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出去看見那些作亂的金人了,你們也要當心一點。也和宋勁飛交待一下,叫他留意。”
“他和金人可是交戰過好幾回的,你不用擔心。”楚元貞暗想,這個女人的心里果然還是一直想著宋勁飛,他又道:“你獨自出門太危險了,還是叫人陪著你吧。”
掌珠微微一笑:“家里就只剩下老黃和閏生,他們兩個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我叫上他們當真遇到什么事了不是多了一個累贅,還得保護他們。”
也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倘或說自己跟她一道出門,也會被她視為累贅吧?好像根本就幫不上她什么忙,到頭來卻處處在連累她。要是自己從小有個健康的體魄,他一定會把她牢牢的護在身后。
這時候閏生匆匆前來稟報:“傅姑娘,二公子,楊大人回來了,說要見您。”
掌珠詫異道:“見我?”
“是。”
那個楊釗打聽到了些什么嗎?她忙道:“我馬上過去。”
楚元貞跟在她身邊說:“我陪你。”
掌珠倒由著他去了,兩人來到了這邊的中堂,楊釗正站在那里他也沒有落座,瞧著兩人一塊來了連忙向二位問了好。
楚元貞代替掌珠先發出了疑問:“楊釗,你是不是打聽到些什么?”
楊釗倒也不迂回,直截了當的說:“謝將軍的一個部下我給找到了,據說在元嘉八年夏天的時候還做過謝將軍的親衛。”
掌珠聽說后激動萬分的問:“當真?他人在哪里?”
“目前不在營中,據說元嘉八年冬的時候就沒有在營中了,后來回了老家,他老家在定北。”
掌珠從楊釗那里得到了父親身邊親衛的消息,趙賡,定北人,三十上下。
“楊大人,多謝您幫忙。”這對掌珠來說是莫大的進展。
楊釗笑道:“傅姑娘別客氣。有幫得上忙的請盡管吩咐。”
掌珠回屋后便開始收拾東西,她明天一早要去趟定北,務必要見到那個叫做趙賡的人。
第二天天還沒亮掌珠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門,這時候只聽見另一扇門開了,楚元貞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掌珠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這么早,二公子要去哪里?”
楚元貞說:“自然是陪你去定北。”
“定北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您還是呆在燕州吧。”掌珠沒想過和他一道上路,直到現在她也還沒適應和他獨處。
“你一個人去?我怎么放心,就算不是太遠,但也要在路上耽擱幾天,等你回來只怕都是十天以后了。你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你放心,我是不會拖累你的。”反正楚元貞也是個厚臉皮,這次說什么他都要跟去,廖楷不在,那宋勁飛也不在,他再不跟去的話要是掌珠出了什么事,他可是會后悔終身。
楚元貞一再堅持,后來甚至比她還先上了馬車,掌珠又不好將他拖下來,第一次見到如此任性一面的他,掌珠也頗無奈。閏生幫忙駕車,車子晃晃悠悠的一路往西而去。
“聽楊釗說定北是個邊陲小鎮,或許會比較亂,所以我們盡量要快去快回。”這也是楚元貞一定要跟去的一個原因。
“我以為定北會在更以北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會往西走。”掌珠有些不確信,她忙撩了簾子問閏生:“確定沒走錯方向吧?”
閏生自信滿滿的回答:“姑娘別擔心,我再三向老黃確認過了,肯定不會有差錯的。你們好好的坐著,我可要快馬加鞭了。”閏生說著就揚起鞭子,馬兒跟著快速的跑動了起來。
掌珠迫切的想要見到趙賡,這位當初在父親的帳下的親衛,是最接近父親的人,她希望能從這位親衛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你在京城呆了一年,對于當初的案子了解到哪個地步呢?”
掌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和元貞提這事,她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在京城一年,連卷宗的封面都沒有看到。倒是知道一些父親當年的舊部,可是那些都聯系不上了,唯一的一個潘冬還沒見著他的本人。”
“證據、證人你都不清楚吧?”
掌珠搖搖頭,她又說:“不過當年謝案的主審官在元嘉九年春就死了,據我調查還是上吊死的,對外稱的是病故。要說兩起事沒有古怪我是怎么也不相信。也摸清了幾戶人家的關系網,其中李懷璧家、蔡豐家,還有荀簡家,這三家相互又親,和謝案或多或少都拉得上關系,但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的其中一家所為。我來燕州就是找尋證據,父親無罪的證據。來了一兩個月進展都不大,希望能從這個趙賡口中得知一些更具體的情況,讓我距離真相可以更近一步。”
元貞道:“元嘉八年后謝案一出來可謂是震驚朝野,除了謝家,皇帝還處理了幾家別人。或許我們能從這幾家人著手。”
“我何嘗沒想過,這幾家人都是父親的舊部,如今除了潘家還有音信外,其余的我根本就聯系不上。”
看著她愁容滿面的樣子元貞不知說些什么好:“等到晉王進了京,這事情就好辦了。”
“那一天就算來臨了,可要真的為父親洗刷冤屈也要確鑿的證據來推翻前面的吧?”
“這是自然,不過我們都相信你父親的清白,真相掩藏不了多久,肯定會被找到的,你別太過難過。”
掌珠平靜的說:“我不是難過,只是等待的時間太過于漫長而有些焦急吧。”
“沒事,只要還有希望再漫長也能等,我陪你一塊兒等。”
“二公子,您這樣妥當嗎?我總怕您牽扯進來對您不利。”
楚元貞笑道:“現在才說這話已經晚了,再說你看十王府已經成為了十惡不赦的亂臣賊子,我還怕什么牽連?”
這倒是。
車子晃晃悠悠的,但還算平穩,閏生的駕車水平已經非常的高了。
“你也終于不再躲著我了,若儀,以前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那是因為沒辦法。如今我想在你身旁守護你,我不需要你怎樣回應我,只求別故意躲著我就夠了。”
“我哪有……”掌珠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心虛,她確實在躲著他,并不是嫌棄他,也不是害怕他,而是她怕深陷,她怕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