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戴家圈子

“自立部長的這個副字，恐怕過一段時間就要被摘去了吧，自立部長出掌財政部，可以不要忘了我們羅浮省啊，我們羅浮還是中部落后省份啊，和毗鄰的南蘇省，江南省這些經濟大省的差距也是越拉越大，除了我們省內的一些干部不思進取，不想著怎么招商引資，不想著怎么發揮自己的優勢，整天就想著請客拉關系之外，我們也工業基礎薄弱，商貿經濟不發達，也是密切相關啊，自立部長您可要適當在財政上面加大對我們這些中部落后省份的支持力度啊！”楊子軒靠在了椅子上面，笑了笑。()

戴自立揚了揚手，單手捏著話筒說道：“子軒啊，你甭跟我打馬虎眼了，你也是經濟行家，對我們現在中央財政是個怎么樣的情況，也是很清楚的，你總應該知道我們現在中央財政每年還要向地方借錢呢，而且借了不還也是常態啊，在這種情況，你還讓我們中央加大對你們中部落后省份的支持力度，豈不是要我們財政部的工作人員的工資都不要發了？”

楊子軒眼睛微微，手一揮，笑道：“自立部長是信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層次太低？中央現在應該在密謀著分稅制吧？自立部長也應該是謀劃小組的成員吧？搞分稅制這么大的事情，沒理由沒抽調您這個最近風頭正勁的財政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啊？”

戴自立在宏觀調控政策出臺的前夜，就開始出任中央財政領導小組的辦公室主任，直接隸屬多位中央領導主管，也是戴自立接任財政部長的前哨聲，因為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通常是財政部長擔任的，戴自立接任財政部長已經成為定局！

雖然知道楊子軒的經濟眼光異于常人，但是楊子軒竟然能夠敏感預測到了他們正在密謀分稅制，戴自立還是大吃一驚，放在桌子上面的茶杯都被他碰倒了，旁邊的秘書急忙過來打掃，又豎著耳朵傾聽，不知道戴部長究竟在和誰通電話，竟然還把茶水給碰倒了！

戴自立不想秘書聽到這些機密的事情，朝秘書揮了揮手，秘書收拾了杯子和茶水之后，十分識趣的走了出去，戴自立坐直了身子，握緊了話筒：“你怎么知道分稅制？”

楊子軒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自立部長這是在考究我對中央政策的熟悉度還是什么？中央早在九一年就提出分稅制的概念，之后一直在全國各地做調研，中央領導現在估計都在給沿海幾個省的黨政領導人做思想工作吧？”

“中央早有分稅制的構想，但是一直無法下定決心去做這件事兒，今年上半年全國經濟過熱，金融秩序混亂，現在宏觀調控，全國一片哀鴻遍野，許多地方經濟勢力都是大為損傷，正是中央下手開刀的時候，這次中央推行分稅制的力度應該十分強大，吸取了以前的教訓，我說得沒錯吧？”楊子軒長長嘆一口氣。

戴自立沉默了一會，楊子軒電話另外一頭也能聽到長長嘆氣，世家確實有些怪才，能夠十分精準把握歷史的趨勢，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次中央推行分稅制的力度很大，估計這幾天中央的主要領導人都要下去各省份做各省的思想工作，不僅僅要做沿海大省的思想工作，還要做你們這些中部落后省份和西部偏遠省份的思想工作，分稅制不僅僅在沿海有巨大的阻力，在中西部都很有阻力……”

一切還是按照著原定的軌跡運行著……

“蒙德行長最近應該是焦頭爛額吧？”楊子軒忽然問道。

建行深陷海南房地產的泥沼，單單是不良貸款數額就達到了三百多億，這些還是只是官方數據，實際數額恐怕更為巨大，現在各大行長的不少負責人都是寢食難安，而建行在幾大銀行的中還不算最嚴重的，工行等銀行問題更加嚴重，現在銀行從下而上都在瞞著數據，畢竟不良貸款數額越大，壞賬呆賬越多，被摘掉帽子的可能性越大。

戴蒙德在建行不是常務副行長，貨幣信貸，會計財務，會計核算，后勤服務中心這些都是屬于常務副行長的分管范疇。

戴蒙德在建行里面分管辦公室，調查統計，貨幣金銀協管組織人事和老干，現在中央政fǔ要開始清查銀行的問題，戴蒙德不可避免的也被卷入，想要置身事外是毫無可能。

戴自立從這場經濟災難中受益了，但是戴蒙德卻是深陷泥沼，一時半會是不可能脫身了！

“每天早出晚歸的，銀行那邊是一片糜爛，這次宏觀調控的重點之一就是銀行，現在壓力很大啊！”戴自立嘆了口氣，當初親自把楊子軒請到京城斟酌議論了那么久，戴蒙德還是固執己見的不從海南抽身，造成今天這樣爛攤子局面，戴蒙德自己也不好意思給楊子軒打電話，只是讓戴桔梗給楊子軒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一些歉意的話。

