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37章 你最好遠離他

獨孤不求在前面走,身后跟著委委屈屈的阿史那宏。

經過一家點心鋪子,他隨手買了幾封糕點,看也不看,往身后一拋。

阿史那宏下意識地就接住了,敢怒不敢言地拎了跟在后頭,像個跟班。

然后獨孤不求走到了安平郡王府前,整一整衣衫,再遞上一張名刺,客客氣氣地請門房通傳。

“我是十一郎的朋友,受他之托,前來探望郡王和郡王妃。”

須臾,門房出來請他們進去,說是郡王不在,郡王妃請見。

阿史那宏壓根沒想到,所謂的查案,竟然就這么大喇喇地走了進去。

獨孤不求給安平郡王妃行禮請安:“許久不曾見著您了,這一向可好?

上次承蒙府上照料,小侄早就想來拜謝,奈何事情太多,總是耽擱。

小侄知道您喜歡吃乳酥和水晶龍鳳糕,特意給您備了一份,還望您莫要嫌棄。”

他長得好,笑得更好看。

但凡上了年紀的女子,總是更喜歡長得好看又討喜的年輕人。

郡王妃笑瞇瞇地道:“不嫌棄,不嫌棄,難為你想得這么周到。”

獨孤不求就往身后伸手。

阿史那宏委委屈屈地雙手遞上糕點,一看也沒人給他看座,就又委委屈屈地立在獨孤不求身后。

郡王妃就道:“你這隨從是才買的?早前沒見過。”

獨孤不求笑瞇瞇地看向阿史那宏:“是啊,才買的。

天太熱了,小侄向您討個恩典,賞他杯水,如何?

若有吃食,也賞他些,他食腸寬大,餓得快,還是早起用的飯了。”

郡王妃就笑了:“這有何難,來人,帶這孩子下去吃喝。”

“我不……”阿史那宏想著自己是要盯著獨孤不求的,怎么就被支開了?

獨孤不求給他使眼色:“還不謝過郡王妃的恩典?”

阿史那宏默了片刻,想著這怕是給自己創造機會,讓自己借機秘密探查?

于是趕緊地答應下來,跟著婢女走了出去。

他一走,獨孤不求就笑瞇瞇地和郡王妃說道:“請您替小侄給郡王帶句話,有人告他謀反呢。”

郡王妃神色大變:“快去把郡王請出來!”

這種滅門之災,倒是顧不得才剛托辭不在家了。

安平郡王看到獨孤不求,就沒好臉色:“你什么時候竟然成了查案的。”

獨孤不求笑瞇瞇地掏出火鳳令:“拿到這個的時候。”

安平郡王看見火鳳令,猛地站了起來。

獨孤不求慢吞吞地把火鳳令收回懷中,說道:“我記得郡王早年曾與先父相識。”

“不,我不認識。”安平郡王立刻否認。

獨孤不求仍然在笑,眼神卻已經有些冷冰。

“上次,我在十一郎屋里養傷。乍然見到您,您問我,獨孤楚是我什么人。”

安平郡王淡淡地道:“因為你倆長得太像了。而我知道此人,卻不見得就一定認識他。”

“愿聞其詳。”

“永隆元年,新任左春坊思議郎獨孤楚俊美雄壯,朝中聞名。”

左春坊,隸屬太子府。

永隆元年,正是圣人次子、時任太子謀逆被廢的那一年。

在那場疾風驟雨中,血流成河,連坐者無數。

“我不過遠遠見過獨孤楚幾面罷了,并不曾有過交往,何來認識?”

安平郡王注視著獨孤不求,緩緩說道:“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何必細究?”

獨孤不求與他對視,良久,垂眸一笑。

“您說得對,我以后再也不會提及此事了。”

安平郡王微微頷首:“如此甚好,你的情,我記住了。”

“告辭。”獨孤不求起身向外,迎面遇到了杜清檀。

杜清檀是來給安平郡王夫婦請脈的,乍然見著他,不由笑了:“你怎會在此?”

獨孤不求笑容寡淡:“想著十一郎不在,替他過來看看。”

杜清檀見他神色不對,卻不好在這細問,便道:“你出去后別走,就在門房那兒等著我。我很快就來。”

獨孤不求點頭又搖頭:“我還有其他要事。”

也不多說,埋著頭疾步而去。

杜清檀最后掃得一眼,看他眼角微紅,睫間晶瑩,心中便是一動。

這是,哭了?

有心追上去問個究竟,卻聽婢女道:“小杜大夫,郡王妃請您進去。”

她也只好先進去請脈。

安平郡王夫婦相對而坐,神色凝重。

見她進來,卻也未曾放松些許。

少傾,杜清檀診脈完畢,勸道:“郡王與王妃憂思甚重,還該放松些才好。”

郡王妃長嘆一聲,勉強笑道:“知道了。”

安平郡王卻是道:“你認識獨孤不求?”

杜清檀并不隱瞞:“實不相瞞,他幾次救過我的命。也是因為他,才能得以與十一郎、八娘相識。”

安平郡王沉默片刻,道:“你最好遠離他。”

杜清檀頗為詫異:“還請郡王提點。”

安平郡王雖貴為武氏宗親,卻沒什么架子,日常待她也算和藹可親,更不會指手畫腳。

今日說出這話,是真反常。

“聽我的就對了。”安平郡王并不解釋,徑自起身離去。

杜清檀看向郡王妃,希望能夠得到些許解釋。

郡王妃也是莫名,只道:“聽郡王的沒錯。”

杜清檀收拾好東西,趕緊地追出去,獨孤不求果然已經離開。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追去他家里,就見一個容貌一般、眼睛狹長的年青男人慌慌張張地跑出來。

“獨孤呢?獨孤呢?”他一邊跑一邊問。

“他有事先走了。”

杜清檀不認識這人,卻也好心地回答了他。

阿史那宏很生氣:“這人怎么這樣!”

說好一起查案的,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得以悄悄溜出去,還沒摸著安平郡王的書房呢,就聽人說這小子走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想是真的被剩下了。

“你們認識?”杜清檀不免好奇。

“我才不認識那個壞東西!”阿史那宏咬牙切齒地追了出去。

門房和杜清檀說道:“似乎是獨孤公子的隨從哇,不知為何,竟然這般詆毀主人。”

采藍奇道:“獨孤公子什么時候又買了奴仆?我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