和人的信物。
她今天到這院子里安頓下來之后,就一直都在這里把玩著這件東西。可是直到這于海過來時為止,她除了借助前生在金器玉器商店內學會的那點經驗判斷出這塊玉牌應當是有些年代的舊物之外,就再無任何其他另外的發現。
現在看到于海對這青玉牌的態度,她更是確定了之前的猜想。盡管這是難得激起了她好奇的東西,很想要開口問眼前這個應當知道些內情的人,但她心里的理智卻還是清楚的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以他們目前的關系來說,她相信是絕對不可能自他嘴里問出些什么的。
想到這里,文秀壓下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一邊不動聲色的將玉牌又拿回了手里,一邊換入了正題道:“對了,從前天回府后我就一直病著。昨夜雖然與父親談了許多東西,但卻并沒有說多少現在外邊的形勢。既然先生今天來了,可否與文秀好好說說?”
“不知小姐都想知道些什么?都是哪一方面的?”于海見文秀問這問題的表情十分鄭重,他的態度也變得鄭重起來。
文秀想也沒想的就開口道:“都給說說吧?”
聽到文秀這樣的一說,于海有些為難的道:“這個還真讓在下有些為難了……就是沒有出南疆這件事之前,朝中局勢也都是瞬息萬變的,更何況出了這么嚴重的事之后。自從戰報傳回京城以來,整個京城的各方勢力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十分的混亂。我們雖然盡了全力來打探各方的動靜,但是還不敢說對各方的動作打算都收集齊了。可就算是如此,這些東西的數量也是很多的。如果真要一一細說出來,只怕小姐會感覺混亂。”
于海的這些話文秀稍微想了想覺得是有些道理,于是道:“那就先請先生撿些要緊的,與我們相關的內容說說吧?嗯,如果可以文秀也想問問大景邊關的一些事。”
“好吧,那我就先從南疆這件事說起。”文秀的這個請求于海并沒有再做推辭,他知道這應該也是東翁讓他過小姐的原因之一。
“我大景皇朝地域廣闊,除了東面臨海之外其他南、西、北三面卻是與不少邊陲荒蠻部族相鄰的。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從本朝開始,而是自上幾個朝代之前就已是這樣的格局了。只是那時這些荒蠻部族大都實力不強,各部族之間也因為在一些信仰、地盤、糧食等等其他生存資源的爭奪下并不和睦,所以對當時前朝來說并無太大的威脅。差不多也就是癬疥之患而已。再加上他們所占的領地都是些條件不好的荒蕪之地,我上朝人對他們自然也就沒有什么興趣,就是反擊他們得勝之后,只是讓他們納歲稱臣而已。
但幾百年來就是這些從前還不足一提的荒蠻部族,在與我上朝的互市與交戰之中不斷學習了我上朝的許多知識,拓寬了他們的眼界。借助著我們上朝的先進經驗,開化后的他們不但實力越來越強,還學會了不少的合縱連橫之類的謀略之術。隨著他們日益上漲的實力同時上漲的,還有他們垂涎我上朝的繁華世界的野心。所以自大昊皇朝起,這些荒蠻部族對我上朝的威脅就開始日益擴大,最終成了我上朝的心腹大患。
雖然在這幾百年的時間里,我上朝各代都有對這些蠻族進行過圍剿,也徹底的消滅過幾支曾經強橫一時的部族,但是這些部族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上朝的陣線也太長了,所以這后來的結果便是滅一族興一族。
再加上我這幾百年時間里我上朝也總是時不時的內政不穩,改朝換代的事也發生過。基于攘外必先安內的理由,我上朝在對付這些部族的事上也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甚至有時候還會因為某些原因或是為了達到某種利益目的,從而縱容這些部族的壯大發展。
這幾百年打打合合的征戰之中,也有不少勢力借此乘風而起。像小姐未來的夫家萬俟世家便是崛起興盛于那一場場邊境之戰中的。
正因為這些復雜的歷史原因,發展到了如今再想完全的殲滅那些已有了些氣候的部族,顯然已是力不從心了。”
于海這段介紹邊患由來的話里雖然在某些地方說得有些含糊,但總的來說也算是言簡意賅。他所說的這些東西對于前世學習中國古代歷史的文秀來說,很容易便能聽出其中的那些關鍵之處。畢竟縱觀中國幾千年的發展歷史,從秦漢時的匈奴,到后來的五胡亂華,到再隋唐的突厥、宋朝的金羌……甚至還有的元蒙、滿清的立朝建國,可以說就是一部種族混戰史。
