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

2048 分頭走的兩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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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嘉田一句話,讓眾人都有點慌了,紛紛又把門上吊牌給仔細檢查了一遍;最慌的人,無疑是塔斯克——所以也正是他,在一番不認命的搜索之后,終于在第三次進入走廊拐角后叫了起來:“這里還有一條路!只要20點!”

走廊拐角后那一條道,林三酒都看見好幾次了:沒走幾米遠,就是一大塊擋路的棚布,布上還印著一行字“施工中,請勿通行”——“施工地”大概就是副本設置的截斷點,在棚布以前,哪兒有路啊?

等她隨著眾人匆匆跑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塔斯克居然鉆進棚布里頭去了。

“你們看,”因為激動,塔斯克臉都漲紅了,將棚布撩了起來,指著后方說:“這塊布不是副本設置在這里的,施工地還在后頭呢!”

林三酒往棚布里一掃,發現果然正如他所說,遠處走道就像被剝開了皮似的,露出了大片大片灰白的水泥;一摞摞磚塊堆積在走道一邊,與不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電線一起,擋住了前路。

在施工地與棚布之間,殘留著一小段完整的走廊,正是在這段走廊上,出現了第十條道路——同樣也是一扇房門,牌子上只要求至少下注20點。

“這是怎么回事……?”皮娜從棚布底下縮回頭,喃喃地說,“我以為副本設置的攔截,我們是不能強行過去的……”

“是不能,”塔斯克說著,振臂一拽,棚布就被嘩啦啦地拉了下來。“我剛才試著往施工地上踩了一腳,底下的水泥立馬就塌了下去,不知道跌向什么地方了,我就趕緊退回來了。我懷疑,要么是有人在這多架了一塊布,要么是有人把這塊布往前挪了一段距離,恰好把第十條路給擋住了。”

“為什么要干這樣的事?”林三酒看著20點房門,說:“有人不想讓后來的人發現這條點數最低的路?”

“我反正決定要走這一條了,”塔斯克這句話,絲毫不讓人意外:“我看過,它和30點的路描述是一樣的,都是‘或許通向終點’、‘略微不易’的路,也是每五分鐘只能進一個人。就連長度也差不多,這個800米,30點的路是950米。既然各方面相差不大,我干嘛不選便宜的走?”

除了點數之外唯一的不同,是30點路的賠率為1:2,而20點路的賠率為1:1.5——差別確實不算大。

在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起來時,林三酒卻注意到,潘翠默不吭聲地轉回了拐角外的那一條走廊;當她下意識地跟上去時,潘翠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沖她露出了一個笑。

“你不走20點的路嗎?”林三酒問道。

“其實你也不想走那一條路吧?”潘翠觀察著她的神色,笑道:“塔斯克有一句話說對了,兩條路的條件相差不大。既然它們相差不大,我干嘛不選一條沒人動過手腳的路走?”

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皮娜這時碰巧也從拐角后探出了頭,聞言“啊呀”了一聲,說:“兩個說法都很有道理啊……怎么,你們倆都決定走30點的路了?”

潘翠以行動作出了回答:她走到30點道路的房門口,拿出了兩塊籌碼,全放在了牌子下的地面上——每往地上放一次籌碼,就等于下一次注;既然她只放了一次,兩塊籌碼就都消失了,說明它們各是15點,不算什么好東西。

皮娜抽了口氣,好像還不太敢相信似的說:“我們真的要分開行動?”

“我是決定走這一條了,”潘翠的手按在門把上,回頭沖皮娜也笑了笑,說:“歡迎你也一起來,我在里面等你們。”

說罷,她看了看表,推門就走了進去——門在她身后“咚”一聲關上了,把手下的吊牌被震得搖搖晃晃。

“真的進去了?”塔斯克也探出了頭,一臉煩躁,“看不出來她這么任性,說走就走了,分開多不安全?”

盡管口上說分開不安全,但他猶豫了一會兒以后,卻還是沒有改變主意。“文字描述比較含糊,或許看著是一樣的,”塔斯克辯解道,“可是你們從賠率就能看出來,哪條路更安全一些了。”

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林三酒也說不上來是什么原因,當五分鐘差不多過去的時候,她的腳步卻依舊停在了30點道路的門口。

相比塔斯克的斟酌考慮、謹小慎微,不知怎么的,似乎還是潘翠作出的選擇更吸引人一點。

就連皮娜也顯而易見地猶豫了;當林三酒將因材施教的籌碼放在地上前,皮娜還出主意說:“你先別進去,你敲敲門,問她一下里面什么樣?”

