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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酒聚之前

小合被唐佳人嚇到了。她哆哆嗦嗦地望著唐佳人,一臉的驚恐之色。

唐佳人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有心要安慰小合一下。畢竟,小合是她來到王府之后,第一個對她表示出友善之人。唐佳人伸出手,拍了拍小合的肩膀。

不想,唐佳人的這種安慰起到了反作用,小合尖叫一聲就沖出了房間,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唐佳人追出去,卻沒見到小合的身影,忍不住嘀咕道:“膽子太小了,跑得倒是挺快。哎,你倒是給我指指哪兒是書房啊?”

唐佳人順了順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手編成最擅長的麻花辮,在花叢中折下一只花,用莖在發尾纏繞兩圈,系住,這才精神抖擻地向三娘的房間走去。

三娘房里無人,三喜和四喜也不在。

唐佳人在院子里轉悠一圈,想尋人問問哪兒是書房,卻沒碰到什么人。

這很奇怪。

幸好,唐佳人自詡有只聞香辨位的好鼻子,順著那微不可察的食物香味,她愣是繞出三娘的小院,一路來到香氣四溢的廚房。

唐佳人剛吸了口口水,就被一位粗使婆子抓住。

那粗使婆子直接將一只漂亮的小砂鍋塞進唐佳人的手中,然后掉頭回到廚房,繼續忙活著。

唐佳人看了看手中的小砂鍋,果斷轉身離開,尋了處無人的地方,掀開蓋子,將里面燉得爛熟的鴿子吃掉,把骨頭吐回到砂鍋中,隨便感慨一下王府的伙食確實不錯。

墊過肚子后,她準備毀尸滅跡,將鴿子挖坑埋了。尋摸位置時,被另外兩名手端食物的二等婢女發現,喊上同行。

唐佳人想起端木夏叫自己去書房,想來是有事,正要拒絕,卻聽到了二人對話。

小眼睛的二等婢女道:“府里好久不曾這么熱鬧過了。二公子不在府里,府里靜得可怕。哎……像二公子那樣的人兒,也不知道將來會娶個怎樣的娘子?”

厚嘴唇的二等婢女道:“這也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哎,我說,今晚那些菜色準備得真是精美。光聞著味兒,就讓人流口水。”

小眼婢女嗤了一聲,道:“你就貪吃吧!早晚胖成豬!就跟那位一樣!”

厚嘴唇的婢女向左右一看,見唐佳人距自己有段距離,這才對小眼婢女道:“你說話小心些。”

小眼婢女道:“她貪吃成那樣,還怕別人說?我就是替二公子不平。他……他是怎么容忍那胖子的?”

厚嘴唇的婢女道:“你別說了。就算沒有那個什么盛寵,也沒你什么事兒。二公子喜歡誰,那是二公子的事兒。你再嚼舌根子,仔細那身皮。”

小眼婢女重重一嘆,不再言語。

唐佳人略一思忖便曉得,厚嘴唇婢女口中的盛寵應該就是秋江滟。她曾自稱寵兒,估計是改了名字。

生活總是充滿神奇。

她與秋江滟廝殺,互毀了容貌,可彼此卻又都恢復容貌,且改變了模樣。她變美艷了,秋江滟卻變胖了。嘿嘿……真好。

唐佳人本就是要去找端木夏,聽二位婢女聲稱晚宴是為端木夏辦的,她干脆就去晚宴上等他好了。若端木夏以禮相待,沒準兒她還能混上一桌子美食打打牙祭。

唐佳人懷揣著對美食的渴望,去往花園。路上,她兩次想將砂鍋里的骨頭丟掉,卻始終沒有機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府的花園里,宮燈高掛,照亮了一張張堆笑的人臉,一朵朵爭奇斗艷的花朵;照出了衣香鬢影、環佩叮當、熱鬧非凡。

花園里一共擺了四桌席面,其中三桌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人。一桌女子,一桌男人,和一桌帶著胭脂氣的男人。

因是家宴,倒也沒有那么多避諱,三桌呈扇形依次排開,分別是女子一桌、胭脂氣男子一桌,然后才是男子一桌。

前兩桌,都屬于二王爺的后院,唯有第三桌,是王爺手下的頂級食客,源于江湖和山野,規矩不多,卻都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主桌空著,遲遲不見王爺和端木夏。

胭脂氣男子那一桌,一男子翹起蘭花指,道:“怎還不見王爺呢?”

另一魁梧男子呵呵一笑,道:“怎么,一會兒不見就想了?”

翹著蘭花指的男子橫了魁梧男子一眼。

魁梧男子哈哈一笑,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書房里,端木夏沒有等到唐佳人,黑著臉對阿潘吩咐道:“派人去尋韻筆。”

阿潘問:“可還是帶來書房?”

端木夏的語氣有些強硬,道:“讓她老實在屋里呆著!”言罷,一甩袖子,走出書房,去尋二王爺。

阿潘將端木夏的交代吩咐給小廝,然后去追端木夏。

二人路過拱橋時,恰好看見二王爺和羽千瓊迎面走來。二王爺一身銀色錦緞,依舊是風度翩翩。羽千瓊穿著暗綠色的衣袍,臉上扣著半截銀面具,擋住了臉上的疤痕。

阿潘看見羽千瓊,由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既像喘粗氣,又像不屑。

端木夏迎向二王爺,尊敬地稱呼道:“父王,兒回來了。”

二王爺抬手拍了拍端木夏的肩膀,道:“此番出游,可有收獲?”

端木夏回道:“兒此番出游,對江湖和民生都略有了解,雖算不得收獲頗豐,卻也知曉一些處事的道理。”

二王爺點了點頭,仔細打量端木夏兩眼,道:“瘦了。”

端木夏目露孺慕之情,道:“路上感染風寒,接連燒了七天,本以為醒不過來,卻夢見了父王。父王命孩兒起來,快點兒回家。孩子拼盡全力睜開眼睛,這才得活。”

二王爺慣于以溫柔的表象哄騙世人,但此時此刻還是為端木夏的謊話而心生感動。他看向阿潘,呵斥道:“怎么照顧公子的?!”

阿潘立刻跪下,道:“奴才該死。”

端木夏道:“父王息怒。若是因兒之故,讓父王生氣,是兒不孝。”

二王爺望著越發像自己的端木夏,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想來酒宴已經準備妥當,走,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