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大侄女,你怎么連這個也不懂。[.nt
..]”二老太爺倒想明白了,“人家韓大人是什么高貴的地位?將來是要當王的,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中三房的荼蘼,圖的就是個野趣兒,難道還能正正經經、八抬大轎娶回去不成?給個妾位都是高抬,弄不好也就是個外室,三夜兩宿的就丟到脖子后頭去了。荼蘼也不是什么國色天香的,還能受寵多時?只不過現在吊著人家胃口,像是多招人稀罕似的。這樣的女人,也就算是個小貓小狗,男人家,誰能為個玩意兒得罪身邊有用的權臣?別忘了,潘家是行武出身,正對韓大人的味!”
這話,合該是長輩說得出口的嗎?不僅無禮,而且無德無恥。正常情況下,別人侮辱自家后輩女眷,不拼命也得心有憤懣,哪有這樣還親自踩上一腳的?若是春青陽聽到,對同父異母的兩個哥哥,一定會徹底失望,然后真的再不想跟他們來往了。
可在這邊,沒有人給春荼蘼說句好話,只是有志一同的發出長長的“哦”聲。
這一番討論,終于讓他們明白了一件事:三房得罪了大人物,偏沒了靠山,倒霉是早晚的事。他們大房和二房,往后占不到便宜,不被連累就算好的了。所以,真不如大撈一筆,之后抽身離開,最好從此再無法瓜葛,哪怕是殺頭的罪,那些大人物就遷怒不到他們身上。絕不能存在僥幸心理。
財帛動人心,不勞而獲的日子也舍不得。但……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正所謂,越貪婪的人,越是珍惜自個兒的生命。
“分家!”二老太爺春青苗揮了揮短胖的手臂,很有力度,也算做了總結。
一時,沉默無言,詭異的寂靜,空氣中滿是不甘,卻又沒有辦法。只有磨牙的聲音。倒是快十二歲的陳阿二繃不住了,想起什么似的對他娘說“這幾天咱家和二太爺家門口總有奇怪的人晃悠呢。新.nT”
他爹陳冬嚇了一跳,忙扯過兒子問,“你說什么?什么奇怪的人?”
陳阿二茫然搖頭,“不認得,就是和鄰居打聽咱家的事,讓我撞見了。我本來想問問。干嗎沒事瞎咕咕,可是那幾個人好兇,瞪了我一眼,就嚇得我差點尿褲子。”
然后突然又指了指江明的二女兒,“表姐和隔壁小五郎玩抱抱,當時也在的。那幾個人中還有一個大胡子說,春家二房的丫頭鬧春。不如賣到那等好地方。說不定還合了她的意呢。表姐不干了,上去罵人,結果讓那人推了個跟頭,我看到他腰里別著刀子呢。有……”陳阿二比劃了一下,“有這么老長。”他比得夸張,可卻沒人理會這樣的不合理,因為全嚇壞了。
而江明很快意識到自家女兒做了丟人現眼的事,惱得臉紅脖子粗。上前就是一個耳光。
江二娘“哇”的哭了出來,也不知是想起那一摔的疼,還是這一巴掌疼,又若是因為被人揭穿了小兒女心思而羞惱,她媽春二娘則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的大女兒江大娘已經快十九了,望門寡找不到下家。二女兒十四,已經有了心思,城里人壞,可不就給來勾搭了去?她還有個小小的三女兒,江家另附贈一個沒出嫁有老姑娘,整個家陰氣重,難道全嫁不出去了?
“不行,得立即離開洛陽,回家鄉去!”因為這小插曲,春二娘難得地堅定。
所謂童言無忌。同樣的,越是小孩子說的話,可信度越高。其他人越想越怕,三房好歹有兩個健壯男仆(指大萌和一刀),春大山也是個武將,人家真下黑手,倒還好抵抗。
大房有什么?一個窩囊的丈人,一個窩囊的女婿和外孫,外加一個混球小外孫子,春大娘再潑辣難纏,還指望她上陣砍殺不成?
二房有什么?老夫老妻倒在,女婿也精明,可惜帶拖著一個弱巴巴的女人,三個丫頭片子外加一個老姑娘,真有事時,又能如何?
于是,陳阿二的話和江二娘的默認,成了壓倒他們的最后一極稻草。[.RNN.nt..]火燒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如果只有三房倒霉,他們不過是被牽連,可現在人家買的兇都打上門了,再不逃還等什么?等對方動了手就來不及了。潘老爺要修理春家,他們可也是春家的人哪,還分你我?
