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夫,這邊請。”荀紹覺得這個女人是個麻煩,讓她繼續停留在此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這個女人可是會殺人的,他擔心父親的安危。
若蘭就像是在等待主人回來的小狗,一看見主人后就喜歡的甩尾巴。此情此景她還能說什么。
掌珠有些灰心失意的垂下頭去,她只好跟著荀紹緩緩的走出了這家小院。
若蘭依偎在荀簡懷里,她看著傅掌珠和荀紹離去了,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她那姐姐還和荀紹是一對的時候,那時候她就跟在他們的身后,時常這樣望著他們。那時候起她就覺得姐姐和荀紹是天底下最美滿的一對。
曾經的幸福被命運無情的撕扯,到頭來四分五裂成為了這番田地。
若蘭的眼底有過淡淡的憂傷,荀簡立馬察覺出臂彎里女人的異樣,連忙關切的問了句:“我的小美人,你這是怎么呢?”
若蘭匆匆收拾好了情緒,抬頭間已是滿臉的笑意,她嬌嗔道:“老爺說過的話回頭就給忘了,說給我找樂師來,怎么還不見他的影子,老爺是不是哄我來著?”
聽著少女嬌滴滴的聲音,荀簡骨頭都酥了,他笑著擰了一把若蘭的臉,接著說:“怎么是哄你呢,你現在臉上的傷還好,你會去見外人?還不如等再養幾天,等到你全好了,那樂師就上門了,別心急啊,我的小寶貝。”荀簡說著又猛的在若蘭的臉上親了一口,若蘭笑著跑開了。
掌珠坐在馬車里,她一臉的陰郁,她弄不明白若蘭到底是真的失憶還只是偽裝?要是偽裝的話若蘭為什么會落入荀簡的手上,若蘭她到底在想什么?
“人你也見到了,我警告你一句,可不許胡來!”荀紹在一旁警告道。
掌珠這才發現荀紹竟然也在她的車內,掌珠警惕的看著他:“你不騎馬跑到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過是想警告你幾句。之前你央求我辦的事我可辦到了,這下你就欠我一個人情,還是想想怎么償還這份人情吧……”荀紹雙手枕在腦后,有些恬不知恥的說。
“之前給你兒子治了病,我可不欠你什么。”
荀紹聞言不由得笑道:“都說我算得精,沒想到你算得比我還精。謝若儀啊謝若儀,你這個女人還真有意思,之前怎么就沒發現呢……”
掌珠轉過身去,她再也不看荀紹。
“聽人說若蘭是自動跟了我爹的,這原本是小姨子突然就成了小娘……啊呸,屁的小娘,我們荀家可沒認下她。不得不說命運真是捉弄人啊。你見到她了,也確定她過得不錯,也就讓她去吧,可別再生事了。”
掌珠慍怒道:“她臉上的淤青明擺著,看著就讓人心疼。這也叫過得不錯?!”
“我承認我娘是下手重了些,但想來這事以后不會發生了。聽說在這之前若蘭可是教坊司里的人,還說她的恩客不少。也是,如今出落得也算是個美人,身價自然不錯。現在我爹把她帶到了京城,她只用服侍好我爹就行了,不用再受侮辱,這也算是件好事了……”
荀紹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著了掌珠一耳光。清脆的一聲響,那荀紹懵了片刻,后來怒道:“好你個臭妮子,竟然敢打我。”
“你再出言不遜,再侮辱若蘭我可不僅是要扇你耳光……”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荀紹擰住了胳膊:“你是屬貓的不成,今天我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掌珠胳膊被捉,她便要伸腿去踢荀紹,荀紹雖然比劍術比不過傅掌珠,但他畢竟是男人,力氣夠大,又是在狹小的車內,他很快就鉗制住了掌珠的舉動。他見掌珠滿臉紫脹的樣子又覺得她發起火來的模樣實在是有趣,荀紹湊近了些,原本想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最后鬼使神差的竟朝她的臉頰迅速的親了一下。
掌珠氣得大叫:“閏生停車,停車!”
那閏生聽著車內有些不對勁連忙住了馬,他撩了簾子朝內看去,荀紹已經放開了掌珠。
掌珠一臉的怒意,她趁荀紹不備就使勁的照著他的要害部位一拳打去,荀紹哎喲一聲,臉色頓時雪白,罵道:“臭娘們,下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閏生緊握著鞭子站在門口說:“荀大人,請你放過我家姑娘,不然我可不客氣了……”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雙腿根本沒勁,腰也無法挺直,饒是如此,但閏生的陣勢不能輸,他要盡全力把傅姑娘從那個惡魔手里救出來。
荀紹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最終從馬車上下來了,他重新上了自己的馬,接著轉頭往荀家而去。
之前對他言合意順的謝若儀幾時對他動過粗,那時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全是溫柔的愛意,哪里像現在這般就像是隨時準備發怒的母老虎。
荀紹腦子里熱乎乎的,心口有些不同尋常的跳著。此刻他心里的想法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在他差點和謝若儀成為夫妻的時候,謝家遭變,他后來娶了蔡秋娘。那個容貌秀美,又端莊大方,和謝若儀完全不同的女人。他也真心的愛慕蔡秋娘,能娶到蔡秋娘對他來說人生沒什么遺憾。可是她又回來了,以另一種方式又出現在了他的世界里。
荀紹想起了許多以前發生過的事,他第一次見到謝若儀好像是七歲那年,那年謝若儀好像才五歲。他們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后來又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兩人定了親,要是沒有后面的事,他們兩個已經成為了夫妻。謝若儀生下了屬于他們的兒子,他或許能和若儀平安的過一輩子。可如今細想,他一直都沒弄明白過謝若儀,何止是謝若儀,謝家的人他一直都未懂過。
她回來了,再次闖進他的世界時,他卻再一次愛上了那個女人。
荀紹回到家,蔡秋娘滿臉笑意的迎上來,溫柔的問長問短。荀紹看著妻子如花的臉龐,腦子里想的全是另一個女人的面容。他娘的,這世上真是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