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一百七十五節忌憚
第一百七十五節忌憚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去多管嫌事的?”雷辰澤坐在堂上看著跪在自己腳下不遠處的男子,冰冷的道。
“回大公子的話,暗中照顧君成熠一家是少主臨行前特意交待的。”跪在地上的這個四十來歲年紀的男人正是文秀等人在淞道縣屢尋不獲的“好心人”岳舉人。
聽到岳舉人的辯解,雷辰澤先是不由的皺了皺眉,然后才道:“你可知道若不是我讓人即時阻止你,你差點兒就壞了大事?就算是辰宇之前對你有所交待,但那是那時的事。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初讓你主持晉州的事務時候難道沒有教過你什么叫‘審時度勢’?就算你看不清大局,難道也不知道先向京城這邊請求一番?”
對于雷辰澤的責問,岳舉人是滿肚子辯解都說不出口。少主對于君成熠的關照之意,從少主當初前往南疆之前,曾特意讓心腹之人送來一封親筆信,并且還讓那送信的心腹再三鄭重的囑咐,便可見一斑。再加上那君成熠的親妹妹是未來少夫人的身份,這讓他如何敢不重視?
作為晉州秘舵的主持人,他大致知道君成熠被人陷害入獄的前因后果,而且也做了一番考慮。少主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限于身份他所知不多,但他多少還是知道少主應該并沒有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生死不明。他正是考慮到少主對君家這位少爺的重視,故而盡管京城這邊并沒有就君成熠的事傳來明確的指示,他還是不敢完全撒手不管。
當然他也同樣因為顧忌著京城這邊對此事的曖昧態度,所以在這件事上他也只是有限度的出手幫了一把君成熠暫時落難的親眷,而沒敢往君成熠的那樁麻煩事里伸手。可不想自己不得已所做的選擇依然還是觸怒了暫時代少主主事的大公子。不過盡管如此,哪怕當時京城大公子這邊事先有過交待,只怕自己依然還是會這樣做吧。大公子固然可怕,但他到底是少主的人,一切自當以少主的令諭為先。
雖然這岳舉人一直低著頭老實的跪著,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辯解的話。但雷辰澤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猜不到他此刻心中的真正想法。對于岳舉人這樣的想法他自然有些惱怒,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忽然不知道要再說什么的雷辰澤最終還是揚了一下手,對跪在地上的岳舉人道:“因為這次我沒有事先交待,所以這次就暫且算了。但為了讓你記住這次的教訓,你去刑房領十鞭再回去吧。回去之后要記住,回去之后不要再插手任何與君家有關的事,也不要再見君家的任何人。包括現在人在淞道的君文秀她一天還沒有過門,就一天不算你真正的主子。想要表忠心,等她過了門成為真正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再說吧。”
“是,屬下謹記大公子的教訓。”
岳舉人在聽到自己領十鞭的處罰之后,不但沒有為難害怕反而還露出了今天第一個放松的表情。他回答雷辰澤的這句話里也難得有了幾分小小的感激。
在岳舉人轉身的離開之后,雷辰澤終于發出了一聲長嘆。
聽到雷辰澤的長嘆,一直侍立于一旁的彩衣忍不住勸道:“少爺,這次的事并沒有造成什么無可挽回的結果,您大可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我擔心的不并不是君家在晉州的事,從現在的發展來看,借那些人的安排進一步削弱君家讓君家對我們必須更加依賴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雖然岳楓這次所做的事讓我們在晉州暴露了幾顆暗棋,但對我們的影響并不大。而且他這次的做法也正好讓之后我們對君家的安撫更顯誠意,也算是歪打正著。所以我才只罰了他十鞭。”雷辰澤話這樣說著,但臉色卻沒有絲毫的好轉。
“既然這樣,少爺您又為何……”彩衣有些不太明白的問道。
雷辰澤搖了搖頭,繼續道:“讓我擔心的不是晉州也不是君家,而是辰宇。”
這話一聽彩衣更加疑惑了:“五少爺?那邊不是早傳了信來,說五少爺這次是有驚無險。雖然受了些傷,但總體還是無礙的。他還將計就計的訂制的新計劃,現在看來進展得也很順利,難道還有什么奴婢不知道的事讓少爺您為他擔心嗎?”
