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腦海在迅速權衡廣陵當前局面的形勢。
白東山即便在一開始有眾多省委大佬支持,但是最終能夠長期支持他的,怕只有苗玉龍。
朱禮和級別太高,一地市內的紛爭,還不入他法眼。
蔡品華搞不清調動的真實目的,不會隨便給予白東山多少支持力度的。
副市長陳中興更像是蔡品華的人。
另外宣傳部長人選沒quèdìng,就還有變數。
這樣下來,省里多個大佬的勢力,在廣陵都有布局。
衡量一番之后,楊子軒知道jìxù抗拒蔡品華向廣陵這塊蛋糕伸手,已經不可能。
蔡品華是本土派的的一面旗幟,他必然會把觸角滲透到他能滲透的每個角落。
只是看怎么引導他伸向廣陵的手。
“書記,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廣陵可能要分拆的這件事,我想白東山同志,可能奔著zhègè去,也不一定……”楊子軒緩緩說道。
蔡品華喝著茶,卻沒回應。
楊子軒早料到是這種局面。
他是先知先覺的,所以,他能夠篤定這事情會發生,雖然不排除會發生蝴蝶效應,但是大方向是不會出錯的。
朱禮和有上層消息渠道,所以朱禮和也能夠嗅到zhègè氛圍。
白東山更多是賭一把,雖然不知道廣陵何時分拆,但是分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與其終老在審計廳寸步難進。反而不如賭一把。海闊天空。
蔡品華知道有這種可能性,但是要說廣陵短期內,就要分拆,他是不相信的。
所以,楊市長很坦誠說了一句很有價值的真話,蔡品華卻不相信,畢竟蔡品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判斷,這和李煥。毛西溪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可以虔誠的無條件的信任楊子軒。
“你說得有那么一點道理。”蔡品華點了點頭,白東山也許真的就在賭zhègè分拆可能性,說破了,這里面的秘密就不值一提。
這時候,勤政人員端著一碟子水果出來。
“子軒,吃水果!”蔡品華擺了擺手。
“謝謝阿姨!”
楊子軒接過一塊剝好的柚子,咬了兩口。
“你有空啊,就多提點提點震源,有什么信息可以共享。你們都是年輕人,沒必要像咱們老頭子一樣。暮氣沉沉的。”蔡品華和楊子軒聊著家常。
“我和震源可是經常聯系的。”楊子軒笑了笑。
蔡品華嗯了一聲,又問道,“你和林家的那姑娘,處得怎么樣了?”
“書記指得是若水嗎?”
“不jiù侍她嗎,我聽說你和她談戀愛,現在在梁溪,也算是主政一方,你各方面條件也不錯,我還聽震源說你和梁家那姑娘也在談戀愛,雖然組織不干涉你的婚姻大事,但是你和震源是朋友,這么算下來,我也jiù侍你的長輩,聽長輩一句,這感情也不要左擺右擺,盡早做個決斷,如果覺得不hé侍,就jìnkuài斷了,不然越陷越深。林正強同志我也接觸過,對他zhègè女兒可是bǎobèi得緊,別落個玩弄感情的名聲,到時林正強同志找您算賬。
你年紀輕輕,就位列一市之長。前途遠大,一定要愛惜自己名聲,千萬不要讓感情沖昏頭腦,猶豫無法決斷,最好壞了自己名聲,也害了人家姑娘。這名聲一壞了,再想補救,就很難了。”
“書記教導,子軒銘記于心。”楊子軒恭敬謙虛說道。
很快就猜到了蔡品華為什么說這樣一番話——蔡品華崇尚山頭主義,和朱禮和,和陳志溫行事作風都不同,更重視裙帶guānxì,更重視通過后輩婚姻擴大guānxì網,一旦失勢,東方不亮西方亮,家族不至于徹底衰落。
蔡品華這番話其實在暗示,讓楊子軒jìnkuài決斷。
蔡震源之前跟楊子軒說過,老頭子有讓他去追求林若水的意思。
楊子軒一直搖擺不定,沒放手,蔡品華也不好叫自己兒子,明目張膽去追,只能這樣敲邊鼓。
此前蔡品華想攻擊陳志溫不成,反倒是被朱禮和引進了“林家勢力”,進一步侵蝕本土勢力的地盤,蔡品華不甘心,才有了“聯姻”林家的想法。
蔡品華沒送楊子軒,讓秘書送楊子軒出去,嘆了口氣,今日從楊子軒嘴里得到有價值的信息不多,這小子簡直jiù侍奸猾似鬼。
自己家那小子,政治手段,經濟手段不如這楊小子也就罷了,連泡妞都遠遠不如,這都是什么世道。