聽著于海的這些說法,在看文秀看來這里的情況與中國古代歷史中不少飽受游牧部族之患的朝代的有著許多相似之處。所以這些換作了其他的人也許一時難以想明白的東西,對她來說卻沒有理解的障礙。
“難道先生的意思是指這次南疆的事其實并不單純的外患,這里邊還有著隱于我朝的內部的內因?做下這等事的人是否志在兵權?”一個念頭飛快的在文秀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讓她有些驚心的同時,亦有些厭惡。
聽到文秀的這沉聲一問,于海再也難以掩飾自己的臉上驚訝的表情了,此刻他看向語文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什么怪物一樣,滿是一副不可致信的樣子。如果文秀不是因為那樣的猜想被他這樣的表情給證實,這時的只怕會因為看著一直都一臉淡定的于海露出如此有趣的表情而笑出聲來。
“是誰?耗費這么大的手筆,犧牲這么多無辜生命,就為了那么點權利的幕后黑手會是誰?”文秀有些感覺難受的問道。
于海看著文秀有些不太好的臉色,搖了搖頭輕聲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有些不太好判斷。”
聽到他的這種說法,文秀心里微微一動,然后看向他的眼神變得疑惑了起來。
“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有許多情況還未明朗。就目前所得到的那些消息來分析,一時間還是有些無法判斷哪一方才從這件事中獲得了最大的利益。”于海為她解惑道:“如果從表面上來看,在南疆之變中損失最大的應屬南開王鐘夙。鐘夙是皇叔,一直以來都是皇族壓制軍權世家萬俟氏的重要依仗。他這次的大潰敗不但失了國土,還有折損了大半的軍隊,這樣看來便是皇家與姬氏聯盟的一方損失巨大。這受益的一方看來就應當是剛取得西北大捷不久的萬俟世家。鎮國公萬俟郗與南開郡王鐘夙在此前一直就被相提并論為我朝最杰出的將帥,可是現在此消彼漲兩人的名聲卻已是云泥之別了。
但是……”
說到這里,于海稍稍停頓了一下觀察文秀臉上的表情。看到她似忽像是抓到了什么感覺,卻又不甚明了的樣子之后,他不覺的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又才繼續道:
“但是南疆之變后,鎮國公雖然也有再次主動請纓去南疆平亂,可最終卻沒有能成功。結果不但被人抽調走了其麾下精銳的紅羽軍,而且還將未來的唯承繼人也陷了進去。就這樣看來,萬俟氏非但沒有能從中撈得好處,反而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還有多年來因為南開王的經營,萬俟氏在南疆的影響力十分有限,他家的世子此次以這樣的身份被派去南疆,很難說到底是哪邊的意思。所以在下才會說現在的情勢有些混亂得讓人難以輕做判斷。”
文秀將于海的這番分析仔細聽了進去之后,文秀忽然問道:“那依先生看來會不會另有其他我們所不知道或是還沒有注意的勢力才是是這幕手的黑手,為的就是想要混水摸魚亂中取利?”
“這個在下也不好說,但就在下看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小。這件事應當是他們雙方中的一方所為,只不過我們還未想通其中的關鍵,所以才會一時間無法判斷他們真正的得失利弊。就目前而言,在整個大景想要完全的瞞過他們這兩方來謀劃這件事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應該沒有勢力能隱藏下這樣的實力。”于海搖了搖頭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文秀在得到這樣的回答之后,也就沒有再問與之有關的問題,而是道:“既然是這樣,那先生還是先給文秀再說說這件事目前對我們君家有什么樣的影響吧?”
“現在還沒看不出來,現在朝中的視線大都集中在了南疆一地,在那邊沒有個暫時性結果傳回來之前大家雖然都在動,但一時間卻也不會輕易亂來。”于海答道。
聽到這樣的答案,文秀暗地里總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有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