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榮成功被套出了兩個答案,趙氏則是一臉天塌下來的神色。
楊青菀自是看到了,只當什么都不知道。
“原來如此,想必大晚上還去清風齋,應是要找大哥玩之類的。”
楊錦榮仿若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楊青菀達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之后便沒再多問。她原本還準備了其他的問題,想著武安侯也在,說得多問得多了,怕這位會懷疑她有引導楊錦榮說話的嫌疑,又輕緩說上了兩句寬慰的話之后便把楊錦榮給放回了趙氏的懷里。
趙氏見楊錦榮回來,只死死地盯著他,若非是礙著有人,楊錦榮怕是逃不過一頓責罰。
之后,楊青菀便遣人把之前出來作證的小廝之一請了進來,待人行了禮之后便捧著一盞茶不急不緩地甩出了那四個問題,“……方才錦榮還小,記得并不是很清楚,有些沒答有些卻答了。你正好一直在錦榮身邊伺候的,多半是還記得那次的一些事,你便把知道的說一說。”
小廝沒料到跟前的貴女竟直接挖了個坑給他跳,登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一時不知要怎么辦為好。
按三姑娘的意思,自家小主子已經回答了一些,只是,到底都答了什么,他卻是不知曉。他這當口若是胡亂張了嘴給說錯了話,那自己的下場多半好不到哪里去。
小廝猶豫道:“奴才已經記不清了——”
他話還沒說完,楊青菀便把話給接了過去,“怎么,之前不是說得有板有眼的,這才過了多久你便什么都忘了?你一個當差的,若真是第一次撞破了這等事,想來應該是記憶猶新,斷不能說忘就忘,怕只是擔心自己說錯話了吧?”
語畢,她忽地扭頭與武安侯道:“爹爹您瞧,這要如何是好?擺明是要搪塞過去的,我一個正經主子竟還不能讓他說了真話。”
武安侯又不是傻子,雖不沾內宅的事,卻也是在官場混跡許多年的,這點看人的眼力自然是有的。當下便一個斜眼落在了小廝身上,小廝即刻就感受到壓力,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奴才方才一緊張確實是忘了,如今倒是記起了一些。”小廝只覺得有溫熱的液體從鬢角滾下,他不敢抬手去擦,也不敢抬頭去看趙氏,只差把整顆頭直接埋進地板里,“那日夜黑風高,兩位公子睡不著便去外面走了走,行至祠堂的時候聽到了動物的慘叫聲才被吸引了過去,也是因此看到了大公子所做的事。大公子那日穿的、穿的是黑色,哦不對,應該是白色……大概就是淺色系的衣裳,故而才能看清人。”
小廝說到后來便有些前言不搭后語,大抵自個兒也意識到了這點,在那之后便死活不愿再說,一口咬定自己只記得這些。
楊青菀見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便讓他退在了一旁。
她把茶盞放在桌幾上后,接著請另一名小廝進來。
小廝照例被連甩四個問題,又得知在他之前的三公子及他身邊伺候的人已經交代,一下子便哭喪著臉。
這次,楊青菀又玩了個新花樣,“這件事據說是發生在去年四月份的時候,那夜原本月亮很圓,三弟貪玩就在園子里多待了一會,卻不想忽地便下起了雨來。二弟不知從哪聽說了,便親自給他送了傘過來,一同回去的路上在梅花園拐角處發現了大哥在干的勾當……你既然作為二弟的貼身小廝,想必也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只需回答我事情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小廝哪曾想到這番說得有板有眼的話皆是胡編亂造的?本就不知要如何作答,正好三姑娘“雪中送炭”,當下便忙不迭地點了頭,“對對對,事情就是這樣的,那夜的雨確實下得很大,那只貓被肢解流了一地的血——”
他話還沒說完,聽了個遍的武安侯忽地拍桌而起,“混賬!你們一個個的是要造反還是什么!”當真是氣得不清。
哪怕之前他對這些事半點都不了解,如今聽了三個人對那幾個問題的作答竟是三個版本,愣是一個也沒對上,自然知道這幾個口口聲聲說看到青玉干下骯臟事是假的。
也就是說,青玉是被污蔑的。
武安侯越想越惱火,趙氏已經是戰戰兢兢,見他臉色不對,忙放下楊錦榮,試圖說上些軟話讓他消消氣。
“侯爺,是青玉受委屈了,多半是那夜事兒發生得太過突然了。您方才也都聽說了,那事兒是發生在晚上的時候,興許是隔得太遠把人給看錯了,故而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
武安侯聽趙氏上來便是一頓狡辯,更是氣得一張臉都紅了,當下反手把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了趙氏的臉上。
男人的力氣不比女子,再加上武安侯這一巴掌使了大勁,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趙氏直接被甩了出去。反應過來的丫鬟婆子趕忙上去把她扶起,才驚覺自家夫人的唇邊竟被打出了血跡來。
“你聽,你聽聽他們都是怎么說的,到底是不是誤會你心里沒底嗎!”武安侯指著趙氏的手指直哆嗦,可見被氣得有多狠,“真是好的,我之前就在想錦榮小小年紀怎么會說那些話,想來便是被教唆的,到底是誰,趙氏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趙氏此時已經哭了起來。
楊錦榮再次被發怒的武安侯嚇到,見趙氏哭了,也跟著一起哭。
楊思漪整個過程都沒說話,這當口趕忙給武安侯跪了下去,眼圈亦是紅紅的,“爹爹您消消氣,母親為這個家盡心盡力,對子女更是一視同仁,斷不會有偏心或者害人的情況。大哥這事兒,我們一開始也不相信,奈何接二連三會出現,因著事兒鬧大了才會請您過來。最初的想法也是因為大哥深陷此事之中,女兒一直說的是查清事實才能還了清白,并不愿因此離間了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還望爹爹您明鑒,不要被憤怒迷了雙眼,此事還有諸多疑點。”
楊青菀原本是坐著喝茶,聽得楊思漪這么一番有條有理的話,登時便明白了最開始時她為何會說只為清白而來的話。
……感情是她給她們留了后路,若是把罪名扣在楊青玉身上最好,若是失敗了,也能拿此作為突破口,從而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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