副本要是連這一點都防不住,也不叫副本了。

收起找零籌碼后,林三酒拉開房門,從門內頓時張開了一截黑暗。暗暗涼涼的、似乎久已沒被人攪動過的空氣,暗含著一股淡淡的塵霉氣味,撲進了她的鼻腔里;身后皮娜“誒”了一聲,不等林三酒聽清她后面說了什么,房門已經自動合攏了——“咚”一聲后,一切聲息都被隔絕在了房門之外,仿佛門外的世界已經不再存在。

門內,只剩下了林三酒與黑暗中自己的呼吸聲,聽起來好像不是她的一樣。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呼吸聲也停了,這才叫她放下了心。

“……潘翠?”

當她叫了一聲,試探著往前踏了一步時,前方黑暗里忽然響起“噼啪”一響,一只垂懸在天花板下的昏黃燈泡,有氣無力地亮了起來。

與她想象中不同,這里竟不是一所公寓。盡管它好像被炸彈擊毀了一樣混亂殘敗,但是依然能看出來曾經的格子間遺跡;在被掀翻推倒的辦公桌底下,還有被打穿了孔的電腦顯示屏;碎裂花盆里枯死干褐的蕨樹,被掩埋在碎磚、灰塵和雜物底下——燈泡照亮的地方,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很難找到。

“林三酒?”

潘翠的聲音遠遠從前方黑暗里響了起來,林三酒一抬頭,發現從前方被敲碎墻壁的辦公室里也亮起了一片燈光;潘翠小心地從半扇歪倒著、卡在破洞里的門下鉆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這里好像是一個商住樓……皮娜呢,她也打算進來嗎?”

“我不知道,”林三酒沒有動,仔細地四下打量了起來,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我進來的時候,她還沒下定決心呢。”

“那我們等她五分鐘吧,”潘翠看了看表,說:“這附近應該算是安全的,我等你的這段時間里,什么也沒發生。”

借著昏暗燈光,林三酒在廢墟里又看了一圈,終于意識到少的是什么了。“箭頭呢?我怎么一個也沒看見?”

潘翠嘆了口氣。“你也發現了?我進來以后就沒見過箭頭了。或許這說明辦公室里沒有岔路,所以不需要箭頭?”

“不對,腳手架上也沒有岔路,一樣有箭頭……當時若是沒有箭頭的話,我們不可能知道腳手架之路的末尾在哪里。”林三酒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問道:“伱是怎么走過去的?”

“怎么走?”潘翠一怔,指著她前方的大塊碎磚,說:“就是找一個能落腳的地方,踩著這些垃圾過來的啊。”

林三酒低頭看了看,被直覺勾起來的那一個念頭,在心中越來越清楚;她沒有來得及解釋,趕忙幾腳就將面前的碎磚石、斷木板、臟污得看不清的文件,全踢掃去了一邊。

漫天飛揚起來的灰塵,把燈光都遮得又暗了一層;累積著傷痕破損的地板,漸漸露出來了一片。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猜錯了,然而使勁又掃開了一片空地之后,林三酒終于從黑灰和垃圾之間,捕捉到了一條黃。

潘翠這時也早反應過來了,趕過來幫著林三酒一起踢開了東西,二人被灰塵嗆得瞇起眼睛,以胳膊捂住了口鼻,好一番工夫以后,總算是找出了一個被埋葬的箭頭。

“干嘛藏起來啊,”潘翠從胳膊彎里抱怨了一句,順著箭頭所指的方向,又一腳踹開了一塊還勉強立著的格子間板材。隨著那塊板子在地板上拖拽出一聲沉沉的悶響,前方一只燈泡又亮了——一張臟得看不出原色的辦公椅,好像被人以腳尖推動了似的,慢慢地往后滑來了一點。

林三酒和潘翠都頓住了。

從辦公椅椅背上,掛著下巴沖上、額頭沖下的一張臉。兩個眼睛還睜著,眼球早就不見了,黑洞洞的兩個干枯窟窿里,好像還有風會撲出來。干褐破皺的皮膚,就像是被放得太久的皮革制品,幾乎看不出來屬于人;尸體的脖子扭成了一個活人辦不到的角度,四肢軟軟地垂在了地面上。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來,尸體曾經是一個進化者。盡管尸體狀況已經糟糕得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但它身上只蒙了一層灰的衣服,卻毫無疑問是十二界進化者的打扮。

剛露出來的又一個黃色箭頭,恰好就在辦公椅尸體的腳下。

“只是‘略微不易’的路,難道就能死人嗎?”意老師喃喃地說。

“喂,我進來了,”

后方冷不丁響起了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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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招呼的時候,二人都驚了一跳;皮娜看見她們,喊道:“他們兩個都去20點道路了——你們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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