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跑車離趙俊不過三百米,以跑車的速度轉瞬即到,就在這時,離行政院不遠的兩棟七八層樓房的房頂上,突然出現兩個身著黑色緊身皮甲的進化者,他們的皮甲是血戰團的制式裝備,用黃河中刀劍難傷的變異魚皮所制,能防備子彈和刀劍刺傷,看到這兩個進化者,趙俊頓時安心,卻見進化者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手段,正在高速行駛的跑車猛地一頓,仿佛撞到了什么東西上,瞬間裂開了車頭,讓整個車身嗖地飛上天空翻滾起來,巨大的撞擊讓法拉利的車窗隨之破裂,巨大的充氣囊瞬間填滿了整個駕駛室,敞開的車前蓋暴露出里面的發動機,巨大的沖撞力也讓各種崩碎的零件隨著車身的翻轉落地面,而跑車車身卻向路邊的玻璃櫥窗撞去,這是一間布置典雅的餐廳,也是行政院的食堂,里面用餐的人數不少,很多人就坐在櫥窗后面,以各種僵硬的表情傻愣愣地望著飛來的法拉利向他們撞來。
看到這里趙俊肝膽欲裂,這里用餐的人都是行政院的人,也是銀蒙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管理人才,死掉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若是被轎車砸死一片,說不定明天整個銀蒙就會亂成一鍋粥,就在他的心跳出嗓子眼的一刻,另外一個進化者似乎也出手了,龐大的車身猛地撞到玻璃櫥窗上,讓水晶墻一般的玻璃瞬間崩碎,整個車身也沖進去一角,就在這個讓人驚駭的瞬間,車身突然一滯,憑空懸浮,然后猛地拽出櫥窗,狠狠地甩在路面上翻滾,車身在路面上滾動,兩個進化者之一突然吐出鮮血,整個人無力的載下樓層。
這下趙俊還沒有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一群行政人員的損失很慘重,可一個能阻止法拉利數噸沖擊力的進化者同樣寶貴,就在他嗓子眼發癢,想要大聲吼叫的時候,七八道敏捷縱的身影突然從各個方向沖向了墜落的進化者,當中五人到了樓下的瞬間相互握住手臂,構成一張大網,另外兩人則一左一右的飛踏在樓面的墻壁上向上跳躍,一起將那名進化者抱住,跟著三個人一起墜落,在緩解了沖擊力之后平安被下面的大網接住,而這時跑車已經撞倒了路邊的消防栓被死死卡主底盤不能動彈。
這一切都在轉瞬中發生,又在眨眼間停止,法拉利堅固的車身并沒有變形,除了車前蓋高高翹起,保險杠與車頭燈碎了一地之外,其他的地方大致保存完整,透過破碎的車窗,能看到那個充斥著整個駕駛室的氣囊正在劇烈的掙扎,顯然里面那個冒失的駕駛員也沒事兒,周圍反應過來的人們同時大嘩,一起沖過去將跑車圍住,使勁兒的撬著車門,嘴里還在不干不凈的大聲斥罵,那那些進化者則圍住墜落的進化者,似在觀察傷勢,一時間也沒時間去理會跑車的駕駛員。
臉色鐵青的趙俊握著手槍一步步向前走去,憤怒異常的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極端爆發的前奏中,今天這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想起前世看到的那些紈绔子弟,因為背景或者有權勢的老子肆無忌憚的踐踏法律和人性的尊嚴,在末世前是整個體系弄出的這么一群無法無天的敗類,可是在末世,居然還有人怎么做,真當他手中的子彈殺不死人么?
