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相逢恨晚
第152章相逢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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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知己,或者說紅粉知己,這個詞最早出自哪里已無法考證。
在大多數人的定義中,紅顏知己就是一個與男性在精神上獨立、靈魂上平等,并能夠達成深刻共鳴的女性朋友。這種存在被譽為一種游離于親情、愛情、友情之外的“第四類感情”,頗有些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意思。
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渴望能擁有一位紅顏知己,但也幾乎所有的人——不管男女,都對男女之間絕對純粹的友誼關系能否存在持懷疑態度。茫茫人海之中,能找到一個與自己興趣相投又互相傾慕的紅顏知己本就難覓,即便有幸覓到了,也可能因為交往的過程中把握不好彼此之間的“度”,而把“紅顏知己”變成了“紅顏禍水”,也難怪人們都對這種第四類感情不信任了。
不過,這點在吳星輝看來并不成問題。自己只在國內待半年時間,就算是真想有什么發展,估計時間上也不夠。
兩人就坐在前院的亭子里繼續閑聊著,從戶外運動到背包旅行,從天文地理到時事政治,從文學藝術到體育競技,最后又把話題拉回到了電影上。
吳星輝很喜歡在影院看恐怖片:“在家里看沒那氣氛,手機、電腦都會分散注意力,不能很好的融入電影的情節之中。影院不同,優質的畫面和震撼的音效,再加上沒有其他干擾,代入感明顯會強出許多。”
“這點我倒是恰恰相反。我幾乎不會到影院看恐怖片。不過這可能跟我們平時所在的地方不同有關系。我國電影沒有實行分級制度,所以在引進恐怖片的時候就不得不考慮一些鏡頭的存在會否帶來不良影響,所以太過血腥的、太過暴力的、太過恐怖的東西都必須被剪掉,這樣一來,一部好好的片子就變得零零碎碎、不連貫了,根本就沒了恐怖片的感覺。
“另外,我國院線的發展是從21世紀初期才真正開始起步,從時間上來講原本就落后于歐美國家,很多人還沒有養成在影院觀影的好習慣,在影院里聊天的、不開靜音打接電話的、帶著小孩又放任小孩四處跑動的比比皆是,影院里反倒很難安安靜靜看一部片子,所以我在影院里看得多的往往是一些場面火爆的動作片,剛剛好可以蓋過其他雜音。”王怡媛笑嘻嘻地說道。
“那倒也是,聽說國內很多片子引進都會考慮到是否適合大眾,所以你們應該很多好片在影院都無法看到吧?”
“是啊,這也是最令我感覺郁悶的一件事情,就像之前的《死神來了》,其實我很想去影院看的,可惜沒有引進。有人說我們是為了保護國產電影的發展,所以對引進片子的數量有限制,但我不這么看。我國這么大的市場,有多少片子都可以消化得了。估計還是限制級鏡頭惹的禍吧,真希望電影分級制度能早日實現,這樣就可以有更多看片的選擇了。”
“《死神來了》確實比較血腥,估計國內是覺得那種純粹死人的片子沒什么實際意義吧。”
“也不盡然啊。其實從這部電影就可以看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
“哦?什么差異,死法不同?”吳星輝調侃道。
“當然不是啦!雖然我國有句俗話稱‘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那只是說死亡不可避免,但我們還有句俗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句話不排除是人們對未來的美好期望,但同時也符合周易命理的‘否極泰來’之說。
“而從《死神來了》這部片子中,我們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對宿命論的解讀方式。死神也許可以暫時被欺騙、被蒙蔽,使得原本被索命的人能茍延殘喘多活一段時間,但人的力量終究無法抵御命運的安排,一旦死神發現就會從來再來,直到收割完原本應該收割的性命為止。
“片子中的這種理念,大概跟西方有宗教信仰有關吧,總覺得他們有種‘人定勝天’是‘逆天而行’的觀點。當然,其實我對西方的文化并不算了解,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而已。”
“啪啪啪!”
吳星輝拍了拍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從一部恐怖片中分析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感覺我自己以前看電影都白看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聽你這番分析,真是讓我受益匪淺啊!”
“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當聽個笑話就行,你可千萬別當真。”王怡媛失笑道。
“不會啊,我覺得你的解釋很有意思。你真的,”吳星輝思考了一下措辭,“很特別。”
“你們聊得挺開心啊,待會再聊吧,飯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先進來吃飯吧。”吳月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亭子邊,笑吟吟地看著亭內還在閑聊的兩個人。
王怡媛一看時間,原來已經18點,自己與吳星輝兩人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聊天聊了兩個多小時,難怪覺得有些口干。正好吳星輝剛剛提到的話題自己不知道怎么作答,于是趕緊站起身來道:“好啊,正好有些口渴了。只是辛苦月兒了,我都沒能幫上忙。”
“我沒辛苦,辛苦你了才對。我這弟弟成日里的想法,說得好聽一點是天馬行空,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不著邊際,難得你肯陪他聊這么久。走吧,咱們先吃飯,若你倆未盡興,飯后再聊也不遲。”
王怡媛被吳月影對吳星輝的評價逗樂了,對著吳星輝聳聳肩,然后走上前幾步挽著吳月影的手臂一起向屋內走去。
吳星輝對姐姐給自己的評價毫不介意,也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跟在兩人身后,盯著王怡媛的背影,吳星輝腦海里不斷回憶著剛剛聊天的內容。兩人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喜好都是出奇的一致,而偶有不同的地方,王怡媛另辟蹊徑的解釋也使得他倍感新鮮。雖然聊天了兩個多小時,但仍感覺意猶未盡,大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