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偶天成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公子世無雙(賣力加更求粉紅)

也許是晴光太好,男子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甄妙竟覺得有些目眩,一時之間沒有看清那人的樣子,待光芒散盡,才暗暗驚嘆一聲。

她只道公子世無雙這句話只存在于瑰麗的詩情畫意中,卻不曾想,還真有這樣的人物。

想來,也只有二伯年輕時的風采,能與眼前男子相較了。

不過隨后,她悄悄皺了眉。

“君浩”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里聽到過。

“王爺,這就是你剛剛提到的……”男子語氣微微一頓,“那位夫人?”

安郡王自來熟地笑著:“不錯,你可以叫她佳明。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見了,當然要同聽你彈奏一曲。”

“那浩便獻丑了。”男子并不拘泥,沖甄妙微微點頭示意,隨后端坐于古琴前,一個音便落了下去。

很尋常的落音,卻似一只無形的手,繾綣展現出一幅無與倫比的畫卷。

甄妙仿佛看見她臨江而立,看夕陽遠去,圓月初升,春江之上一葉扁舟翩然而來,擾亂花枝弄影,卻不等人惋惜,那人早已隨著輕舟歸去,只留下青山疊翠,月影無聲,江心還未停歇的漣漪依然一擴散,蕩漾在人的心頭。

甄妙并不精通音律,可聽了這一曲,卻終于明白,何謂余音繞梁,三日不知肉味!

“好,好,好!”安郡王哈哈笑著。拍起手來。

甄妙從迷夢中驚醒,握了握拳頭。

忽然有種把安郡王嘴巴堵上破抹布的沖動,是怎么回事兒?

安郡王得意的瞥甄妙一眼。

在他想來。君浩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又彈了一首舉世無雙的曲子,他就不相信,佳明會無動于衷。

哪怕她露出半點癡迷之色,呵呵,以后就有嘲笑她的借口了,看她還敢絆他。然后看著魚在他頭頂亂跳嗎?

“真是好曲。”甄妙沖君浩微笑點頭,由衷贊賞道。隨后轉向安郡王,“十三王兄,曲子既然聽完了,我就帶著丫鬟先回去了。”

“你。你就回去了?”安郡王不可置信,“不再聽一曲?”

“好曲子,聽一曲足矣。”

聽了一曲,都三日不知肉味,再聽下去,日子就沒法過了!

“好,平川,送佳明縣主一程。”安郡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甄妙斂衽施禮:“多謝十三王兄了。十三王兄,君先生。佳明告辭。”

看著她轉了身,帶著俊俏的丫鬟逐漸遠去,安郡王收回目光。對君浩挑眉而笑:“君浩,原來還有對你無動于衷的女子。”

君浩微微一笑:“王爺說笑了,浩只是個琴師罷了。”

“重南君家的公子當琴師,那天下琴師就沒有活路了。”

重南與南淮相鄰,都在大周南部,君家是當地赫赫有名的世族。

君浩隨意撥動了一下琴弦。眉眼淡淡,像是氤氳在了水墨畫中:“王爺還是不要提什么重南君家了。浩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安郡王搖頭笑道:“你呀,活得比我還要任性。”

君浩乃重南君家嫡系一脈的庶子,偏偏品貌才華出眾,近來與燕江賀家的賀郎,并稱為無缺公子,京城這邊雖還沒有傳開,在那兩地已是名聲鵲起了。

賀郎雙目有疾,君浩身份微瑕,這無缺公子,卻是說,哪怕他們有這樣那樣的先天不足,可在世人眼里,依然是完美無缺的。

只是庶子身份,又有這樣的名氣,其中冷暖自知,君浩癡迷琴道,就在今年八月棄了鄉試,決意抱琴游遍大好河山,訪知音賢友。

也是因為他這荒唐的決定,君家族長盛怒之下,把他掃地出門。

安郡王之所以和君浩是忘年交,還是數年前聽聞重南多美人,專門跑去那里溜達了一圈,偶然結識的。

“王爺,剛才那位夫人,是哪一家的?”

安郡王眼睛一亮,撫掌道:“怎么,君浩,你莫非也動了凡心?”

君浩無奈道:“王爺,您又拿浩取笑了,我一個將要靠彈琴維持生計之人,說動不動凡心,不是笑話么?”

“那你打聽人家做什么?”安郡王揶揄地問。

君浩不動聲色,隨意撥動了一下琴弦:“我只是覺得,那位夫人身旁的丫鬟,和一位故人相似。”

“還有此事?”安郡王撲哧一笑,“君浩,這莫非是你要接近人家的借口?”

他手一擊桌子,震的琴弦嗡嗡有聲:“這樣的借口,真是極好,以后我也可以借用一下了。”

君浩抬手,撫了撫額頭:“王爺,我沒有說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君浩垂了眼,腦海中呈現阿鸞的樣子,可是忽然,又被一個女子占據了,那女子巧笑嫣然,一對酒窩若隱若現,令他瞬間清醒,不由暗自納罕。

要說那位夫人身旁的婢女,確實像極了他的一位親人,可那位夫人卻是頭一次見過的,那種似曾相識之感,又是源自何處呢?

