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攪著手,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記得我了?”
聲音略微顫抖,是那么卑微的看著自己的腳尖,才發覺自己竟光著腳丫,那腳丫只能給自己的丈夫看才對。
石寒水將劍指向女人道:“該害怕的不該是你,說吧,你是什么妖?”
夏枯草瞬間愣住,這聲音,很熟悉,內心突然狂熱起來,這不是自己期盼已久想要遇見的人嗎?
眼眸睜開的剎那,時光仿佛扭轉,只一眼那女人芳華絕代的模樣就沁入了石寒水的腦海中。
口水都差點從嘴角流出,不由得動了動舌頭,那模樣像極了饑渴了幾個世紀的人。
石寒水等了半響,見房中沒了動靜,應該差不多收拾好了吧,他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怎么說也不會再讓他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了。
石寒水不可置信,這個男人被吸干了血,意識到危險,手心立刻化出了冰神劍,藍色的霧圍繞著劍身。
石寒水沉下心來,飄飄然的落在了地上,雙腳著地的瞬間只見床上的女人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有心花怒放之感,連眼神都猥瑣起來,明顯的充滿了妖嬈的欲望。
石寒水掃視了一眼四周,再把視線凝聚在女人身上,唯有她的身上有一股妖氣,石寒水仔細觀察了一遍,窗臺上的綠色液體并未出現在房中,可她身上的妖氣太盛,并不是腐朽獸,只是看不出她是什么妖,又與腐朽獸有什么關聯。
夏枯草慌亂的蹲下身去連忙將鞋子胡亂的套在腳上,臉紅了一片,能滴出血來。
石寒水微蹙眉,若她不提醒,他還未察覺,經她一問,竟認出了她來,那巫族圣女崖底失明,怎么會在此遇見?
他不是將她安排在梅隴鎮嗎?而且奇怪的一點是,她此刻在說話時,竟沒了那妖氣。
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妖孽附身,幾少有人能突破防線恢復理智。
石寒水輕聲道:“我不認識你,不過你不用害怕,情況有些復雜,待會出現任何狀況,都要向現在一樣理智,我會盡快解決!”
夏枯草微楞,再次抬起頭,看向石寒水,他的長相萬里挑一,他的聲音清冷又熱忱,他的心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可是他說,他不認識她。
夏枯草的淚水迅速盈滿淚眶,他要么就是真的不記得她了,畢竟當時的她那么丑,那么臟,要么就是不想認得她,她是個很大的麻煩,夏枯草有點哽咽的道:“我相信你,一如既往地只相信你!”
這話讓石寒水無言以對,他不可能承認,他出手只為天下蒼生,從未想過接受報答和沽名釣譽的榮譽。
即使她認出了他,他也不會讓她承情,一轉身可能就是再也不見。
石寒水走近了兩步,收了劍,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男人的狀況,確認是否如自己所想。
正扒開尸體的衣服,驚覺有陣妖風忽然襲向自己,全身氣場直開,右手一掌直擊身后不明物體,“啊”的一聲尖叫,來人被打倒在地,飛了出去,在地上摩擦的滋滋響。
夏枯草一口血噴涌而出,她楞楞地看向出手的石寒水,不知所以想說話,又是一口血噴出來,石寒水冷冷地看著她。
夏枯草虛弱的道:“你打我干嘛?”
石寒水瞇起眼睛,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四周看了看,手上的冰神劍直指那妖精道:“大膽妖孽,竟敢擾亂人間秩序,危害人命,我給你一次機會,若你乖乖受降,我饒你不死,將你送入九層塔下繼續修煉,否則灰飛煙滅就是你的下場。”
夏枯草捂著心口隨著石寒水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空空如也,但她也不驚奇,他本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本神通廣大,否則怎能救下她?
空氣中突然蕩漾起陣陣笑聲:“笑話,你是想說還讓我回斷崖山脈,被你封印在此,做那毫無意義的苦練修行?
別做夢了,我在這人間逍遙快活一日比那千年百年的修行有趣多了,我不用去那斷崖山脈,只需要喝越來越多的血就夠了,我很快就能化成人形。
到時候天地之間還不是任我遨游,豈不快哉,你別以為你這半仙高我一等,你不過也是舍棄那七情六欲的可憐之人罷了,我勸你入鄉隨俗,和我一樣,吃喝玩樂豈不享受?”
“哼,這就是我和你們的區別,你們就像行尸走肉多余的垃圾,沒有回收利用的價值,而我不同,我有思想,我自律,無論為人為妖為魔為仙,并無高低,只是你的低級趣味降低了你的人格,做不出超凡脫俗的事,注定要被淘汰,而我就是淘汰你的那個人。”石寒水頭一次如此鋒芒畢露的和妖爭論。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道:“為妖苦練修行也是可以得道升仙的,這點和人并無區別,只是你的旁門左道把你逼上了絕路,今日,你就乖乖受死吧!”
