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青lóu門口的大茶壺本來負有領客人進去的責任,但李巖將那大茶壺一下子給僵住了,也就沒有人來引領他,他自己信步走入,路上碰到幾個姑娘,那幾個姑娘見他沒人引領,身后又跟著兩個不熟的姑娘,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自然也不敢隨便上來搭話。
李巖倒是樂得如入無人之境,在麗春院里信步亂走。他對麗春院也是有點熟悉的,知道姑娘們都在后院的房間里接客,于是自顧自地走向后院,想那石鐘玉應該是個奢華糜爛的主兒,有她在的地方肯定弄得十分熱鬧,只要聽聽聲音,便能找到她在哪間房里。
果然,后院某廂房里似乎正傳來一陣絲樂之聲,明顯就是有人在那房間里尋花n作樂,而且聽聲音就知道里面不止一兩個姑娘,怕不有十來個姑娘在里面服侍,因此動靜極大,隔了幾個院子也能聽到笑聲。
李巖笑道:“終于找到了正主兒,封姑娘,一會兒你瞪大眼仔細瞧瞧,就知道我帶你來的目的了。”
封萬里冷哼道:“什么污穢的東西,我才不要瞪大眼瞧,到了地方我就閉上眼。”她雖然嘴上這么說,心里也是好奇得很,這個來逛jì院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她在怎么個玩法?一會兒可得認真看看。
花萬紫也是好奇得要死。
三人都不約而同,輕手輕腳,屏住呼吸,摸到了那間屋子外面,用口水沾濕了窗紙。捅了一個小洞,向里面張望。
李巖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萬萬沒想到,房間里的女恩客,根本就不是什么石鐘玉。坐在屋子正中間的,正是麻花辮妹子韋小寶,只見她眉花眼笑,賊悶兮兮地揮舞著一張銀票,對旁邊乖乖肅立的老bǎo婆道:“媽媽桑,桂花阿姨當年也是欺負過我媽媽的吧?她叫我媽媽脫光衣服。在地上學狗爬,可有此事?”
老bǎo婆苦笑道:“是的……”
韋小寶將手上的銀票“啪”地往桌上一拍,冷哼道:“那還等什么?快叫桂花阿姨脫光衣服,在屋子里來一圈狗爬,嗯,叫得響亮點。要像真的狗叫一樣,不然這銀子就不給你了。”
屋角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n"驚慌地道:“我……韋侄女,我……我當初不是真心欺負你媽媽的,我……我……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韋小寶哼了一聲道:“媽媽桑,桂花阿姨不肯照做呢,你是不要銀子了么?”
那老bǎo婆趕緊道:“哪會。有銀子哪有不賺的道理。”她臉色一變,兇狠地對那老"n"道:“桂花,你還等什么?快給老娘脫光了學狗爬,快……”
那中年"n"無奈,只好脫了衣服,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起圈兒來。
麻花辮妹子哈哈大笑。
李巖一頭大汗,再定睛一看,屋子里已經有好幾個中年"n"在做著各種奇形怪狀的事了,有人光著身子,頭頂著一個盤子。有人光著身子在吹笛子,有人光頭身子在彈琴,還有人跪在麻花辮妹子腳前,正在幫她修剪腳指甲……
封萬里和花萬紫看到這一幕,當真是驚得呆住了:“這……這是何等變tài的行為……李少俠。你帶我們從長樂幫趕到揚州來,就是為了見這么一個怪家伙?”
李巖大汗:“這……這是個意外。”
只聽到麻花辮妹子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樣啊?當年你們欺負我媽媽的時候,可曾想到她女兒會發達了,回來找你們算這筆舊賬?”
那一群中年"n"哪敢接腔,全都不說話,倒是老bǎo婆大著膽子道:“這些家伙死壞死壞的,當年就知道欺負韋春花老實,我都看不過眼了,嘿……侄女兒,當初我對你媽可是好得很啊,一日三餐可沒虧待過她半分。”
麻花辮妹子嘿嘿笑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小時候你還扇過我耳光呢……”
那老bǎo婆一聽這話,趕緊“啪”地一聲扇了自己一個,道:“看,我這不是還你了嗎?”
麻花辮妹子哈哈大笑,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厚厚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向面前的桌子上一拍道:“這麗春院,我要買下來……媽媽桑,你會賣的?對嗎?”
