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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周泰桃愣愣出神,妻子問怎么回事。
“先不回縣里,宋靜聰找我,說八點來接我,估計有什么要事,要商量。”周泰桃隱隱猜到什么了。
“該不會是楊市長通過他來找你吧?”
“現在還不能確定,期望越大,我怕到時失望越大啊。”周泰桃有點歡喜又有點擔憂。
“多半是了,不然需要什么保密呢?宋靜聰如果僅僅找你敘敘舊誼,不用搞得神神秘秘的。”妻子也是個玲瓏心,像是猜到什么了,“我聽人說,這個楊市長,挺年輕,很有干勁兒的樣子,說不定,你被相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楊市長背景深厚著呢,聽說省里,央都有關系,用人自然不會那么輕率。”周泰桃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要準備一下,把我的公包拿來,我準備一些材料,看到時能不能用上……”
怎么說,都是個希望啊!
期間,宋靜聰又打電話過來,問清楚住址,八點鐘,就有一輛車停在了小賓館外面,沒掛著市府的牌子,只是普通的牌子,顯得尋常。
穿著厚大衣的宋靜聰跟周泰桃妻子,小孩都打了個招呼,就讓周泰桃上車了,徑直開往市長住處。
宋靜聰見周泰桃車上幾次欲言又止,就說,“老周啊,你也不用問,今晚你見到誰,談了什么,事后都不要說出去,好吧?我可以給你交個底兒,見你。是市長的意思。對你,他是個什么態度,我也不清楚,只能祝你好運了。”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感謝老弟你,患難見人心啊!”
周泰桃昔日和宋靜聰搭班子的時候,也有過爭吵。關系也不是特別融洽,沒想到自己落難的時候。還要靠宋靜聰拉一把。
“你真不用感謝我,我都說了,見你,是市長自己的意思,他倒是問過我,你過去的一些經歷,我也只是如實的回答而已。沒加油,也沒添醋!”
“你能如此,我已經很欣慰的了。”
下了車,宋靜聰把周泰桃送了進去,重新回到車上坐著,周泰桃還是第一次到市長住處,在小倩的引領下,到了書房,楊子軒正在看著社科院出版的幾份報告,見他進來。讓小倩奉上茶,然后起身把門給掩上。
“天氣很冷啊,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楊子軒聲音平和。
這讓周泰桃有點受寵若驚,畢竟他是見過楊子軒工作時候的一絲不茍的,沒想到私生活里,這么平易近人。
“從省城回來,見你和你妻子。孩子,在路上一起走,怎么了。全家都打算搬到市里來?”楊子軒放下手書卷,臉色有點揶揄。
周泰桃老臉一紅。“沒這個想法,來市里兩天了,妻子孩子擔心,就來找我,我都不知道。”
“市里的教育條件比義州縣都要好,孩子可以放到市里來。”楊子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平靜說道。
周泰桃心里一寒:難道楊市長這是想要勸說自己的主動辭去縣委書記,到市里來任職?
這么想,也不奇怪,他辭職之后,金木林頂上縣委書記,那縣長的人選,很可能就是這位市長來安排了。
他也知道楊子軒和周立昌在市里的矛盾已經公開化,楊子軒現在基本掌控了市府的幾個大部門,市計委,經貿委,市府辦公室,交通等幾個大部門都換上了自己人,市內的斗爭,基本告一段落,下面就是地方區縣的爭奪戰了。
目前廣陵有幾個區縣,已經在楊子軒的控制,比如今年發展最快的,江陽,產業園,都讓楊子軒安排了人了,江陽區委書記由高配副廳級的陸有為兼任,產業園由楊子軒頗為欣賞的黃之君控制。
都江縣縣長人選,懸而未決,估計也是市里達不成協議。
現在就剩下,都江,江陵,姜州,義州,這幾個地方干部,楊子軒還沒伸手進去。
姜州脫離市的趨勢,已經更加強烈,無論楊子軒,還是周立昌層面,都無法控制。
但是一旦,都江,義州,兩個地方,被楊子軒安插人手進去,那么在區縣班底上,楊子軒至少可以和周立昌平起平坐了,有這么一班人撐著,楊子軒至少可以大力推行自己的執政理念了。
楊子軒注意到了周泰桃情緒變化,放下茶杯,開門見山,“你也不用驚慌,我找你來,可不是找你做任免談話的。相信你最近也聽到不少傳言,說市里要把你調開,讓金木林順利接班,這個傳言真實性,我們先不去探討,就說說你對義州縣接下來的工作怎么開展的思路是什么樣的?”
