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弄瓦
旁側的人議論紛紛,羅家姐弟倆躺在車里,玩得悠然自得。.還不時探出頭來,四下里東張西望,以期尋到一些相熟面孔。看得第一次做客的小童子薛灝,艷羨不已。
“我要推妹妹!”他扮乖覺已久,看到羅家乳母推著童車的扶手,遂伸出手胳膊,有樣學樣地要躍躍欲試。
薛大奶奶蘇氏忙在上前喝止了他:“灝兒,不得沒禮貌,你弟弟妹妹還小,不能跟你一起玩。”
薛灝小朋友頓時傻了眼,看到彤姐兒咬著手指頭,一臉傻笑地望著他。特別想上前去逗她玩,又有些不甘心地在那兒踟躇不前。
妙如#見狀,忙上前打了圓場:這車子造出來,就是方便推的……”說罷,她牽了薛家小公子的手,教會對方怎么推車。
這一大一小的動作,立即吸引賓客都聚攏了過來。
新鮮玩意兒果然有市場,沒過一會兒,人們就議論起來。
“這東西到是蠻新奇的。”
“哥兒姐兒放在里面,就可帶出去玩了?”
“他們家應該不缺人照看啊?!要這個東西,有何用處?”
“你沒看見嗎?放在車里,推出去毫不費力氣。還有篷子遮陽,玩具逗弄孩子。”
“這不就是可挪動的搖窩嗎?東西做得倒也巧妙。不知從哪里來的?鋪子里有得賣不?”
對妙-如知之甚深的傅紅綃,對這樣一件稀奇物件,有了新層次的認識。如今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加上為人性格開朗,喜歡四周走親訪友。童車一出,倒真的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這樣一來,到時她一歲半的小兒,可以隨時帶在身邊了。
對于妙-如的奇思妙-想,曾一同合伙做生意的老搭檔的傅紅綃早已經見怪不怪了。見對方唇角露出的淺笑,她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傅紅綃心中一喜,忙拉了妙幺a到一邊,打聽此事的來龍去脈。
“你弄出這個來到底作什么用的?”傅紅綃壓低聲音,有些不解地問道,“難道你現在還缺銀子使?”
豈能把真實意圖告訴她,妙如a只得含糊其辭地掩飾道:“你看,童趣坊做的是小孩的生意,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人,何不造出更多東西出來方便大眾呢!”
傅紅綃尋思了一會,心里琢磨著,總感到她重提合伙做生意的事,有幾分蹊蹺。//
妙如#一邊比著童車,一邊介紹道:“毅兒走路還不利索,出去游玩時,放在車里,他們更舒服一些。”
“這么好的東西你有設計圖紙沒,咱們童趣坊,好久沒的新型貨物上架了······”傅紅綃眼睛一亮立刻嗅到其中的商機。
“這車子相當于將搖窩隨身帶著,對初為人母的年輕媳婦們頗為便利,不用擔心帶出去時,嬰兒睡不好了。”妙如a忙作了解釋。
傅紅綃不覺抬起頭來問道:“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還不是因為要遠行,孩子太小,怕他們受不得路途的顛簸。”妙如#耐心地解釋。
傅紅綃點了點頭,道:“那好說!老規矩,五五分賬,你出設計,我負責其他事情。”
妙如頷道應承下來旁邊的任白氏見了,忙向她們打聽是在哪里做
妙a嘴巴一呶,把手指指向傅紅綃,還好,將后續事宜,交給她在打理。
兒女的周歲禮完成后妙如a兩口子開始準備起身回鄉的事宜。
此次離開時間長的緣故。他們還特意拐到行宮,去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辭行。半年沒見到侄兒侄女,太后娘娘喜不自禁,賞賜了許多東西給兩個小家伙。
末了,她將妙如a單獨留下來說體已話。
“八弟五妹的事多虧有你。
云弟是個犟脾氣,若不是你在旁邊勸導,說不定他早怒氣沖沖地,快意恩仇去了。”羅逸茗打量著弟媳,眸子里冒出寬慰的神色。
“這是應該的,相公現在成熟了許多,不會像早年那樣沖動了。”妙-如讓她放寬心,接著道,“曹家兄妹伏法,沈家人離京。陛下重新分封勛貴,再沒太大的事,能刺激他發怒了。”
聽她提起曹家人,羅逸茗埋怨道:“這些事,你們也不早些告訴我。等我聽人說起,他們已經問斬時,才得知里面的恩恩怨怨。”
“這些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瞞著娘娘也是為您身體考慮。那等糟心事,沒得污了您的耳朵了……”妙如a連忙為相公辯解。
