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摸了摸懷里輕柔的某物,背緊包袱,繼續朝山下的小鎮走去。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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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果真按照父親的期望去參軍,跟著一群陌生人去了不熟悉的北方,開始的多年的軍旅生活。
起初,原野人高馬大,比之周圍的人要高上一截,更是強壯許多,惹的軍官很看好他。
加上之后的真的對上敵方,原野的身手又吸引了一群人的眼球。
借助他的自身有利條件,以及他個人的努力,原野從最開始的小兵開始,慢慢往跟高級別奔去。
就這般,不知過去了多少年,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青澀,現在的他有著一張飽經滄桑的硬漢臉。
他的臉上有著一道半臉長的傷疤,將他的半張臉都毀去,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有大大小小多處深淺不一的傷口,這般看來,他的容貌算不上好看,甚至還有可能嚇哭小孩兒。
當初的他已經夠壯實,現在的他的身板更加結實,肌肉虬扎,面對北方敵軍的壯漢也不遑多讓。
而此刻,已經是一名將領的原野正站在一處破敗的城墻上,看著不遠處安營扎寨的敵軍。
多年的戰爭沒能很快結束,打來打去,敵我都是損失慘重,但沒有哪一方愿意就此放棄,所以,原本三年就能打完的仗,現在硬生生拖到了十年。
原野摸了摸自己腫脹的額頭,即便聽見自己肚子在咕咕叫,也不去理會,現在的他早就過上了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更何況最近又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城下的敵軍少說也有十萬人,可是他們這些駐守在此處的士兵不足三萬,而且還多數負傷,戰斗力大大降低,若真的再開戰,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唯有等待援軍的到來。
可第二日就要開戰,然而,他們等待多時的救兵還是沒有傳來消息,這讓困守在此處的士兵將士們開始發愁,而最為擔憂的則是原野這位守城的將領。
多年的戰爭已經將他的棱角磨平殆盡,甚至本就不多的話變得更少,若不是下達命令,恐怕原野都不會開口說話了。
思緒想遠了,原野抬頭望天,只見不遠處的天際盤桓著幾道黝黑健壯的身影,那幾道流暢的線條在空中劃來揮去,又扔原野想到了當初被自己拋棄的蒼。
“對了,蒼它現在如何了?”
“父親,又如何了?”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這時,副官走過來,詢問原野。
原野收回望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末了,回道:“吩咐下去,今晚讓他們將全部的的糧食都拿出來,讓士兵們都吃飽!”
副官強忍著心里的悲傷,哽咽的回道:“……是!”或許這真的是最后一頓飯食了。
第二日,戰爭的號角響徹幾里遠,早就困乏負傷的士兵排好隊,等著將領下達命令。
即使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認清這是一場注定死亡的戰爭,也還是堅持著匯在一起,等待命運的到來。
原野站在最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兵臨城下的敵軍。
他沒有害怕,和往常一樣,發布指令。
“守住!”
“是!”
“弓箭手,準備!”
“發射!”
“報,箭鏃已經全部耗盡!”
“去搬重物來!”
“報,左側失守!”
“報……”
世人常說,人死之前所見到的事物是人心里最深的執念,那么現在原野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死之前,原野的眼前出現了父親的身影,父親還是老樣子,總是喜歡笑著拍他的肩膀,為他夾一筷子菜……
接著,原野的眼前出現了一團白球,毛茸茸的,很是可愛,只是那雙黑豆般的大眼睛看上去不怎么高興,緊接著,百團長大成了一只蒼鷹,這時,它正撲騰著和一圈家養的山雞玩鬧在一起,在然后是它學會了飛翔,接著又會自己捕獵,再后來,它驚慌的躲開朝它扔去的石頭,然后調轉方向,快速飛離。
原野多想回到家里,告訴父親他闖出一番天地,可他沒能守住,死在了外面。
他多想當初能抱住父親,告訴父親其實他還是希望能留下來,成為和父親一樣的獵人,還希望能在深林里……
當原野最后一絲思緒斷開后,他的魂魄從他的身體里脫離出來,看著這幅殘缺破敗,骯臟不堪的沒能閉上眼睛的軀體,最后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冥界,小茶館。
眼前的畫面變得漆黑一片,而對面的魂魄也停止了講述。
這是一位英雄的壯烈犧牲,但是對方卻沒多少在意,就和他死之前所想一樣,他本是想留在那片天地,但……
羅淵雙手抱著,看向對面的魂魄。
對面的魂魄還沒有察覺到,或者說它還陷在自己的回憶當中,難以從中走出來。
許是剛才的戰爭太過殘酷,沖擊性太大,沒誰先開口,房內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氛圍。
好在對面的魂魄已經認清了自己的死去,見大家都沒說話,笑著自嘲道:“我都在戰場上待了十年,竟然還看不清死亡!”
本是想帶動氣氛,結果它自己又低沉下去。
對面的羅淵見它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好,嘆口氣,問道:“你可想去看看你爹?”
對面的魂魄不敢相信的看向羅淵,覺得她在開玩笑。
“怎么可能,我已經死了,難不成要讓他老人家見鬼?”
“呵,這次說話倒是順溜多了。”
羅淵笑著打量它,看得對面的魂魄抖了抖。
“不過,還是這么愛顫抖!”羅淵笑道,“我說你都是一名將軍了,怎么說個話都要抖三抖,我記得你只有被你爹打的時候才會抖。”
對面的魂魄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問:“你怎么知道?”
羅淵輕搖著腦袋,哀嘆道:“得,現在看來還不怎么聰明,也不知你是怎么成為將領的,哎!”
對面的魂魄想要反駁嘴動了動,但還是沒能成功開口。
“問你正事,你要去見你爹嗎?”羅淵又問了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