那妖突然變得張牙舞爪起來,有了形狀,現出原型,是一只火紅的狐貍,這突如其來的東西嚇了夏枯草一跳,坐在地上連連后退,它咧著嘴巴,滋著牙齒,憤怒無比的道:
“不要用你那惡心的定義來框架我,我修行幾百年,沒做過任何壞事,只不過來了一趟人間,還不是照樣被你們這群所謂的正義之士封印在斷崖山脈。
哈哈哈,這次真是天助我也,能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抓住我嗎?”
石寒水拿起冰神劍冷哼:“那就試試!”
火狐貍突然嗖一下不見了蹤影,石寒水立馬施法阻攔,卻晚了一步,身后的女人用手抹了一下嘴邊的血,妖嬈的用舌頭恬食那血道:
“要死,我也要找她陪葬,你們這些半仙不是一直提倡人命關天嗎,不至于殺雞取暖吧!”
那眼神嫵媚多情,腳下沒穿好的鞋子被扔到了一旁,用胳膊肘撐著頭,雙腿竟疊在一起,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破罐子破摔似的,眉毛一挑,眼波流轉,無比放蕩的道:“有本事,你來呀!”
那模樣,若換上世間的男兒,早已邁不動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石寒水不是一般的男兒,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劍頭指向地上的人,波瀾不驚的道:
“小小狐妖,竟如此不成體統,青丘難不成是一盤散沙,竟出你這樣的貨色?”
狐妖一聽他提起了青丘,渾身氣的發抖,轉而又覺得無關緊要起來,看了看手指,慵懶的道:
“你不用刺激我,青丘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論,姥姥乃是天帝都敬重之人,我們青丘各個都是風情萬種的美人倒是實話。
哎呀,身上這幅皮囊確實不錯,和我們青丘九尾狐有得一比,可惜啊,也是破敗不堪,聽剛才那話,你們認識?那你還得感謝我呢!
不由地睜開了眼,還未說話,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具尸體,那男人雙眼凹陷,面部坍塌,衣服寬松的不成樣子,露在外面的雙手形容枯槁,只剩下一張皮。
如此想著便閉上眼,心里默念非禮勿視!
頭發柔順的披在背上,有一縷不經意間垂在了肩頭,格外風情萬種,頭頂只戴著一朵粉色的玫瑰花做裝飾,簡單卻恰到好處。
她邪魅看著窗外白衣飄飄的男人,五官深邃,身材挺拔,俊秀中又帶著強烈的剛性,仙氣飄飄,他閉著眼睛,正義感悄然而至,夏枯草嘴角揚起,這真是人中極品。
石寒水說完動了動耳朵,空氣中有淡淡地女人的笑聲,還有細微的呼吸聲。
夏枯草倚靠在床邊的帳簾處,粉紅色的帳簾印著點點梅花,清新淡雅,此時的夏枯草只身披著單薄的粉色外衣,衣襟敞開著,里面露出白色的胸衣和白色的長褲。
夏枯草從容不迫的換了一個姿勢,雙腿微屈,雙手抱于雙腿之上,顯得可憐巴巴的道:
這一眼不足以形容他的震撼,她有一種熟悉感,又有一絲神秘感,待石寒水反應過來時,閉眼顯得有些做作,但石寒水還是本能的閉了眼道:
“還請姑娘整理好著裝,非禮勿視,我本無心打擾,實屬無奈,在下有一些事情想向姑娘請教!”
山南海北的尋找了這么久,掐指一算,也有小半年了,竟不曾想,在此聽見了他的聲音,夏枯草激動的留下了淚來,抬頭望了男人一眼,只一眼就再難忘記。
那模樣竟與畫中人有七分相似,只是真人比那畫更玉樹臨風,那大媽確實沒有騙她。
此刻夏枯草的神志清晰了許多,她立刻垮下床來,整理了衣服,局促的站在床前,不敢看向面前的男人,只覺得他高大的像是天神一般。
白凈的手輕碰窗戶,窗戶就吱吱呀呀的打開了,石寒水遺世獨立靜止在窗外閉著眼睛悠悠地道:“抱歉,多有打擾,公務在身,還請見諒!”
“你是說我衣衫不整嗎?額,可是,我很害怕呢,就在剛剛,那個男人企圖非禮我,我……我好害怕……”
夏枯草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異常嫵媚,宛轉悠揚了起來,像那黃鸝鳥兒在歌唱,還格外加了一點惆悵和傷感,連顫音都用上了,聽起來確實楚楚動人,再加上石寒水那驚鴻一瞥,竟從內心相信了夏枯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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