周泰桃這才稍稍鎮定一點,說道,“關于義州縣接下來的工作開展呢,我準備了一些材料,在包里……”
“去拿過來吧!”
周泰桃把公包拿來,把一疊厚厚的資料,遞給楊子軒,“我的一些想法,都寫在上面了,不過可能比較多,比較詳細,市長您一時半會也看不完,我在這里給您簡要介紹一下……”
“可以!”
周泰桃就怕楊子軒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簡明扼要說道,“義州縣,今年經濟總量肯定要出現停滯,甚至負增長,問題重點就是大批鄉鎮倒閉,鄉鎮企業出現大規模經營困難,這是全省性,甚至全國性的問題,原因有很多,我在這里就不重復了,我給出的解決方案,就是抓大并小!”
“這是你們義州縣府給市里打的報告,我還沒怎么看,不過思路是很明確的,是改制,改制不了,就任由其破產……這和你的思路,完全不同啊!”
楊子軒把一份件丟到周泰桃面前,周泰桃手有些顫抖的拿起來,看了幾眼,憤怒道,“這份報告,還沒上縣委會討論呢,就拿到市里來,我什么時候同意過,改制,或者破產政策了,這分明是趁著我到市里辦事,搞突然襲擊啊……”
見楊子軒平靜看著自己,周泰桃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說道,“我是說,這份報告,有很多需要斟酌的地方……”
楊子軒平靜說道,“我理解你的意思。”
周泰桃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眼前這個青年,比自己年輕多了,但是自己幾乎揣摩不了他的心思,更是給自己極大的心理壓力。
“義州縣的事兒,慢慢處理,我在這里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你愿不愿意到市里來工作?”
楊子軒拍了拍周泰桃的肩膀,卻讓周泰桃覺得這只手有千鈞重。
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
最后還是避不開被丟到市里坐冷板凳的命運?
“我,我服從組織安排!”
楊子軒恩了一聲,就起身,周泰桃知道這是楊子軒要送客,也跟著起身。
“把你寫的材料留在這里吧,我有空翻翻,讓宋靜聰同志安排車子送你回去吧……”
看著周泰桃滿臉失望的樣子,楊子軒有些想起了以前自己在區縣摸滾打爬的時候的情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對自己失去信心!”
周泰桃凝視著楊子軒微微笑的臉,忽然心頭有些暖流涌起,勉強笑道,“好的!”
出了門,宋靜聰便安排車子送他到車站,一家三口就坐著回義州的班車,凄凄涼涼的回去。
宋靜聰見他滿臉失望從市長住處走出來,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看開點吧,人生總是有起伏的……”
周泰桃哽咽著點了點頭,上了車,這個年男子,終于忍不住在妻子懷里哭了起來。
等周泰桃走了之后,楊子軒撥通了溫友亮的電話,兩人聊了大半天才掛了電話。
下車之后,周泰桃讓妻子孩子先回家里,自己無精打采的回到縣委辦公室里,拐角處,一道車燈光,卻是神采飛揚的金木林,還有洋河鎮農機廠的老總,有說有笑的……
“喲,這不是泰桃同志嗎?”
金木林知道周泰桃在市里吃了兩天閉門羹的事兒,連忙下車諷刺一番,農機廠老總打了個招呼,就不說話了。
“你們怎么趁我不在,就搞了一份鄉鎮企業改制報告?”周泰桃想起了在楊子軒書房看到的東西,就極度憤怒。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泰桃同志,誰知道你在市里要待上多久啊,我們縣府的工作總要開展的,改制最好也趕在年前進行啊,不然我們今年的縣里的經濟數據,就會很難看啊,你不著急,我們著急啊……”金木林有些陰陽怪氣的。
以前他還會叫一聲周書記,但是現在已經直呼泰桃同志了!
“亂彈琴!目無紀律!這么大的事兒,為什么不上常委會討論,為什么不通知我?”
“這份報告,已經征詢過大部分常委的意見,還有幾個副書記的意見,都在上面簽字了,我覺得沒有開常委會的必要了……”金木林說這句話時候,不無諷刺!
周泰桃差點沒暈倒,沒想到大部分常委都向金木林倒戈了。
“沒其他事兒,我就先走了,周書記,天氣寒冷,可要注意保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