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圍墻,入眼是一夜的戰果橫在河對岸,無數尸體發出沖天尸臭,讓人聞之欲嘔,只不過,這些天,天天聞著這個味兒戰斗,倒讓張小強沒有像以前那樣被熏得找不到天南地北,當然,天天聞不代表張小強聞得習慣,被那兒是尸臭味兒一熏,張小強連連后退幾步,轉身趴到墻頭,朝著聚集地方向吐了幾口清水。
吐完之后,張小強抹了一下眼中滲出的淚水,暗道:“還好沒吃早餐,不然白吃了……”
尸山之下是尸河,整條河流全被喪尸鋪滿,無數尸體自尸山腳下,一直延伸到圍墻上,圍墻上的喪尸也不少,第一層完全失守后,一層疊一層的喪尸將四米高的圍墻提高了六米多,有些喪尸已經開始腐爛,腐爛的尸臭直沖墻頭,在這些尸體上,無數衣衫襤褸的男人們拿著工具將一只只喪尸尸體弄下圍墻。
下方的人們在清理圍墻,張小強站在墻頭上看著他們,雖然身份不同,但是張小強和他們一樣,都用布條圍住口鼻,顯然,大家都是害怕尸臭的。
圍墻上不只是尸體,也有無數被踩斷骨頭的喪尸一時死不了,徒勞的掙扎,這些喪尸被掩蓋層層疊疊的尸體下面,等到它們露出來,對著身邊的人露出獠牙,做恐嚇的時候,一聲驚呼,接著就是各種鐵鍬鋤頭落到它們的天靈蓋上。
每當有半死的喪尸露出來,不用多說,四周的人群紛紛上前,各種鐵鍬鐵棒,鋤頭木耙就會敲在喪尸的頭頂,不知不覺中,下方的幸存者們在清剿剩余喪尸時,也不再像先前那樣害怕,有時有喪尸運氣好,被壓住,沒有受傷,等到自己爬起來的時候,周圍的人群也沒有跑散,提著家伙大聲呼喝的將喪尸亂棍打死。
看到這些人,張小強暗自點頭,下面的人可堪一用,要是找到安全的落腳處,將他們調養一陣,數千名能用冷兵器殺敵的精銳就出來了。
清理喪尸是一種驚險中又帶著惡心的工作,開始沒有人愿意說話,他們埋頭苦干,等到后面,越來越多的人受不了這種壓抑,其中一人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這么多喪尸什么時候殘能清理完畢啊?墻頭上的不少,河中間的更多,還有河對岸堆積的小山,這么多喪尸最好有個好幾萬吧,也不知道昨晚黑燈瞎火的是怎么打的……”
那個人二十五六歲,與其他人一樣面色饑黃,襤褸的衣袖下,一雙精瘦如麻桿的雙臂握著一只木頭耙子,將腳下的喪尸耙到墻外面。
“你倒是會算,真不知好幾萬你是怎么得出來的,我們腳下的尸體就有好幾萬,十多米寬的河邊也有好幾萬,那邊的尸山還有好幾十萬,別告訴我你小學二年級就輟學了……”
身邊的人對他調侃外加諷刺,這人也不急,倒是被別人的話給嚇住了:
“乖乖,好幾十萬,要是放在以前,這里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還好,那些東西已經不是人了……”
下方清除喪尸的人們活躍了一點,紛紛在墻頭上悶聲說話,聽著下方的人們七嘴八舌的交流著各自的看法,張小強聽著人們的閑話,望著河面上的喪尸有些發急,喪尸的腐爛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喪尸就會變成一堆白骨,只是,河流已經被白骨填滿,若在大橋修好之前,喪尸再來,他們可不能指望小河再次成為喪尸的阻擋。
對于數公里連水花都看不到的河面,張小強深感無力,河面在圍墻外面,打死他也不敢拆掉圍墻,讓挖機等施工車輛到圍墻外面去清理河道。
無法可想便無需再想,張小強將目光對準了前面的尸山,想找出辦法,將尸山削平,至少要將射界清理出來,尸山到真的成了一座小型的山脈,自山峰至山腳,喪尸堆積疊起,無數爪子和小腿就如山頭的植被,方寸之間密密麻麻地散亂在尸山之中,其中偶爾可見白骨,腐爛的墨綠色的溶液在白骨間流淌。