“罷了!噩夢總算過去了。鎮國公爺心結已去,只待遇到名醫,應該會有所起色。”羅逸茗突然語鋒一轉,“咱們鎮國公府,現在如同在懸崖邊的鐵索上行走,稍不留神,就會失足掉進深淵。全族都會跟著萬劫不復。這幾年,多虧你在中間周旋。”
“娘娘過獎了,這是蘭蕙應該做的。反而要多謝娘娘,當初若沒您的引薦,就沒沒機會跟先帝和太皇太后結緣了,如今想周旋都那個身份和立場了。”
聽到這里,羅逸茗突然笑了起來:“你們一個郡主一個國舅,倒也般配。
哀家現在才明白過來,當時先帝為何要認你為義妹。沒準他心里,也是有意撮合你們倆的。”
妙如a臉色凝重起來,過了半晌,才接口說道:“先帝爺英明神武,許多事情看得透徹。只是走得太早了……不然,六殿下也可多沾些陽光雨露了。”
太后感嘆地說道:“這幾個皇子中,就翔兒那孩子得到關愛最多了。現在他時常念叨起他父皇。多虧你當時替先帝爺留下的畫像。那孩子每天上床安寢前,必定會對著他父皇畫像,先匯報一天的功課和練武情況。”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哽咽起來。
妙如#很是意外,沒想到六王爺跟他父皇關系這般好。她眼里跟著也起了濕意。
“看我,說著說著,就又說到這上面了。對了,聽說你作了一幅母親生前的畫像,可曾多備過一份。”羅逸茗一直惦記著這事,弟媳如今進宮,她趁機問道。
妙如#抿嘴一笑,從身側的布袋里,取出一幅裱好的畫。
羅逸茗眼睛驟然發亮,把目光挪到油畫上。
原來那幅畫是作在布面上。不是一個人的像,而是全家人。不僅有鎮國公、羅擎云和羅逸芷。還有憨態可掬的兩小團子。更離奇的是,竟有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貴婦。眉宇間跟眼前的太后娘娘倒有三分相似。
“你······”望著這張全家幅,羅逸茗一時沒了言語。
妙如#莞爾一笑,解釋道:“本來想把大姐跟六殿下也畫進去的。可相公說不妥,只能成這樣了。”
“你怎么做得到,母親的樣子,真的被你畫出來了。”驚-喜過后,羅逸茗著急問清細節。
“婆母生前的相貌,確實是蘭蕙這些年來,最難畫的形象。”妙-如想起上回四處奔走,到處找人觀察,她由衷感嘆道,“我已準備了多年,參考了您的相貌、謝家表妹的樣子,相公部分特征。加上,咱們院子里的萬嬤嬤,是婆母生前的貼身婢女,她也給了許多意見······”她全盤倒出。
妙如#的話還沒說完,年過不惑的太后,扭過身去,悄悄地拭掉眼角滴出的淚水。
過了好大一會兒,太后好不容易平復心緒,感激地對弟媳說道,“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從長寧宮出來,妙-如跟等在西華門口的羅擎云匯合。在馬車上,她將宮里發生的事,告訴了相公。
羅擎云沉默了許久,才沉著嗓子說道:“我現在有些了解,你堅決反對,將彤兒早早訂親的心情了。”
妙a眉頭一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大姐進太子府時,我才三歲,什么都不懂。后來稍大開始記事了,經常看見母親悄悄垂淚。那時也是稀里胡涂的。直到她離世……”小時候的經歷是羅擎云不愿碰觸的記憶,如今他卻愿說了出來。
“那些都過去了。只要記得以后,咱們一家人不分離就夠了,”妙如#握著他的手,望著他的眼睛。
“嗯,永不會離。幸虧咱倆扛住了上面的試探。”羅擎云想起前幾個月的經歷,心中還留有余悸。
馬車剛要出西華門,就見有一騎飛塵朝他們奔來。羅擎云喝止住車夫避讓。等人過去后,才聽旁邊的人群議論起來。
“韓國公夫人怕是要生了,若不是祥嬪娘娘也快臨盆了,俞將軍恨不得把海太醫綁回府里去。”
跟妻子相視一笑,羅擎云心里暗罵俞彰:“你也有今天,活該要遭遇這通驚嚇。”
待第二日,在通州碼頭,他們與親友話別。在等候登船時,薛家嫂子蘇氏說一句,把他們都驚呆了:“昨天晚上,高氏替韓國公生了一位千金。”
一石激千層浪,蘇氏仿佛覺得還不過癮,又加了一句:“聽說,海太醫當晚就遞了辭呈,以躲避國公爺的怒氣。”
羅擎云松了口氣,默了默,然后云淡風清地來了句:“這下,海振東這庸醫,總算有人收拾他了……”
想起韓國公夫妻死乞白賴地,非要訂他們女兒為婦,妙如a不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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