快步上前,趙俊已經決定,整個銀蒙除了喵喵之外,就算是周杰的親弟弟也要斃了再說,法拉利車身堅固,周圍同樣憤怒的眾人使勁兒用各種手段砸著車身和擋風玻璃,修長的法拉利被眾人拖拽到了道路中間,仿佛死去的野獸,任由眾人發泄心中的怒火,快步上前的趙俊一把扯開擋在他面前的人員,狠狠一腳就踹到了車門上,同時大吼對車內吼道:
“給老子出來,就算你爸爸是李剛他爹,老子也要斃了你……。”
又是周杰的辦公室,周杰凝視著憤怒的趙俊不語,在趙俊身邊站著一個抖抖索索的少尉軍官,這個軍官年紀很輕,長相也很英俊,嘴角的絨毛還沒有退去,腰桿子隨著他的顫抖而微微彎曲,趙俊則不斷地對他痛罵,手中的九二式手槍隨他暴躁的怒罵而揮舞。
“別說你是軍人,你不配成為軍人……,老子還真沒想到,部隊里居然有你這種害群之馬……,就算天大的事兒也不能這么做,你讓別人怎么看我們軍人,囂張跋扈?我告訴你,你這事兒會匯報給蟑螂哥……。”
“行了行了……,該怎么處罰,你和石原野商量,這里不是你的軍營,軍隊的事兒你自己處理,不要在我這兒上眼藥,那邊還在等著我們回話,蟑螂哥又不在,我們到底要怎么做……。”
周杰聽著趙俊的痛罵而越發不耐煩,終于忍不住打斷了趙俊,讓他想起還有人在等著他們回復,心中倒是有些拿不定注意了,扭頭對周杰說道:
“這事兒還得要蟑螂哥做主,再說我們也沒有辦法派兵過去,能不能逃過一劫還得看他們自己,我們是沒任何能力的……。”
向周杰表達出自己無以為力之后,趙俊望著面前顫抖的小少尉很是頭疼,這個年輕的軍官從鄂爾多斯市以每小時三百公里的時速沖回來向他報信,讓他有些感動,可這孩子也太冒失了,三百公里的時速只有專業賽車手才能駕馭,一個只會開軍車的小毛孩子居然也敢這么開,到最后他因為急速已經麻痹了大腦,在接近行政院居然忘了緩慢減速,還當普通汽車那樣想要沖到近前踩剎車,若是神那樣,必定是個車毀人亡的局面。
“行了行了,這黑鍋太大了,我也背不起,你能想到用最快的速度回來算是你用心,可是制度不能違背,按照你軍官的身份,更是罪加一等,部隊你是不能呆了,軍籍也必須開除……。”
說到這里,小軍官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末世里的士兵大多沒有家人,軍隊就是他們的家,袍澤就是他們的家人,被開除軍籍趕出軍隊就像被趕出家門的孩子,心中只想著剛才翻車怎么不把自己撞死,干嘛要聽到這么痛苦的消息,趙俊見慣生死,不會為小軍官的眼淚有惻隱之心,想了想又說道:
“這次來人有一部分是最高首長在別處的軍隊,那里很稀缺軍官,若是你不怕危險的話可以過去,從中士做起,只要你能在那邊立功,未必不會再以后重新回來,算是一條出路吧……。”
鄂爾多斯市的復興第二軍第三師的駐地是原本擴編的血狼旅駐地,如今第三師大部分軍隊都隨軍北上攻占包頭更北邊的白云礦山,剩下兩個團的部隊則駐守在鄂爾多斯市防備南方的榆林市喪尸北上,巨大的軍營原本就能容納整個第三師一萬三千人,往日營房整齊的操場上全是訓練出操的士兵們來來往往做體能訓練,就算只剩下兩個團,也依然不會讓這里顯得冷清,但是今天整個營地一片肅殺,一個個士兵精神抖擻的站在營地四處,仿佛一尊尊剛毅的石像,而他們的目光則驚醒的觀察四周,隨時防備可能的窺探著出現。
在營地中間巨大的操場上,三架送葬者直升機黑潤的外殼在陽光下流動著晦澀的微光,并不顯眼,只有站在跟前用肉眼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三架直升機黑黝猙獰的機身仿佛一尊尊沉默的怪獸,即使沒有外掛武器系統,也依舊在傳遞著內斂的兇氣。
相比旁邊的龐然大物,直升機則顯得微不足道,碩大的雪茄型圓皮桶猶如天上的烏云落到人間,將營地巨大操場的四分之一都籠罩在陰影之中,數十根銀輝閃亮的合金絞索從飛艇的氣囊一直延伸到地面死死鎖住,仿佛鎖住巨獸的鉸鏈,一根根在陽光下反射陽光的絞索繃得筆直,一些受力較大的絞索還在微微顫抖,仿佛彈奏的琴弦,在氣囊之下,比最大的豪華巴士還有大出幾倍的運輸艙穩穩地停在地面,在這艘小樓一般的運輸艙周圍散懶的站著百多號外國士兵,背著AK74步槍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時對那些站姿筆挺的中國軍人指指點點,偶爾會發出一些粗鄙喧嘩的叫罵,也不知道他們是在罵什么,卻沒有軍官去喝止他們。
保爾好奇的站在維利奇科精銳衛兵中間將周圍的一切都記在心里,同時在心中慶幸,還好他當初堅決的跟在張小強身后,不然就不會以自己人的身份出現在中國的軍營了,身邊嘈雜喧嘩的說話聲和叫罵聲讓保爾有些頭疼,不由地脫離了這些目空一切的進化者,遠遠的站到一邊,等待著奇科夫回來,同時心中也在期盼,張小強再次看到自己還能不能認出自己……。
對于年輕的保爾來說,一切都是一場夢,第一次看到張小強時,還是在海參崴的老巢里看著張小強悠閑的曬在太陽,就在那個時候,保爾就認為張小強與眾不同,后來張小強見過他們的首領安格爾之后,給了他們難以想象的巨大幫助,讓安格爾毫不猶豫的追隨在張小強身后,其中經過一些挫折,有張小強的離去之后的茫然,失而復得的驚喜,到最后甚至有了與軍隊分庭抗禮的勢力,而張小強的能力就連軍方的最高司令官維利奇科都大為贊佩,這一切都讓他們這群不久前還在生死中掙扎,為了多收獲一顆土豆驚喜的苦逼幸存者,仿佛感覺張小強是上帝派來解救他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