總不成,是被安君王的玩笑話影響了?

君浩搖搖頭,揮去這荒謬的念頭,在安郡王的催促下,說起了往事:“我族中有一位姑姑嫁到了燕江,她的幼女在三歲時的花燈節上走失了。姑姑一家多方尋找一直無果,這么多年已經成了姑姑的心病。我看那婢女容貌和姑姑年輕時神似,年紀也對的上,說不準,就是姑姑的血脈流落至此。我既見了,總不能置之不理,任由姑姑的女兒淪為奴婢供人差使了。”

安郡王聽的瞠目結舌:“還有這樣巧合的事?”

“所以才道無巧不成書。”

“可是。老弟呀,單憑你這番話,恐怕我是沒辦法憑著這張老臉把佳明的貼身大丫鬟要來的。”

君浩垂了眼簾。耳根微微泛紅了:“聽姑姑說,我那位表妹身上是有胎記的。”

“什么胎記?”安郡王忽然覺得事情好玩極了。

“是一個月牙形狀的胎記,在……”

他遲遲說不出來,安郡王不懷好意地笑了:“君浩,鮮少見你這樣忸怩的樣子,到底是在哪里呀?”

“左臀上……”君浩深知此事恐怕要仰仗安郡王,只得咬牙說了出來。

安郡王呆了呆。喃喃道:“老弟呀,你確定我去找佳明說。不會被她打出去嗎?”

君浩狼狽的咳嗽起來,面頰染上一層半透明的紅暈,襯著朗朗清姿,竟是讓見慣了美人的安郡王都怔了怔。

他抱拳:“此事我會寫信給姑姑說。只是現在,想先請王爺幫著打探一下具體的情況,省得姑姑萬里迢迢而來,空歡喜一場。”

安郡王答應下來:“那我就盡力而為吧。”

甄妙見到了青鴿,忙仔細打量她一番,擔心地問道:“傷到哪里沒有?這是怎么回事兒?”

青鴿茫然地搖搖頭:“婢子不知道,婢子醒來,就在這里了。”

甄妙還欲再問,立在身后的青黛悄悄拉了她一下。

“行了。人沒事就好,都隨我先回去。”

田氏被甄妙攪黃了親事,早就甩袖子走了。李氏卻因為甄冰二人堅持要留下等甄妙,一直沒走。

“四姐,你若無事,就常回伯府啊。”甄玉搖了搖甄妙衣袖。

在兩家起了結親的念頭又打消之后,這個當口她和甄冰是不方便去國公府了。但是今日這番交心談話,讓姐妹三人關系拉近了許多。自然是越發親近起來。

“行,以前我還說和大哥他們一起吃鍋子呢。如今天氣涼了,正是好時候,等過些日子得閑就回去。”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上頭沒有婆母的好處來,老夫人那里好說話,她想出趟門,只要打聲招呼就行了。

李氏嘴上不說,實則眼熱的不行,心想要是冰兒和玉兒嫁出去后,也能常常回來就好了,不然讓她天天對著那不知道哪個野婦生的小崽子,實在是惱人!

可惜王閣老家是文官,重規矩,玉兒恐怕沒這個便利了。這樣一想,能把冰兒嫁入勛貴之家反倒強些,可又怕那勛貴家是空有門面的空架子,讓冰兒跟著吃苦。

李氏一想著甄冰的親事,又開始頭疼了。

甄妙辭別了李氏三人,等上了馬車,才看向青黛。

青黛解釋道:“大奶奶,青鴿恐怕是被安郡王的暗衛襲擊的。”

甄妙瞬間想明白了。

像安郡王那樣的老禍害,不隨身帶著幾個暗衛,恐怕早被人打殘了扔臭水溝了!

青鴿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她也不愿多糾結,解決了田氏的事頓覺神清氣爽,等回了府,先舒舒坦坦沐浴一番,洗去了一身的魚腥味,又去怡安堂陪老夫人說笑解悶了一會兒,回去后撿起早已生疏的繡工,在院子里那棵合歡樹下,一針一線的繡了起來。

世子那個荷包已經舊了,正好換個新鮮花樣。

“在繡什么呢?”一個聲音從頭頂響起。

正繡到翠鳥的眼睛處,這是點睛之筆,甄妙頭也顧不得抬,隨口道:“繡荷包呢。”

羅天珵在她一側坐下,等她收起最后一針,點了點頭:“這水鴨子繡得不錯!”

甄妙手一抖,被針刺了一下,血珠頓時滾了出來。

羅天珵忙抓著她的手,把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吮了吮,埋怨道:“逗你玩而已,還當真了。”

甄妙抓起荷包向他砸去。

二人打成一團,最后相擁而笑。

甄妙才想起來道:“今日去大福寺上香,遇到了安郡王——”(想知道《》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眾號,搜索“wang”,關注公眾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qdz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