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接手委托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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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接手委托品
第二天上午,胡浩先是開車去陳陽家接上陳陽,然后二人一起去到了諾諾家取畫。
一般來說,這種古字畫交易,方都是不太情愿在交易前將貨品先交給對方的。即使是買方需要另請人鑒定,也是在買雙方本人或者其代理人同時在場的情況下進行。
但這次的方很是大方,一方面是給作為買方的諾諾老公吳董事上市公司董事的身份以面子,另一方面是給作為中間人的吳董事的朋友以面子,所以方同意在吳董事的朋友的擔保下,將欲的《狻猊圖》寄放在諾諾家三天,以方便諾諾夫妻對字畫自行找人鑒定。
《狻猊圖》是清代書法家張崇樸的一幅字畫作品。張崇樸,字澹巖,生于清光緒年間,是晚清時期著名的書法家之一,繪畫方面則擅長水墨花卉,他的名字也被收錄在《中國美術家人名辭典》中。
吳董事平時也好收集書法作品,看到《狻猊圖》上張崇樸的題字時就很是喜歡。題字內容其實很簡單,只是描述了狻猊這種傳說中的神獸的外貌神態、以及簡單介紹了作者作畫的原因:神物何來狻猊、白澤鉤爪鋸牙……涌罔陵之什,染繪者丹青之手而祝嘏者集圍屏之纈。
題字雖然簡單,但字字蒼勁有力,一看便是出于行家之手,因此頗受吳董事的喜,而吳董事更中意的卻是繪畫的主題——狻猊。
傳說狻猊是龍生九子之一,形如獅,平生喜靜不喜動,好坐,又喜歡煙火,佛祖見它有耐心,便收在坐下當了坐騎,因此佛座上和香爐上的腳部裝飾就是狻猊的遺像。
在前蜀貫休《送顥雅禪師》中有提及:天花娉婷下如雨,狻猊座上師子語。其中師子即獅子,佛家用以喻佛,指其無畏,法力無邊。故狻猊在民間傳說中也象征著勇敢、無畏。
在市場競爭日趨激烈的今天,能成為上市公司董事的都是相當有經濟頭腦和進取意識的人,對勇于爭先都有一種執著。吳董事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對狻猊這種象征勇敢無畏的龍族神獸一直都有一種偏。
吳董事對那個朋友近段時間都有些疏遠,因為之前那個朋友沒少在自己面前宣揚過諾諾的負面消息。
雖然事后證實是謠言,自己夫妻二人和好如初,感情甚至更勝以往,但吳董事對那個朋友之前的行為,其實在心中是有芥蒂的。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破壞他人夫妻感情的行為,總是令人不齒的。
這次朋友給自己介紹有人張崇樸的《狻猊圖》圖時,吳董事原本想拒絕去,但無奈對方正好戳中了自己的軟肋,誰讓自己喜歡狻猊呢?
吳董事也仔細考慮過,覺得之前的事情也沒有帶來什么嚴重的惡果,也就不再介意,便有意買下這幅字畫了。
其實他個人并不是太介意字畫的真偽,哪怕是臨摹的,只要臨摹得足夠好,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諾諾不愿意。諾諾對《狻猊圖》的真偽始終抱有懷疑,而且并不愿意偽造字畫,故強烈要求重新鑒定。而她提出的理由也令吳董事無法拒絕。
諾諾告訴自己老公:“你是喜歡狻猊的勇敢無畏,所以才想要收藏這幅字畫。但假若這幅字畫是偽造的,那豈不是成了假勇敢、假無畏了嗎?這意頭實在是不好啊!”
吳董事本就非常疼自己老婆,再加上諾諾提出的理由仔細一想也覺得很有道理,所以也就同意了諾諾提出的關于重新鑒定的要求。這才有了之前諾諾到鑒微工作室面見胡浩這一出。
上午十點鐘,像掐好了時間似的,胡浩和陳陽準時到達了諾諾家,準備取走字畫以進行鑒定。
《狻猊圖》是一幅縱向書畫作品,寬44厘米,長163厘米,此前已經過簡單裝裱,目前是以“卷存”的方式保存在木制的畫盒內的。
雖然諾諾很相信胡浩,直接將畫盒和鑒定證書交給后者,讓他鑒定好之后送回來即可,但胡浩堅持要在接手前先打開拍照留存,以避免日后產生不必要的紛爭。
陳陽的父母以前也有收藏字畫的好,所以他對字畫的保存,有一點初步的認識。為了方便查看和拍照,他特地準備了一張嶄新的2x2米的防潮墊。
先是由胡浩對存放字畫的畫盒從多個角度進行了拍攝留檔,趁著這段時間,陳陽將帶來的防潮墊平鋪于諾諾家客廳的地面上,仔細地撫平了防潮墊的每一個皺褶,以防會對待會兒鋪放字畫卷帶來傷害。
在胡浩示意已經拍攝完畢后,陳陽打開了畫盒,然后帶上事先準備好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從木盒中取出,去除外面包裹的一層白紙后,平放在鋪好的防潮墊上。
等待胡浩再次對未展開的畫卷外觀拍攝完畢后,陳陽這才輕輕的將畫卷一點一點展開。
為了減少對字畫的傷害,雖然是在室內,胡浩也沒有使用補光。為了達到最好的拍攝效果,拍攝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拍攝工作才徹底結束。陳陽再次小心翼翼將字畫卷好,在外層包裹上白紙后,重新放回畫盒內。
胡浩手書了一份收據交于諾諾,約定第二天下午歸還后,才向諾諾告辭,與陳陽一起離開。
出門后,陳陽拍拍裝字畫的木盒,得意的對胡浩說道:“這玩意兒我就先拿走了,我已經好了,下午一個叔輩會幫我搞,他可是市書法協會榮譽會長哦。最快今天晚上就可以告知你結果了。”
“什么叫‘這玩意兒’,好歹這也有可能是古字畫呢。你小心點,別把字畫損壞了。”胡浩看著陳陽拍打畫盒,不禁有些無語。
“行了,我知道了。這玩意兒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晚清時期的,值不了幾個錢。”
“這跟值不值錢沒關系,這個是客戶的委托品,若因為我們的關系而損壞了,那就是我們失信于人了,這種行為簡直就是砸……”
“砸自己招牌,是吧?行了,我知道了,真是啰嗦。你你說你年紀也就跟我一般大而已,怎么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像我爺爺輩似的。”
“廢話,要都像你這樣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話,我們工作室早完蛋了。”
“行了,打住。不要動不動就說我不務正業好不好,簡直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陳陽翻了個白眼,對胡浩的話不以為然。
“我也不想總是說你,誰讓你自己不爭氣。算了,我都懶得說了,你先去把鑒定的事情做好吧,我也回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多學習點東西,說不定以后還有機會擴展一下我們工作室的業務范圍。”
“你就別想了。你當字畫鑒定或者文物鑒定這些那么簡單啊,你看那些有資格有能力玩這個的老家伙——不對,我是說那些叔伯輩,你看他們哪一個不是浸淫這行多年的。我承認你是很聰明,也就只是比我稍稍差了那么一點點而已,但要搞鑒定這行,再給你五年時間都嫌不夠呢。”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你以為我真是你爺爺輩,說話那么古板,都不知道開玩笑嗎?”
“一點都不好笑。不跟你說了,我自己打車走,你干啥干啥去,晚上等我消息吧。”陳陽說完,招停了一輛正好路過的空出租車,坐上便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