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

第二十九章 陳家

春娘被唬的渾身一抖,臉色唰的一聲就白透了,再一個字不敢說,哆嗦著退了兩步,還將曼姐兒推到了人前。岳大郎拳頭的滋味兒她可是剛剛才消受過,一時還有些怵著呢!

曼姐兒更是怕的連頭也不敢抬,陳大郎此時又幾步走了出來,“岳大哥,我看今兒個就讓儀姐兒跟著她小姨罷!明兒個恰巧我們要去小石壩,到時定親自將姐兒送回家去。岳大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們早些趕路先回家,也替我與蘭娘向姐姐姐夫帶句話,就說蘭娘遇著姐兒,兩年不見想的緊便留了下來。我們定不會虧待了姐兒,還請岳大哥放心!”

陳大郎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定了下來,還替岳大郎他們想好了借口,岳大郎目光不舍的看了看儀姐兒,儀姐兒縮著脖子躲在蘭娘的懷里似乎意有所覺的抬頭也向岳大郎望來。

“大爹”儀姐兒雖自己個兒委屈的待了一下午還走丟了,心里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她心底丁點兒不怪岳大郎,她曉得他最疼她。

岳大郎點點頭,目光里含著淚花,似乎想說什么終究還是忍下了心頭,他伸手拍了拍儀姐兒的腦袋,嘆了口氣后轉身便走了。

曼姐兒望了望儀姐兒立即也轉身跟了上去,堂哥兒被春娘拉扯著步履匆匆的跟著,這一路,岳大郎再也沒有理過春娘半句,便是過后的幾天,春娘以為早該過去的脾氣,岳大郎竟是再也沒有過去過!

從此他總是比從前硬氣了幾分,甚至還下了令,再不許春娘去桃子村見儀姐兒甚至三郎一家,而春娘被狠狠收拾了一番,也總算老實了半載沒了聲兒。

這邊,儀姐兒被陳大郎背著一路歸了陳家,陳家就在牛王廟的半山腰上,距離廟會不過一炷香的腳程。儀姐兒第一次來陳家,卻因天黑什么也看不見,只得進了屋點上燈才看幾眼屋內的房屋建造,竟比自家好的許多。

進了家門蘭娘便趕緊進了廚房先去弄飯,儀姐兒也跟著蘭娘進了廚房,搖曳的的燈光下儀姐兒第一次正正經經的瞧見蘭娘的兒子,聰哥兒。

聰哥兒才一歲,剛剛學會走幾步。儀姐兒歡喜的不行,自己也總算當姐姐了,她從包包里摸了摸總算將岳大郎之前給她裝的肉給掏了出來。

“聰哥兒,給。”儀姐兒將雞腿兒遞給聰哥兒,聰哥兒伸手便也要拿,陳王氏一手就給攔住了。

“哎喲,姐兒好心腸,不過聰哥兒還不能吃這些。不過,你這多么肉都是哪里來的?”

王氏是陳大郎的阿娘,個頭不大,人也懶散,平日里只要有蘭娘在便是什么家務活兒都丟給了蘭娘,蘭娘也是勤快孝順從不怨言,更何況她也甚少在家,往日里都與陳大郎在錦城待著,這家務伙計也做的不多,歸了家便也一一的做著走了。

王氏這個婆婆雖算不上什么好婆婆但也并非惡婆婆,她疼愛聰哥兒似捧在眼眶里的眼珠子,蘭娘便更是賢惠了,只這家中除了公婆要照顧,陳大郎下面卻還有一弟一妹都還未成家,今兒個倒是皆有事外出了,到現在還未歸家。

蘭娘有些心累的嘆了口氣,也看到了儀姐兒捧在手上的那一堆肉,甚是好奇,但也猜到,便問:“可是你大爹給你買的?”

儀姐兒點頭,“還買了花燈,還有書。可是花燈”儀姐兒有些委屈的將肉放到了案板上,然后從懷里掏出那一片薄紙,連燈的形兒都沒了。

蘭娘過來看了眼,嘖嘖嘆了兩聲,“你大爹倒是真疼你的。”

王氏并非是個貪圖便宜之人,她立即讓蘭娘將肉包起來,讓儀姐兒明兒個帶回家去,倒是蘭娘自己取了出來道:“天熱又是熟食,只怕明兒個吃不了了。這些我明兒再給姐兒買上便是,今兒猛哥兒同靜姐兒統未去山上吃到這些,不如熱了給他們?”

王氏瞧儀姐兒自個兒都沒什個不樂便也不再開口,儀姐兒逗聰哥兒上了心,聰哥兒也似很喜歡儀姐兒這個姐姐,一晚上兩個小人兒蹲在角落里玩的不亦樂乎,直到開飯前陳家二郎猛哥兒和陳家大娘子靜姐兒才一同回來。

兩個人瞧見有肉手伸的統快,蘭娘緊忙先給儀姐兒夾了個腿,其余都叫他們給分了。

晚飯是稀飯饃饃還有幾個菜,算是吃的好的,陳大郎與陳老爺便喝了兩口酒。

陳家有陳大郎在錦城做小生意,自個兒才曉得好壞,其他人都想著他賺了大錢的,就是王氏與陳老爺都這樣想。

歸家來就買了許多的東西,又是肉又是糕點,還有衣服首飾,滿滿兩籠箱的東西,可叫整個村頭上的人都煞紅了眼,只有蘭娘苦在心頭,他們所賺得都叫買了這些東西回來充面子,還不曉得回錦城又該咋過呢!

吃罷飯,靜姐兒就帶儀姐兒先下去了,她今年也是十三歲的姐兒了,眼下就要說親,王氏卻是丁點兒不急,就緊著陳大郎趕緊在錦城為靜姐兒看一戶人家。

錦城乃西南最繁榮富貴之地,傳言滿城綾羅,遍地黃金,酒樓林立,煙花片叢,繁華雖不比那京城卻也不低那金陵和江南。王氏以為,既岳大郎能在錦城立足,那也定能托得關系為自己妹子說一門好親事,能去那城里,誰愿留在鄉下做個村婦?

不得不說,王氏是個有遠見的婦人,只她太高看了自家大哥兒。

蘭娘將正在斷奶的聰哥兒給了婆婆王氏,自己又去靜姐兒房里領了儀姐兒,靜姐兒便立即去收拾桌子廚房,她算是家中唯一要幫蘭娘做家務活的人,平日里蘭娘沒有歸家做的最多的也是靜姐兒,所以她們姑嫂也算是互幫了。

蘭娘累了一天,替儀姐兒散了頭發擦了手和臉又洗了小腳,兩個人倒在床上便睡著了,陳大郎喝的醉暈暈的才推門進來,他往床上一倒,立時就嚇醒了蘭娘。

“噓”陳大郎滿嘴酒氣的捂住了蘭娘的嘴,欺身一翻便壓住了蘭娘,蘭娘驚慌中錘了他兩拳陳大郎吃痛的松開了手,眼底不快還未開口,蘭娘便已搶先:“還不去找猛哥兒?今兒儀姐兒歇在這里!”

陳大郎這才一個哆嗦翻身躺到了外邊去,他哪里曉得儀姐兒在這床上?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