蔡品華搖了搖頭。
看見楊子軒出來,武廷法忙上前笑道,“人人都說蔡書記家的門檻高,看來只是針對誰的,對于市長您,那真是不值一提。”
武廷法拍著楊子軒的馬屁。
楊子軒笑了笑,卻沒回應。
這一次拜訪蔡品華,不算順利,蔡品華顯然不相信楊子軒說的那個理由——白東山在賭zhègè分拆的可能性。
但是,楊市長很wúnài,這確實是大實話。
不過,蔡品華會重視陳中興這一顆棋子這是必然的,蔡品華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會賭一個可能性。
陳中興,應該jiù侍他蔡品華在廣陵唯一的賭注了。
廣陵市府多了一股外來勢力,加上李艷青,余建中抱團倒向呂青青,苗玉龍,等于市府目前就有三股勢力。
楊子軒好不容易到一趟省城,讓李煥和武廷法先回市里,他和蔡震源吃頓飯,笑道,“早上差點被你家老頭子嚇個半死,讓我感情上別藕斷絲連,給你讓路……”
“我也勸你別藕斷絲連,給我讓路。”蔡震源顯然對楊子軒腳踏兩只船,憤憤不平,他總覺得,有了君汝那樣天仙一樣的女孩兒,怎么還會有心思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雖然他蔡市長沒少干這種勾勾搭搭的事,剛剛還有清純女孩為他留下過悔恨的淚水。
“你不是有目標了嗎,你那個素清妹子呢?”楊子軒摸了摸鼻子。
“得了,你上次給我聯系方式,就第一次接通了電話,之后再也沒法和她通話了,我就dǎsuàn和她磨著了……”蔡震源沒好氣說道。
楊子軒把上次素清拜托的事情,跟蔡震源說了一聲,笑道,“你把她想了解調查的幾個日本鬼子調查清楚,這第一步就邁出去了。”
“我靠!她還是這么有正義感的姑娘,看來我看中的女孩都有十分有個性的。物以類聚啊。”蔡震源無恥的笑了笑。
楊子軒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和蔡震源在沒名酒吧分開,楊子軒坐車到溫友亮家里,溫友亮沒有空回家,特地請楊子軒到附近酒店吃了一頓飯。
“這次麻煩溫哥,真的太感謝了。”楊子軒舉杯敬酒。
溫友亮倒是客氣,說道,“廣陵系干部成長性很強,這次走出去的不少,我也沒費多大lìqì,何況之前省里也承諾給你一點補償的。”
“廣陵動了,其他地方要開始跟著動吧,省里的大動作要怎么動法呢?”楊子軒還是很關心省里的調整。
朱禮和在未來的一年,肯定要插手全省經濟方向,為他沖擊高層wèizhì做zhǔnbèi。
經濟調整,人事先行,全省人事調整方向,能夠看出朱禮和的對經濟的認識和傾向性。
身為南蘇的中層核心,楊子軒不可能不關注朱禮和的動向的。
“接下來肯定是梁溪的,zhègè沒有懸念,我已經開始著手梳理梁溪的常委班子了,過后jiù侍姑蘇,不過金京可能也有比較大變動。”
“金京也變?”楊子軒愕然。
“金京作為全省唯一副省級城市,省會城市,就算經濟差一點,也絲毫不能動搖它強大的政治影響力的。”溫友亮緩緩說道,“這次會有金京的干部走出去,我可以提前透露給你,畢竟這事和你也有點guānxì,朱書記有意向金京市委副書記祝平將會走出去,到靜海做市委書記……”
“牽一發動全身啊。”楊子軒嘆了一口氣,“朱書記這是想一箭雙雕啊。”
溫友亮眼神閃過一絲激賞。
金京是本地派除蔡品華之外的另一個根據地和山頭,之前朱禮和不動金京,是想減少政治影響,出于穩定kǎolǜ,但是現在動金京zhègè大本營的時機已經成熟。
一方面全省人事大調整已經啟動,有足夠的wèizhì安排金京出局的干部,另外一方面,金京年末經濟數據搶眼,這側面說明,金京在后面兩個季度施行的經濟政策,是正確的。
再看后兩個季度的經濟政策,主要重點就在于和廣陵的結盟和聯合,贏得省委省府的認可,固定投資加大,推高了金京的增長速度。
基于這樣的kǎolǜ,朱禮和調整祝平zhègè本土派干部到靜海,是想強化金京,廣陵,靜海的聯系。
那么朱禮和對南蘇中部的經濟調整思路,就已經很清晰了:打造金京,廣陵,靜海聯盟,和黃江南部城市群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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