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著楊思漪的要求,楊青菀一連五日,日日跑流云居。跑得多了,也就知道了這位侯府小嫡女的人緣有多好。
除了第一日沒見到什么人,余下的時候,幾乎去看她的時候都有別人在。
有時是府里的庶妹,有時是別的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她沒在的時候皆相談甚歡,待一看到她來了,氣氛即刻就變得壓抑了,仿若她是吃人的老虎一般。
楊思漪倒是笑得一如既往的甜美,招呼她過去一起說話。
她卻是知道跟前的這些人對她有所顧忌,往往還沒坐下多久,那些人便尋了由頭離去了。
對此,楊思漪安慰她,“三姐姐不用往心里去,那些人不了解您,以為您還是如以前那般不好相處,我卻覺得您現在最好了。”
楊青菀揚了揚眉,“以前?”
楊思漪一愣,隨即撲哧一下笑了,“三姐姐又打趣我,我的意思是說,您在經歷了墜湖之后大抵是心態有些變了,雖還是不好惹,但整個人溫和了不少。”
這個解釋倒是聽得過去。
楊青菀便沒多去理會。
趙氏也幾乎日日來探望她,總會再帶上一盅補人的湯。
這日自然也沒落下。
一進屋照例是先寒暄幾句,趙氏才命人把熱乎乎的盅湯盛出來。一人給盛了一碗。
“三姑娘近來陪著漪姐兒,想來也是沒少被她折騰,你也吃一碗。”
楊思漪笑瞇瞇地在一旁幫襯,“母親說得是,三姐姐您就別客氣,正好陪著我一起,我還能多吃一些。”
楊青菀當真都要氣笑了,“你老拿這個當借口,你這個病號也不見得養得多好,倒是我這樣下去都要跟著胖上兩斤。”
這句話說得連趙氏都沒忍住笑了。
話是這般說,楊青菀還是敷衍吃了兩口,見身側的少女十分乖巧地吃著喝著也就放了心。
兩人陪著她說了會話,趙氏便又要離去了。
照例叮囑了些要吃好睡好之類的,回頭見楊青菀似也不繼續待下去了,便笑著說:“正好我有件事要和菀姐兒說,我們便一同走吧。”
楊思漪一聽,即刻就吵著也要聽一聽。
“你年紀還小湊什么熱鬧?再者,身子都還沒好全呢,你還是先顧著自己要緊。”趙氏裝腔作勢說了她幾句,楊思漪也不是纏人的,笑嘻嘻地應了。
二人便出了流云居。
走出了一段路,趙氏才笑著說了話,“……前兩日皇后誕下了皇子,皇上十分高興,說是要普天同慶。宮中據說也訂了日子要宴請文武百官,就連封地的幾個諸侯王都請了。還特意交代了可以帶女眷,想來也是想讓我們這些深閨婦人沾沾喜氣。侯爺想著你這段日子很少出門,欲讓你也一道進宮,權當換個新鮮地兒待著,你也才不會覺得無聊。”
楊青菀啼笑皆非,那皇宮地兒豈是能隨便散步的地方?
只是,她確實想去。
“連諸侯王都請了?那皇上確實是十分高興的了。”楊青菀一面回著話,一面想起了這位天子。
也就是她還是縣主時的親舅舅。
她小時還曾被他抱過。
皇子女倒是不少,只是隨著年齡漸大,宮中的喜事便少了。如今得了一小皇子,也算是老來得子,還是從皇后肚子里爬出來的,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是該好好熱鬧一番。
“可不是,這次的排場十分大,不過菀姐兒一向不懼這種大場面,想來是沒什么問題。”趙氏笑了笑,“但是漪姐兒就不行了,她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又生了個活潑好動的性子,就怕她闖了禍。”
楊青菀這才明白這樁事為何要挑在路上說。
敢情是怕被四妹妹知曉了,她也要吵著去。
她拿眼把趙氏瞅了瞅,“我懂母親的意思,只是四妹妹的耳線多得很,瞞不過她的,早晚她得知道。”
“我知道,能多瞞一會就一會,她若是知道了,定會纏得我頭疼。”趙氏很無奈,“宮里是個什么地方,若是不小心說錯了話,那可是要殺頭的,這次無論她怎么鬧,我都不能松了這個口。”
趙氏稍稍側過臉,淺淺笑了笑,“到時候她怕是要求到你這里來,你可不能幫她。”
楊青菀知道趙氏的擔憂,又被特意提醒了,自然是應下,“母親說得是,更何況她還得好好養著身子。”
二人達成了共識之后,又說了一會話便到了分岔口,彼此道了別就各走各的。
晚上的時候,武安侯下朝回來也到清和苑走了一趟,說的也是皇后誕子這樁事。
“……今日午時聽母親提了一嘴,說是您想帶上我。”楊青菀笑著說,“正好我也沒事,指不定還能看看宮里的御花園。”
武安侯爽朗地笑了,“倒是正好被你猜中,這次的宴席就是設在御花園里,景色自是不用說了。自古男女不同席,但所用的兩處園子是隔著的,像這種皇家大宴,會有許多宮人守著,反而比較不用那般計較。”
他一面說著一面把楊青菀看了看,十分欣慰,“屆時如你這般年紀的同齡人不會少,可以多走動走動認識認識。也多注意些穿著,千萬要得體大方。”
楊青菀應了一聲,簡直哭笑不得。
武安侯倒是直接,說到底還是想讓她趁著這次大宴看看有沒有好兒郎。
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糾結在這種兒女情長的話題上,武安侯隨后便問起了流云居那邊的事。
“漪丫頭病了好幾日,我方才過去看了她,氣色是好了些,只是晚上的時候還是睡得不夠安穩。”他皺著眉問楊青菀,“莞丫頭是不是知道什么原因?今個兒聽說你母親罰了錦川錦榮,是否跟這事有關?”
楊青菀很是沉穩:“父親是否在外面聽到了些什么謠言?”
武安侯抿了抿唇。
楊青菀便知道侯府這位當家老爺定是從哪里聽到了風言風語。
可見府里有些人的嘴是不夠嚴的,若是讓侯爺知道了四妹妹睡不好的原因,勢必要調查到虐貓這樁事,從而又得把侯府世子給扯出來。
可他如今不在府里,只怕真相還沒查明就先被扣上了罪名,若是正好中了奸人的奸計,世子可就要被害慘了。
她曲曲繞繞想了一回,到最后只是輕笑了一聲,“父親千萬別聽信了讒言,四妹妹不過是染了風寒,兩位弟弟也是因為太過調皮故而被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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