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之秀

第一百九十三節 暗流(上)

古代言情

第一百九十三節暗流(上)

第一百九十三節暗流(上)

章平十三年冬的十一月廿一日,文秀十五歲的生辰既及笄大禮終于過了。

京城沉暮了許久的古老世家君家的府邸那難得熱鬧場面已經過去,這座難得有了熱鬧喧囂的的老宅院隨著宴席散后最后一位客人的離開,也隨之回復了往日的平靜。

盡管因為有慧昭儀的突然歸寧而產生了一些變化波折,但為了文秀而特地舉辦的代表著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幾個階段儀式中的成人禮——及笄大禮,總算是風風光光的圓滿過去了。那些應邀而來的賓客們雖然并不全都是真心來恭賀文秀的成年之喜、所懷的目的并不盡相同,但是好歹也沒有真個兒的弄出什么風波讓這場由君家兄弟倆的精心準備白費。

對于這次的笄禮無論是君成熠、君成烽這對籌辦的兄弟,還是主角文秀她自己,都比較滿意。

只不過君家兄弟滿意的是他們總算是借此機會將文秀隆重的初步介紹給了京城的名流圈子,讓她認識了不少這個圈子的人。雖然文秀因為許多原因在京城的名門閨秀之中無論好壞也算是頗有名聲,但真正認識她或是她認識的名門世家中人卻只有極少數。

之前文秀雖也參加過兩三次芳華宴,也算是認識了幾個身份相當的人,但畢竟每次能參加芳華宴的人數有限,所以這個圈子里認識她或是她認識的人也十分有限。而且因為芳華宴的特殊性,在那種場合下認識的人也僅限于各家各族中那些個即將或是剛剛成年的子弟,這些人也不并是個個都是其家族內的中堅嫡系子弟。

以前作為養在深閨的女孩兒,認識的人少到也無所謂。但是再過一個月后她就要嫁入大景最顯赫的門第萬俟世家的鎮國公府了,有了那樣一層一身份后對于這些若還是和之前一樣無知沒見識,那么到時就不止是會讓她遭人嘲笑,還會影響她未來婆家萬俟氏對她的看法,讓她未來在萬俟家的日子更加的難過。

君家兄弟倆為了這個,才特意將這及笄大禮舉行得如此隆重,邀請前來觀禮的賓客們也個個都有些身份。雖不見得就能以此為她拉近與這些人的關系,但至少也算是混了個臉熟,也不至于將在別的場合下遇見了會因為認不出其身份而鬧出什么尷尬的事來。

而文秀的滿意卻是與她這兩個哥哥不同,她滿意的是盡管這次笄禮確實有些麻煩,但在看到那一份豐厚的賀禮之后,她就覺得那些辛苦也算是值得了。除了四姑姑慧昭儀賜下的那只金雀銜珠的金步搖之外,那支原本由祖母君老夫人準備的禮器一支紅珊瑚的八寶花簪最終也還是落到了她的手里。除了這一兩件價值不非東西之外,那些賀客人多少也看在她現在和未來的身份上都送上了一份不薄的賀禮。

而此前大哥君成熠跟她有言在先,這些賀禮不必入庫君家的庫房,全都會算作她的私有物。這樣一來,怎么算她這一天的辛勞也都絕對算是值了

這天文秀正在房里樂得合不攏嘴的一件件的拆著昨晚未拆完的賀禮,還時不時的嘖嘖發出聲聲驚嘆。那豐富的十足財迷表情直讓一旁侍候著的春燕看直感覺滲得慌,她雖是早就知道自家小姐是個極愛錢的人,但也沒想到她已經財迷到如此地步。

就在春燕驚心的看著她那一向讓人感覺深不可測的主子,一手摸著著一件新拆出來的價值絕對在百兩紋銀之上的墨玉擺件,一手擦著嘴角那不受控制流出的可疑液體時,忽然聽到門外有紫蘇的聲音傳來。果然,沒一會兒就果然到紫蘇的身影出現了在了這屋門她家小姐文秀的跟前。

“你們這里怎么這么亂?難道這些都是昨兒送過來的賀禮?”紫蘇環顧了一圈亂得都快沒有多少落腳地的四周,有些不確定的向春燕問道。

春燕有些不好意思的一邊收拾這一攤子混亂,一邊歉意的道:“是,這些東西都是給小姐的賀儀。小姐正在一件件的過目清點,一時也不好收拾,所以這屋里有些亂。”