二老太爺看似蠻橫,其實是外強中干,聽陳阿二這么說,立即急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把青陽找過來,就把家分了吧。記著,得讓街坊鄰居都知道,然后趕著天氣還沒冷,快快的回范陽去。我這條老命,還不想送到這兒。這可是客死異鄉,連魂魄也不得安寧。”
“咱們兩房的戶籍都在家鄉,正式分家得在官府錄冊,還得請里正和德高望重的人見證才行呀。”大老太爺雖然也急著擺脫自家三弟那一房,倒還保持著清醒,“紅口白牙的,分了也是不清不楚,到時候更麻煩。”
“那怎么辦哪?”二老太太急了。
到底江明心思活絡,想了想就說,“三房的戶籍是隨著大山走的,已經落在了洛陽,天南地北的,確實不好整理。我看,倒不如就在這邊的官府備個注,說明咱們兩房與他們三房再無干系,許他們另立族譜就是了。”這相當于把三房逐出春家,另開分支,只是說得好聽些而已。
不過,當春荼蘼聽到這件事,樂得差點背過氣去。這收獲,可比她想要的還要多啊!
依大唐律,因為自家祖父居幼,父母已逝的話,兩個年長的哥哥不開口,他要分家是違背法律的。畢竟在古代人的意識中。孝字大如天,宗法宗族是社會穩定的基礎。但如今卻是不同了,三房不僅分開另過,還能有自家的族譜!也就是說,春家以后只有大房和二房,三房是的一家。盡管同樣還姓春,若心腸硬些,說是再與那兩房沒有瓜葛,在律法上也是認的!
太干凈利索了!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也不能這么輕易就把家給分了。”當時春大娘還提議道,“咱們為三房的荼蘼造勢。四處宣揚她在范陽縣打官司的事,才讓她有案子可以接,費的那唇舌多了去了,怎么也得收點補償吧?再說,三房當日給的銀子,只夠買些田地,回家鄉蓋宅子。也得用銀子呀。就算他們另起族譜,到底祖父祖母的靈位不能不管,修繕什么的,算是最后一次也得給一筆。還有,咱們回家的路費從哪著落?依我說,分了家,他們也得全了兄弟之義。難道空手讓咱們走?”她說得大言不慚。臉皮的厚度令人嘆為觀止。
那些蓋房修祠的銀子,用得著人家出了族譜的三房出嗎?這幾個月來,他們全體的吃穿用度,還不是三房供給?之前,春青陽大半輩子的大半積蓄都給了他們,難道還不夠嗎?是他們自己找來,又憑什么路費叫人家出啊!
可她,就是這么理所當然地想了。極品的是。除了大老太爺和春二娘有些臉紅外,別人也是這么認為。到最后,他們把銀子定到五百兩。在一兩銀子的購買力相當于兩千RMB的此異世大唐,這是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春荼蘼不是出不起這些銀子,英家的委托費和潘家的謝儀就足夠支付了,何況她還有不少來自親娘白氏留下產業所創造出的私房錢。但她不想這么痛快的給,一來會引起那兩房人的貪念或者懷疑,再出爾反爾就麻煩了,浪費了她這番精妙設計。二來,她不愿意如了這些白眼狼的愿。再說,自家要重新開始,手里不得留點余錢啊。
所以,她捏緊了荷包,死活不肯出這么多。而她越這樣,那兩房人越是急著撇清。最后還是春青陽實在厭倦了這一切,把自個兒關在房里一言不發。
春荼蘼看祖父寒了心、冷了意、心情惡劣,露出心力交瘁的模樣,怕他憋出病來,才同意拿出二百五十兩。每房各一百兩,路費和修繕家祠的費用合共五十兩,春家大房和二房才滿意離去。
在衙門的報備,是竇縣令做的。他感激春荼蘼在英、潘兩家爭地案上給他解了圍,親自主持了這件事,還以自己的面子請了洛陽費氏的族長出馬。費家名聲不顯,卻是老派貴族,份量絕對夠,春家大房和二房在這位老爺子面前表示出今后一筆要寫兩個春字,就甭想反悔了。
其實,春荼蘼最后仍然給了五百兩的一半,還是因為無意中聽到一番話。那天她溜出邸舍買東西,卻看到江明的妹妹江娘子在邸舍門口鬼鬼祟祟的轉悠。還好,她決定進來時,讓她親哥哥及時給拉住了。
“你這是干什么?”江明惱火地問,“我知道你惦記著大山,可今時不同往日。”
“他還是他。”江娘子一臉倔強,還掙扎著要沖進邸舍,“我在這種情形下跟了他,他必感念我之情,今后會對我好的……有話要說………
今天要搬家,想必會累一天。我弟弟說我只涼鞋就有十幾雙,搬家的時候,東西特別多。唉呀,被譴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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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證分家的費老爺,由原客串貼一百一十六樓的妖精非非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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