對于戴蒙德這樣心高氣傲的人，能夠對楊子軒這樣的后生小輩說幾句這樣歉意的話，已經讓楊子軒十分滿足了。

“汪從容總理現在親自抓銀行這一塊，汪從容總理是十分強硬之人，我估計銀行這一塊也要大動刀！”楊子軒若有深意的說道。

戴自立一聽楊子軒這么一說立刻來了精神，追問說道：“子軒，我也不當你是外人，你和桔梗是老朋友，我也當你是子侄來看，你如果有好的辦法或者建議能夠讓你二叔脫離這個現在這個泥沼，也盡管說說吧。”

經過了這次事兒，加上楊子軒剛才又準確預測到了分稅制的事兒，戴自立倒是可以把楊子軒納入戴家的圈子里面，才有了把楊子軒當成子侄的說法。

楊子軒如果想在繼續在地方主政，和銀行財政系統打交道的機會肯定不會少的，能夠進入在財稅系統有重要影響力的戴家，楊子軒也不能不動心，但是他想要進入戴家圈子，當然也要給戴家做點貢獻，才能在日后分享戴家的政治資源。

“汪從容總理性格里面便有改革的基因，現在正在分管著銀行，銀行現在又出了這么大的婁子，改革是必然的，現在的四大行都兼顧著商業銀行和政策性功能，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我估計在今年或者明年會完成銀行的自我改革，把四大行的商業職能和政策性職能剝離開來，另外成立政策性銀行，而四大行徹底成為商業性銀行。”楊子軒緩緩說道。

“如果二叔真有心跳出這個泥沼，現在可以先把現在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專心研究這一塊工作，關于組建政策性銀行的事情，給汪從容總理還有其他分管著銀行業的領導同志做一個詳細的匯報，或許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楊子軒明確說道。

戴自立想了想，把桌面上的筆記本拿過來記了幾個楊子軒說的關鍵詞，說道：“恩，你這個建議很有操作性，把商業職能和政策性職能從四大行里面剝離開來，這個觀點現在也有一定的市場，以汪從容總理的手腕和魄力一旦認準了，完全可能成為現實！”

楊子軒只是提綱挈領的說了一下，把概念的說了一下，沒有說出具體的操作方法，楊子軒知道有些事兒說得太詳細，反而會壞事兒，會讓戴自立產生什么其他懷疑！

楊子軒相信，自己提綱挈領說一下，以戴自立和戴蒙德在財政系統和銀行系統工作十幾年的經歷，具體操作起來肯定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掛了電話之后，戴自立想了想，立刻給自家的兄弟打了電話，稍微把楊子軒的說法給戴蒙德提了一下，戴蒙德這幾天被央行和中央政fǔ派下來清查資產的工作組弄得身心疲憊，聽到楊子軒這么一個提議，立刻像是打了激血一樣，有了精神，他現在巴不得早點離開建行這個爛攤子，一聽到楊子軒這個提議就有些坐不住了：“這個姓楊的小子腦子確實是好使啊，把四大行的商業吸儲貸款職能和政策性貸款的職能分開，現在在銀行系統里面確實有一些聲音，還有一些長期觀察銀行系統的專家也提到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都沒得到中央領導的高度重視，加上中央財政之前幾年一直都是困窘，甚至需要向地方借錢來花，根本從財政扳不出這么多錢來組建政策性銀行。這次銀行業糜爛一堆，配合著分稅制的出臺，實行分稅制之后，可以讓中央財政富余起來，中央財政最遲明年也有錢組建政策性銀行了！”

戴自立冷靜吩咐：“你把組建政策性銀行的這方面得專業資料都收集起來，加入一部分自己的分析，逮個機會給汪從容總理做一個詳細的匯報吧！”

“大哥啊，我怕我不夠分量啊，就怕汪總理見都不見我啊！”戴蒙德苦笑說道“你現在財政小組辦公室主任，你能不能幫幫忙啊？”

戴自立想想也是，戴蒙德現在還不夠分量在汪從容面前說得上話，沉吟了一會：“這樣吧，你先準備好，我揪著個機會給汪從容總理提一提你要做匯報的事兒。不過我也要注意影響，不能親自陪著你去匯報，匯報的事情，還要你自己想辦法，該如何讓汪從容總理對你印象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