那老bǎo婆把銀票拿到手上,隨手翻了一翻,一張臉立即燦爛得像年輕了五十歲,笑道:“賣,當然賣……現在麗春院已經是你的了,你就是麗春院的老bǎo婆……我現在就回老家享清福去羅。”
麻花辮妹子笑道:“我是老bǎo婆了?哈哈,好,現在下達我接手麗春院之后的第一道命令……所有欺負過我娘的家伙,統統給我卷鋪蓋滾蛋。”
那一群中年"n"頓時嚇得哭了起來:“不要啊,我們這么大的歲數,如果離開jì院,真的沒法再找生活了啊,求求你了,讓我們留下來吧。”
麻花辮妹子冷哼道:“我管你們!”
這時李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輕喝道:“喂,搞什么名堂呢?”
麻花辮妹子一見是他,不由得微微一楞,笑道:“辣塊媽媽的,你怎么又跑這里來了?干嘛,本想逛逛jì院嫖個姑娘,沒想到我在這里嗎?”
李巖沒好氣地道:“我才不做這種事,我是做正事路過這里,話說回來,你這又是在鬧哪一出?”
麻花辮妹子笑道:“最近有個叫施瑯的家伙,給我送了很多很多錢,想要我勸說小皇帝出兵攻打盤據在臺灣的鄭氏,我拿了這筆錢,就回來麗春院討回當年的一口鳥氣唄。”
李巖一聽,原來是這回事,原著中倒也有這么一出,后來施瑯確確實實地把鄭氏給收拾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李巖倒也沒興趣去管,反正鄭克爽那家子人死光光了也好。他只是輕嘆道:“我不反對你出一口當年的鳥氣,但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卻也未免有點過了。”
麻花辮妹子嘟嘴道:“哪有往死路上逼。”
李巖道:“這么大歲數的老"n",離了jì院怎么生活?就算要趕她們走,也得考慮到她們的將來……”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入懷,摸出一疊銀票,給那群老"n"一人發了一張一千兩的,道:“你們帶著這些錢回鄉下去開個小飯館吧,這些做本錢夠了。”
麻花辮妹子老不樂意:“這些是我媽媽的仇人,你居然發錢給她們?”
李巖笑道:“雖然她們或許欺負過你媽媽,但也是你媽媽和你小時候一起生活著長大的人,雖有些磕磕碰碰,但真論起情份來,說不定比真正的親人還要親半分,就念在那些情分上,讓她們后半輩子有個著落,又有何不可?好了,聽我的,乖,別嘟著嘴了。”
麻花辮妹子這才道:“好吧,依你了。”
那群老"n"頓時被感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地道:“公子爺良善,當初我們欺負了韋家母女,確實不對,現在公子爺還如此照顧,當真讓我們慚愧不已,以后洗心革面,定要重新做人。”言畢領回賣身契,千恩萬謝的去了。
待那群中年"n"都散去了,麻花辮妹子才注意到李巖背后還跟著兩個女人,都長得清純脫俗,就像雪山上的雪蓮似的漂亮。她不禁陰陽怪氣地道:“喲,這兩女人是帶來做啥的?是要在麗春院里掛單賣身的么?”
封萬里和花萬紫嚇了一跳,李巖一直沒有清楚明白地說過要帶她們見什么人,用十八般模樣半恐嚇地把她們帶到了揚州來,兩個姑娘本來就很忐忑了,現在一聽說要讓她們進青lóu賣身,這嚇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里只是想:如果真要我們做"n",我們就和他拼了。
李巖沒好氣地道:“少在這里胡說,我帶著她們是有正經事要做的,你別給我添亂。”
封萬里和花萬紫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一面屏風的后面又轉出一個姑娘來,這女子長得那叫個國色天香,簡直美得不可思議,李巖認真一看,這人居然是阿珂,不禁大奇:“阿珂怎么也在?”
麻花辮妹子笑道:“她說想看看母親年輕時在什么樣的環境里工作,我就帶她來見見世面了。”
李巖大汗:“你這是在坑她啊,她看了這東西如何受得了?”
果然,阿珂臉色難看之極,道:“我也沒想到,母親大人以前是從事這……這種工作的……我……我……李……似你這樣的英豪少俠,居然愿意娶我的母親,你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李巖柔聲安慰道:“沒事,別想太多,從事這樣的工作又不是你母親的本愿,她也是身不由已,何況她也不會像這些低端的"n"一樣脫光衣服用這樣的方式來取悅客人,她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你莫把她想得太不堪了。能娶取你母親,我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阿珂哪里肯信,只當他在說客氣話,心里郁郁得不行。
李巖也不知道怎么開解她,暫時也沒空哄小女孩,只好逮住麻花辮妹子道:“我正在找一個來揚州jì院里找樂子的女恩客,不曾想居然找到了你,也好,你在這里人面熟,手段多,快想點辦法幫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