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蔣風見楊文談開始感概有本事的女人,立刻閉上了嘴。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德高望重的楊首輔娶了個厲害的夫人,夫人年輕時也是江湖俠女,兩人雖常有爭吵,卻也是十分愛重對方。蔣風雖是心腹,可也從不會在這種時候說話。他比旁人都知道自家老爺多看重自己的夫人。
半晌,楊文談又道:“可惜了青巖幫,被雲王爺用完就丟,卸磨殺驢。也不知道誰會是雲王爺看中的下一個驢。”
蔣風猶豫一下,才道:“可是,屬下聽到風聲,似乎那邊是選中了這個百里楓的楓記。”
楊文談一捋胡須:“楓記?只怕黎凡不肯。他在那里能一直有充足的軍備,除了看他父親黎燕卓的面子上,很多靠的還是楓記的財力支持。他能舍得?”
蔣風搖頭:“這種事情,屬下也不明白。”
他總不能說,或許是黎凡和雲王爺有聯系。這種事情只能想一想,決不能說出口。宗室皇親勾結駐邊武將,可不是個好名聲。這話不能第一個從他口里說出來。
更何況,黎凡和誰勾結,都不可能是和雲王爺。二人早在十年前就有摩擦,甚至有人說,黎凡會主動要求駐守邊關,就是因為和雲王爺有摩擦,才避開對方的。
楊文談對這些事情并不感興趣。他只要朝廷正常運作就好,那些勾心斗角結幫拉派之事他并不在意。他將青巖幫的賬本合上,遞給蔣風,要他妥善保存起來,不要讓雲王爺發現還有這份賬本的存在。
“那青巖幫的少幫主,怎么辦?”
楊文談道:“不急。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后,再把賬本給那邊送去,他自然就會放了秦宇。”
至于秦宇被放出來以后會怎樣,就不是他能一直看護的了。秦鵬既然求的是讓秦宇完好無損地從雲王爺手里出來,那么他應該有安排后招,不必他費心了。
雲王爺府上。
秦宇被關在一處偏遠的小房間里,并無性命之憂。而他的樣子雖好,但一身陰郁之氣,并不是雲王爺喜歡的類型,所以后者自然也沒有動他。他安安生生地在府中住著,甚至比之前東躲西藏的日子好過多了。
秦宇在院子里曬太陽,下人們在打掃院子。閉目養神的秦宇突然睜開眼睛,低聲道:
“你這樣子出現在王府里,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正在打掃院子的下人頭也沒抬,一邊掃地一邊回道:“少幫主放心,王府太大了,沒人會發現一個下人的異常。”
秦宇嗤笑一聲:“青巖幫都沒了,還叫什么少幫主?”
混入王府做灑掃仆人的何紅回道:“我家主子也只是怕秦公子在這王府里人生地不熟的,過得不好而已。”
“有什么好不好,只是還活著而已。”
何紅看了他一眼,頗有深意道:“可是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報仇啊。我家主子既然答應幫忙,自然會做到,這不,就把您送到大仇人身邊了嗎?”
秦宇笑道:“那你們家主子真是好心。直接把我打暈塞在箱子里送來,她當我秦宇是什么?!”當秦宇半路醒來發現自己整個人被五花大綁地放進里一個箱子里時,那心里有多暴躁,恨不得沖出去毒死罪魁禍首。
“您當自己是什么?還是一呼百應的少幫主嗎?若沒有我家主子,您可是連仇人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何紅的話雖然句句屬實,可聽在秦宇耳朵里也是刺在心里。他向來任性自在慣了,而今卻要面對仇家忍氣吞聲,甚至為此還欠下了另一個對頭的人情,更些都令他十分惱火。
秦宇緊緊攥著的手指尖發白。
“若是褚懷風不封我大穴,我早就毒死這個雲王爺了!”
何紅依舊不緊不慢:“主子說了您太沖動,等到合適的機會,她自然會讓人給您解穴。”
經過之前那一陣子接觸,秦宇那陰郁沖動的性子早就被人了解了。為了防止他一時沖動,傻乎乎地直接毒殺了雲王爺,褚懷風便封了他大穴,讓他無法運功用毒。這實際上也是為了他好。因為他就算下毒得手了,只怕他根本沒辦法活著出了王府的大門。畢竟雲王爺是皇室宗親,他的府中不可能沒有人重點看護。一旦雲王爺突然暴斃,只怕會打草驚蛇,擾亂了百里楓的計劃。
何紅看了眼天色,估計了一下時間,便收拾起工具。
“時間到了,我得走了,一個破院子,不能打掃太長時間。”說完,人便出了院子。
那來傳話的何紅走的干脆,氣得秦宇直摔杯子。
秦宇氣得不行,可百里楓也未必就十分好過。
百里楓在命人把秦宇送到雲王爺府上時,就開始變得有些不大對。雖然人還在那里坐著,但周身都籠罩在一種略消沉的氣氛之中。
蓮心暗道不好。
她抓著金寶湊到百里楓身前:“主子您瞧,金寶這小東西是不是又胖了?我瞧著它往窩里鉆的時候,可是在洞口卡了好一會兒。”
百里楓抬眼看了看在蓮心手里不耐煩地扭來扭去的金寶,才道:“胖點兒好。胖說明吃得好,睡得也好,無憂無慮。我們都沒有它活得自在。”
她伸手,金寶就熟稔地落在她的掌心,沿著她的掌紋來回翻滾,扭動著胖身子討她歡喜。
金寶這小東西,精著呢。
眼見著百里楓臉上露出笑,蓮心才問:“主子又何必羨慕金寶這小東西?它能過得如此自在,還不是因為它好命,遇到了您這樣的主子嗎?別說是它,對蓮心來說,遇到您,也是我好命。”
百里楓笑著搖頭。蓮心果然是最心疼她的人。她是個再好不過的屬下,可惜她本人不是個好主子。
蓮心還有瓊枝等人跟著她,現在雖看著過得風光,可誰知道眼前著花團錦簇的生活還能有多久?她既然背負著仇恨而活,跟著她的人也要承擔她的痛苦。她怪病纏身,壽數艱難;而她們為她賣命,也未必就能長壽永安。
莫說明日,就是下一瞬的事情,又有誰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