尸山頂峰略平,無數喪尸倒在上面姿勢各異,如虬須老樹,盤根錯節,中間還有無數的喪尸在扭動,這些喪尸都是斷了腿骨,一時沒死,做最后掙扎,這些被Z型喪尸遺棄的倒霉蛋,已經形不成威脅,讓聚集地這邊連一顆子彈也不愿浪費,任由它們在尸堆中掙扎。
自尸峰而下,尸山漸漸寬厚,到了山腳,層層的喪尸將地面堆積出三五米的高度,其中,半死喪尸隨處可見,一只只扭動的半死喪尸就像一只只黑色蛆蟲。
差不多十五米的尸山是張小強心中的一個坎,喪尸死的太多也不是好事兒,無數的尸體不止對喪尸海造成影響,對聚集地也造成了影響,最少,他們的射界不明,只能在近處對喪尸射擊,一旦被尸潮逼到近處,則意味很可能被喪尸一鼓而下,最是危險不過。
想到這里,張小強輕聲長嘆,這太讓他頭疼了,要不是聚集地汽油不夠,他都有心將整座尸山一把火燒掉。
恰好,不止張小強在心焦,下面清理喪尸的幸存者們也在心焦。
“你們說,墻頭上的尸體好清除,扔下去就是,可是下面的喪尸這么辦?整條和都被填滿了,要是我們下去清理,要清理到什么時候啊?”
一個男人突然講這話說出來,其他人都不說話了,墻頭上的環境惡劣,熏得他們欲仙欲死,能把墻頭清理干凈,換得十斤大米就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要是讓他們下到下面去清理喪尸,給他們再多的大米,他們也只會覺得生不如死。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們只需要做好眼前的事兒的就行,不該我們操心的事兒別管,那是上面該想的,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一個人說出這話,將腳下的一具尸體拉到墻邊,一腳踹下去,臉色陰沉如墨,他不是個傻蛋,自然知道喪尸再來,圍墻可能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圍墻擋不住,他們也活不了,想的心煩,干脆埋怨那個將事兒說穿的家伙。
下方再次沉默,各自干起自己的活,只是一些人心中活泛起來,喪尸會再來,這是上面說的,在喪尸再來之前,聚集地和喪尸的第二次大戰會有一個空擋,在這個空擋中間,有個時間差,喪尸再多也不可能將方圓百里全部填滿,若是運氣好,總能避過喪尸的鋒頭,不管過得好不好,一條小命至少能保住。
一些人在心中盤算著逃離聚集地,其他人在默默干活,他們不愿意多想,只想掙得使勁大米讓自己吃個飽飯,反正到時就算是死,也能落個飽死鬼的身份。
張小強看到這里,知道再呆下去也想不到辦法,身子實在困倦,轉身想回到營地好好睡上一覺,其他的到時候再說,這時身后的圍墻下方傳來一句話讓他停下腳步。
“我們那兒有條小河溝,比這條河還要小,差不多也被各種石塊填滿,最大的有小車大小,最小的也有拳頭大小,有一年夏天山洪爆發,洪水一下就將那些石頭卷到下面,要是這里也能來一場山洪,說不定下面的尸體不用清理,自己個兒就會被洪水卷走……”
說出這話的人不知道,他隨口一句話對張小強造成多大的印象,下方的人群還在說話:
“想的美,大半年沒有下雨,就算下了雨又能換怎么樣?這里水網密集,哪怕是前年那樣的大雨,也不可能在這里形成山洪,山洪,山洪,要靠山的水溝才有,這里哪兒有大山……”
張小強不再理會那些人,轉身向營地而去,行走間有些焦急,帶著一些小跑,張小強被人提醒,想到一個能清理河道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