“我擔心的是他對君文秀的感情超過太多了。他對她,怕是動了真情太過認真了”說起這一點,雷辰澤臉上的擔憂又更是加重了幾分:“我現在都快要后悔當初對這樁婚事的極力催成了。不錯,君文秀確實是個能對我們的大業有所助益的人,我促成這門親事為的也是想要給他幫手。但如果她對辰宇的影響太大,能影響他對局勢的把握決斷,那于我的初衷來說就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成就大業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專于女兒之情。所謂‘溫柔鄉是英雄冢’,男兒大志最是經不起風月的消磨。他是父親的希望是我萬俟氏的驕傲,絕不能就這么被女兒情長給毀了。”雷辰澤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嚴肅。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彩衣勸道:“少爺,會不會是你太過擔心誤會了?也許五少爺和少爺您一樣,看重的是君小姐的那份才華,想要徹底收為己用的一種手段呢?
據奴婢所知,五少爺跟君小姐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來往。而且不是說五少爺對他屋里的那個霞衣十分的上心嗎?君家小姐的容貌只算是清秀,與五少爺喜好的霞衣那樣的艷麗姿容是完全不同的。到是之前的君四小姐、現在的梁郡王妃才是五少爺喜歡的類型。
五少爺是奴婢看到過的除了少爺您之外最聰明、最理智、最有抱負的人。奴婢想他是不會辜負您和國公爺對他的期望的。”
“你不明白,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這樣擔心。”聽到彩衣的這番勸解,雷辰澤苦笑道:“我對他與文秀的事所持的態度,他從來都是知道的。所以不排除之前他對君文秀一直保持著距離的做法,以及對艷麗女子的喜好,根本都是做給我看的。母親最恨像當年顏姬那樣容貌艷麗女子,與母親最是親近當年又差點被姬顏給害死的辰宇怎么可能會喜好那一類的女子?至于他屋里的那個霞衣,是另有內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如果他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樣,他為了她不惜暗中防我一把,那他對她的用情只怕是比我所猜測的還有深。
本來如果君文秀也像她那個郡王妃當堂妹一樣精明外露,我也不會如此忌憚辰宇對她的用情深淺。可偏偏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不是你家少爺我自夸,這世上我看不清的人很少,除了那幾個成精的老家伙之外,君文秀這個年紀小小的丫頭卻也正是其中一。
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不過十歲年紀,可從那個時候到現在為止,我都一直沒能真正的看清她。總覺得在她的身上有著一層層撩不開的迷霧,當你好不容易揭開一層以為能看清其內里的時候,卻有發現她的身上依然還籠罩著另一層迷霧。
這樣身上總有著讓人看不清的秘密的人,是只可借重不可信重的在。不能將其掌握,便可能被其所掌。
說來也許沒人相信,她身上那種神秘以及所顯露出來的才華總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之前我一直沒有想過這種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直到那一次我在書房再一次重翻大昊志的時候,在翻看到幾百年前那位同是出生君家叱咤一時的大昊圣母、大昊皇朝的孝齊皇太后君語棠的傳記時才終于明白了,為何會有這種熟悉感的原因。這是因為每當她顯露出那種令人眩目的驚艷才華時,我總會莫名的想起史志上對那位君太后的那些描寫。
明明是根本不同的兩個人,我卻時不時會有將兩者放在同一位置上相比較的沖動,這如何不讓我心生忌憚?也正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才會在早知辰宇對她十分上心的情況的下依然還是極力促成了這門親事。因為這樣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看得到的地方總比放在敵人那邊要放心。
當然這也是我極力想要進一步削弱君家實力的因原之一,如果將來大業能成。也同樣是不需要君家來成為第二個如今的姬氏的。辰宇越是對她用情至深,君家就越是必須進一步削弱。如果她背后沒有了君家的倚仗,她想就是真想要成為第二個君語棠也是沒什么可能的吧。”
聽到雷辰澤對于君文秀的看法評價,彩衣吃驚的張著小嘴,半晌都沒有能合上。能讓她如此吃驚的原因既不是少爺所猜測的五少爺對那位君小姐用情有多深,也不是他對君小姐才智的評價如此之高,而是他說的那位君小姐身上有著那位一代傳奇太后的影子。
別人也許不知道她這位主子最欣賞、最欽佩的歷史政治人物是誰,但從小就跟在他身邊貼身侍候的她還是知道一點的。她家主子最欣賞欽佩的歷史人物既不是大昊的那位有著“中興之主”美譽的昭焱帝,也不是創造了大齊最為輝煌的“宣和之治”的宣烈、和仁二帝,而正是這位曾臨朝稱制做了十年真正大昊女主的一代傳奇太后孝齊太后——君語棠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少爺當初曾稱贊她無愧為世間第一奇女子,是大昊皇朝輝煌的真正締造者。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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