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白氏
第一百七十三章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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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只今書名:
冬至節這一天,凌天城家家戶戶都在歡慶,大多數人都選擇走上街游玩觀賞。
尤其是那些年輕男女,因為凡是盛大的節慶,都是他們展示自己吸引異性的好機會。
尤其是那些貴族的少爺小姐們,更是不肯放過這大好的游玩機會。近年來大秦貴族之間奢靡之風漸起,這是由于國力強盛所帶來的弊端,盡管不好,但它卻是符合社會發展規律的。
回顧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隨著經濟繁盛,都會不可避免的會出現奢侈的風氣,而當這種奢侈風氣達到靡費不堪的地步,整個朝代也就搖搖欲墜了。
所以大秦王朝也多次下達禁止驕奢靡費的法令,但畢竟經濟實力擺在那里,說是簡樸,也終究有限。
所以每當節日的時候,凌天城的街道上總是看到絡繹不絕的豪華馬車,穿戴簇新的游人仕女。
時時有美景,處處有歡笑,真正能讓人樂而忘歸。
但即便是這樣的熱鬧和歡樂,卻依然有人不肯參與進去。
從早上起,梅香的嘴就一直嘟著,完全可以用來掛油瓶。
蕭琉璃看在眼里卻只裝看不見,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開了口,梅香就一定會嘮嘮叨叨說起來沒完。
當然,所說的內容都是在抱怨自己不肯出府去游玩,辜負了好好的冬至節。梅香是個愛熱鬧的,早早的就盼著這一天呢。
所以她頭天晚上就準備好了主仆二人第二天要穿的衣裳,蕭琉璃不肯說破,為的是能睡個安穩覺。
果然到了冬至節這天,梅香左催不動右催不動,才明白小姐壓根兒就沒打算到街上去。
她性子再跳脫也不敢對蕭琉璃發火,畢竟主仆有別,但生生氣還是可以的。
外人都說蕭琉璃實在是有涵養,放眼整個丞相府,最沒規矩的丫鬟就是梅香了,可她從來也不苛責。若是換成別的主子,早把她調教好了。
別的不說,三伏天跪在太陽地里,膝蓋下面墊著碎瓷片,頭上頂著香爐。不到一個時辰就叫她哭爹喊娘,以后見了主子就像避貓鼠一般。
或者現在的隆冬天氣里,叫她懷里揣一大塊冰跪到背陰的角落里,什么時候冰化凈了,什么時候再許她起來。
這樣子嚇唬她一次,問她可還敢不敢在主子面前撒嬌使性子?
可蕭琉璃頂多說她一兩句,不痛不癢的,梅香怎么可能怕她呢?
蕭琉璃簡單的梳洗過了,身上穿的就是家常的衣裳,并沒有什么裝飾。
她的容貌便是穿著的再普通也能讓她顯示出與眾不同來,更何況即便是家常的衣裳也絕不會差到哪兒去。
“梅香,給我拿一件大衣裳來,”蕭琉璃柔聲對一旁慪氣的梅香說:“要素凈些的。”
梅香一聽不由得喜出望外,連忙問蕭琉璃:“小姐,你是要出去嗎?”
“當然要出去了,不然要大衣裳做什么?”蕭琉璃也不惱。
“太好了!”梅香高興得跳了起來,急忙去取了一件灰鼠的披風給蕭琉璃披上。
“你自己也穿上些,畢竟都到了冬至,節氣不是鬧著玩的。”蕭琉璃不忘提醒梅香。
梅香吐了吐舌頭,趕緊拿過自己的大衣裳穿好,剛才太高興了,忘了顧自己。
主仆二人從所在的院落走了出來,梅香那本來笑得像花朵一樣的小臉不禁又皺了起來,原來小姐說的出門并不是出府去,只不過是從自己的院子走去另外一個院子罷了。
“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梅香懶懶的問道,府里的主子們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各位姨娘早都出去游玩了,連帶著他們各人的丫鬟小廝都跟著去瞧熱鬧了。
一想到這點,梅香就忍不住的郁悶。
“我回來已經有些日子了,都還沒親自去看一看叔叔嬸嬸。雖然說前些日子是因為嬸嬸病了不愛見人,但如今她的病癥已經輕了不少,我這個做晚輩的,怎么也該過去問候問候。”蕭琉璃說的合情合理,梅香自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蕭伯年的弟弟蕭仲澤人稱蕭二傻,他一直和妻子白氏住在丞相府的西北院,名為“閑庭小筑”,算得上是丞相府最為清幽的院落。
這院子里的仆人丫鬟不算多,但也夠用了。一來蕭仲澤夫婦本就是府里最閑的人,再加上這兩個人一個是傻子,一個不肯多事,所以這院子里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
再加上蕭旭也不和他們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前頭的惜時閣,只偶爾才到這院子里來見一見他們兩個。
梅香雖然自幼就跟隨著蕭琉璃,但她對白氏的印象卻并不深刻。
因為她在相府的時間并不長,畢竟蕭琉璃有十年在雀屏山學藝的經歷。又何況即便是在丞相府中,她也極少見到白氏這個人。
印象中白氏是從來不出閑庭小筑這個院子的,這次她們從雀屏山回來,已經半月有余,卻還是頭一次去見白氏。
“聽說嬸嬸這些日子身體大安了,侄女特意過來看望,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蕭琉璃畢恭畢敬的向白氏請安,仿佛對面坐著的,真的是一位令她尊重的長輩。
這情形叫知情的人見了都會贊嘆蕭琉璃真真的好涵養,畢竟不管因為什么,白氏和蕭丞相私通生下蕭旭都是一件叫人極為不齒的事情。
正在這時,從外面樂顛顛地跑進一個人來,一張胖乎乎的娃娃臉,因為寒風吹拂變得紅彤彤的,更添了幾分喜慶。
身上穿的衣服很是華貴,只可惜袍子的下擺全部被雪水打濕了,他也渾不在意。
蕭琉璃見了這人趕緊起身,向他道了萬福,說道:“叔叔好,恕侄女來遲了。”
原來這人就是蕭琉璃的叔叔,蕭伯年的胞弟蕭仲澤。他像是沒有看到蕭琉璃這個人,也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而是笑瞇瞇的走到白氏跟前,把合在一起的雙手打開,里面是一只死去的蝴蝶,但蝶翅斑斕,還好像活著一樣。
“英英,你看!我給你捉了一只蝴蝶。”蕭仲澤像小孩子一樣,他認為珍貴的東西應該送給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