“嘖嘖,瞧瞧這結東西,小姐這回可真是所獲不小啊。”紫蘇到底不是尋常小丫頭,也是有著幾分眼力的,雖然只是隨意的幾眼,卻大致判斷了所見到的這些賀儀的價值。

這時文秀也總算是勉強的將自己注意力由手上那件“應當”值不少錢的墨玉擺件上,轉移到了突然而至的紫蘇身上。這位一直跟在母親君夫人身邊的紫蘇姑娘,在母親接過這座府邸的管理權時,也順得成章的成為了母親的得力助手,總理這府中內院事務的內管事。這樣的差事每天需要忙碌的事是十分多的,基本上沒什么可能有時間來跟自己閑嗑牙的。所以她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那體育場就必定是有著什么事。

留意到了文秀看向自己眼神里的疑惑與尋問,紫蘇也將注意力從那些物件上轉回到了文秀的身上,在遲疑了片刻之后終于還是道:“小姐,你可有時間去瞧瞧、瞧瞧夫人?”

“怎么?我娘有不什么不妥嗎?”文秀聽她這一說心中不由一緊,有些著急的追問道。

“這,這個”紫蘇些為難的猶豫了一下,然后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紫蘇多心了,從昨兒起夫人就一直很是憂郁的愁眉不展,瞧那樣子像是遇到了很大的難處。紫蘇雖也有問過,但夫人卻只說沒事。可是瞧著夫人那樣子,各聽著夫人那一聲聲的長嘆,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就連今天的早膳和午膳也都以沒有胃口給推掉了。所以紫蘇想請小姐去看看夫人。夫人最疼小姐了,說不定她會告訴小姐她到底在為難些什么。”

“我娘她是不是病了,不舒服?”聽到紫蘇的話,文秀心里一緊的問道。

文秀對于紫蘇的個性算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不是母親那邊真有什么不妥,她是不會特意來跟自己說這話的。因為知道這紫蘇不是個無地放矢的人,所以她才會因為她的話而緊張。

紫蘇卻是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聽到這一說文秀不但沒有安心反而還莫名的更緊張了,又繼續追問道:“你是說她昨天就是這樣了?那你還記不記得她是從什么時候還始這樣的?”

“大約在午宴的時候我就發現夫人她有些不妥了,在宴會上時雖然表現得不怎么明顯,但從那時起她就沒有什么胃口吃東西了,在午宴上她就只被紫蘇勉強喝了半碗雞湯。而且在宴席上應付那些客人們時,也總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紫蘇仔細回想了一下后答道。

“午宴的時候?”那不正是送慧昭儀回來之后的事嗎?難道是母親在去送慧昭儀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文秀忽然想到那時正是她那位四姑姑慧昭儀親自指定母親代表整個君家去送她的,莫不是那根本是慧昭儀特意安排的?

想到這一點可能,慧昭儀離去時對待祖母的那種前后不一的生疏態度,以及她離去時自己在祖母眼中看到的那抹狠厲眼神,都讓她越想越覺得不安起來。

“她現在人應該還在云蕙院吧?我這就跟你過去看看。”沒有多想,文秀就果斷的道。

說著就離開了堆放著她可心寶貝的書桌,頭也不回的就步履匆匆的朝著云蕙院的方向前去。

一進到云蕙院的院子里沒多久,文秀果然就看到君夫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回廊下吹著冬日的寒冷。盡管她的臉被寒風吹得發白,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顫抖,但她卻好像并沒有感覺到一樣。只是眼神憂郁的看著遙遠的天際,好像失了魂的只徒留下了這么一具空殼一樣。就連文秀走到她身后,將一個婢女手中接過的一件狐裘抖篷披到了她的身上,也沒有能將她神游物外的魂魄給拉回來。

“娘,你怎么了?”看到這樣的情形,文秀不由皺了皺眉一邊輕輕的推了推她,一邊輕喚道。

也不知道是這輕推的動作還是那輕聲的呼喚起了作用,君夫人終于回從自己迷失的世界回到了現實。

“秀兒,你怎么來了?”在回頭看到文秀后,君夫人臉上掛起了十分勉強的笑容道:“你之前不是說這陣子太累了,這兩天要好好的窩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不讓我們去找你嗎?怎么你自己又跑到我這里來了?”

看著君夫人眼睛里那怎么也掩不住的憂慮,文秀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后直言不諱的向她問道:“娘,你怎么了?遇到什么為難的事了嗎?”

聽到文秀這樣問,君夫人臉上的表情又越發的僵硬了兩分。就在她想要說些什么糊弄過去時,看出她打算的文秀又再次搶先問道:“是不是昨天去送慧昭儀的時候,她跟你說了些什么,才讓你現在如此為難?”

聽到文秀這再是直白不過的猜測,君夫人臉上又再次陰晴不定的變了好幾變,最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在長嘆了一聲后道:“秀兒,所謂‘慧極早夭,情深不壽。’有時候聰明太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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