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楷是元貞的奶兄,也是元貞從小到大的玩伴,早些年還給他做過書童,只是后面被選去了京城給太子做伴讀,廖家才去了莊子上幫忙打點產業,但廖楷卻和他一起在京城里呆了幾年,兩人情誼深厚。
廖楷過來這邊宅子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元貞歪在炕上接見了他。
“現有一事要交待你去辦,回去后就即刻出發去一趟閔陽。不過在這之前要先去見一個人,幫我打聽一件事,順便再打聽一個人。”
廖楷對于元貞的吩咐沒有不從的,元貞說什么他便應什么。元貞又讓人給奶兄準備了一匹快馬,還有一個包袱,包袱里是二十兩銀子用做路費,另外又讓海月多給包了兩塊衣料,其中還有一領半舊的狐皮斗篷。
“布料拿回去給你們家兩個孩子裁衣裳,那領斗篷就給了你吧,快去快回,一路保重。”
廖楷領命而去。
楚元貞對一件事情上了心,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又過了一日掌珠依舊來此給元貞看病,她便將那件羽紗也帶過來了:“多謝公子之前的好意。”
“其實你不用歸還,衣裳我這里有的是。”
可那畢竟是男子的衣裳,掌珠穿著也不合身。
在掌珠面前關于閔陽的事元貞是半個字也沒有提,掌珠正與他治療,不曾想曾娘子突然走來了,見著了掌珠后倒是分外的歡喜:“老奴去了醫館那邊,他們說姑娘在此,姑娘這里忙著呀?”
掌珠點頭道:“是,二公子還要針灸。”
那曾娘子看了一眼楚元貞這才與他問了安,楚元貞便問她:“是我大嫂要找傅姑娘嗎?”
曾娘子笑呵呵的說道:“是,娘娘她有喜了,說是要向傅姑娘道謝來著。”
元貞和掌珠一聽都愣了一跳,掌珠心道世子妃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快就坐了胎。楚元貞所想的卻是他那個侄兒,嫂子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會對靈璧視若己出嗎?這件事可讓母妃日夜懸心。之前還為治療的事阻擋過傅姑娘,如今嫂子有孕,會不會責怪傅姑娘?
想到這里楚元貞又看了一眼傅掌珠,卻見她一臉的冷清,看不出半點的喜怒來。
“二公子這里治療完了,我就過去。”
曾娘子笑道:“好嘞,傅姑娘不用著急的。”
等到給元貞針灸完畢,曾娘子便去請了掌珠與她同去。
一路上曾娘子一直在和掌珠說話:“之前我們娘娘看過多少的大夫總沒有什么效果,娘娘自己都沒信心了,沒想到遇到了傅姑娘,傅姑娘是我們娘娘的大恩人。”
掌珠只說不敢當,曾娘子又說:“什么不敢當的,傅姑娘醫術高明,醫德高潔,實在讓人敬重。”
言談間,便來到了王府。曾娘子領著掌珠徑直去了錦繡院,世子妃這會兒正在宴息室里坐著,聽丫鬟說掌珠來了忙讓人快請。
曾娘子替掌珠揭了簾子,掌珠躬身進去,上官氏已經站了起來:“總算把傅妹妹給盼來了。”
掌珠上前行了禮,卻被上官氏一把拉住,讓掌珠挨著自己坐在羅漢床上:“月信遲了十來日沒有來,我便讓太醫來給我把了脈,太醫一把就說是喜脈。我自己卻還有些不確定,你再給我把一把。”
上官氏伸出了白嫩的手腕,掌珠準確的搭了脈,很快說:“這的確是喜脈,不過月份還很淺,娘娘可千萬得保重。回頭我給娘娘送來保胎丸過來,娘娘每日遲一丸。”
上官氏說:“有勞你費心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他,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著。”
上官氏讓芙蓉拿了個宮繡荷包來,荷包里裝的了一張銀票,上官氏將那個荷包親自塞到掌珠的手里:“這是你應得的部分,你好生收著,若是還缺錢就盡管向我開口,別的地方我能幫上忙的也只管說,我會想辦法幫你。”
掌珠收下了荷包道了謝。
上官氏便又問起元貞的病來:“我那叔叔的病也是傅妹妹在治吧,如今恢復得怎樣呢?”
掌珠說:“心疾慢慢的穩定下來了,但腿病最近有些嚴重,我還在找對策。”
上官氏聽罷有笑著說:“我們叔嫂倆都多虧遇著了妹妹你,你要是能把他治好,更是大功臣。”
掌珠哪敢當功臣二字。
上官氏有了身孕,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府。十王妃聽說后,倒是嘲諷了一番:“之前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如今看來她還真有本事。只是可憐了我們的靈璧。”
王妃讓人將靈璧的東西都暫時搬到銀安殿來,她要親自撫養孫子。
王妃自然也沒有忘記之前威脅掌珠的事,沒想到她真有那個能耐治好了世子妃的病,還讓世子妃成功有孕,掌珠不聽她的話,這讓王妃很是窩火,想要給掌珠一點教訓,偏生如今她正在給元貞看病。
王妃心中暗道:如今就先放過你,治好了他,就算是件功勞,沒有治好他,我再和你慢慢的算賬。
世子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如今少不了要好生保養起來,曾娘子又在一旁提議:“趁著現在月份淺,娘娘該讓那傅姑娘開點坐男胎的藥。”
曾娘子的心意世子妃明白,她道:“順其自然吧,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我可不敢瞎折騰。藥也不能亂吃。只希望這三個月能順利的渡過去,別的也不求了。生兒生女都一樣。”
曾娘子仔細的想了想方說:“原是我心急了娘娘勿怪。”
廖楷走后的第十天便讓人捎了信回來,楚元貞看信的時候掌珠就坐在他對面的小杌子上。他一目十行的飛快看下去,信上只說了一件事,就是關于藏嬌閣的那位頭牌。那個雪姬竟然是謝門之女,楚元貞看到這里時,眼睛有些發酸,他皺了眉頭,不聲不響的將那封信又給疊好了。
“公子最近下地走動過嗎?”
楚元貞道:“走動過,但很少下地。”
掌珠聽說便又道:“先靜養著吧,護膝的作用不大,代替不了膏藥,回頭我改進一下用藥。”
“姑娘辛苦了。”楚元貞一低頭就看見掌珠那鴉色的頭發,心中涌出了不少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