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磕磕磕!
嗑瓜子去吧!
檀生緩緩抬頭,腰間的鵝黃鑲邊絳子隨風飄動,小姑娘娥眉輕蹙,似有愁容,語聲卻淡淡的,如羽毛輕輕飄在河水上,“無字無卦無面相,這種情況是最不好算輿的。這對堪輿者的道術能力要求極高。同樣,堪輿者需要從細微、甚至不可見的風水小道上勘察出異樣從而得出結論,這對堪輿者的反噬也是極強的…”
李氏挑起嘴角。
這還是她頭一回聽到趙檀生這個小騷貨服軟示弱!
“若能便能,不能便是不能,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相互為難。嬸娘也不是不愛惜小輩的人…”
李氏洋洋得意的話還沒全部落地,便被面帶愁緒的檀生中途截斷了。
“算自是能算的,”檀生神色淡漠,高高昂起下頜,如同一只最高傲的…神棍,“只是這銀子嘛咱們需要另算上一算…三千兩可能就不太夠了…”
這叫坐地起價!
這叫不守信用!
這叫搶錢!
王氏目瞪口呆!
檀生似乎為她打開了一扇新房間的大門。
這…這…這…
眼前這位小姑娘的無恥程度簡直讓人聞所未聞!
李氏當下被氣紅了眼,看檀生一派風輕云淡,竟不知該拿什么話來怒斥這種市井言行了,憋了老半天憋出一句狠話來,“加!那就加!嬸娘給你加到四千兩銀子!”
“五千兩。”檀生抬起精巧的下頜,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開了口,“算這一卦需耗費小輩至少八成元氣,故而五千兩銀子是不能再少了。”
李氏神色一滯。
檀生心知肚明,笑道,“若是嬸娘覺得這籌碼大了,咱們就不算了吧,免得傷了一家子的和氣?”
怎能不算!?
這大概又是趙檀生心虛推脫,耍的又一個花招!
若是她當真算得準,又豈會一而再再而三推辭呢?
更何況,若現在不算了,那她這當家主母還怎么管事?還怎么示威?還怎么彈壓下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不發自打耳光。
李氏雙目赤紅,咬牙切齒怒道,“好!就五千兩!若是你算準了,嬸娘給你五千兩銀票!若是你算不準…呵呵呵呵,那明日便去城墻上當著滿京師人的面給兩位老人磕頭遞茶!”
這面子就下得狠了!
磕頭遞茶倒是小事。
若檀生到京師來的第一卦就算岔了,這以后還怎么招搖撞騙呀?
檀生笑起來,嘴邊梨渦淺淺,眼神明亮,頷首應是,“好,正如嬸娘所愿。”
檀生想了想,刨根問底道,“那這五千兩銀子是公中出呢?還是嬸娘從嬸娘您的私房中出呢?”
若是公中出,就是趙府拿錢。
若是私房出,就是李氏拿錢。
這得說清楚。
一聽此話,趙老夫人的臉色陡然一變,這公中出和她出有什么區別?!
檀生一笑,自問自答,“噢噢,是小輩想岔了,既是嬸娘和叔姥姥提的意,又怎會從公中走賬呢?嬸娘要孝順娘家長輩,自是從自己荷包里拿錢了。”
錢錢錢!
聽得王氏都快惡心吐了!
這輩子的錢字加在一塊兒都沒今兒一天聽得多!
王氏連忙擺手,“自是你嬸娘出!”
檀生笑起來,這個笑如同看見了再世財神爺,甜聲恭維王氏,“叔姥姥為人就是利索!一看便是一位滿腹詩書的現世奇女子。”
這贊揚撓到了王氏心尖尖上。
王氏抿唇淺笑,白胖粗大的腰肢別了別,很是羞怯。
趙老夫人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李氏面目發青。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這是官媽媽腦海里撥打算盤珠子的聲音。
敬人道長那里訛的香火錢、魏朝家王夫人送的厚禮、再加上這倒霉李氏被激將訛來的五千兩銀子…哎喲喂,我的寶貝心肝小俏娘喲,這可都把自家嫁妝給掙齊了呢!
檀生垂眸交待,“媽媽,去幫我準備三把檀香、一疊符紙、一鼎雙耳香爐,再加上一壺烈酒。”
官媽媽仰頭望天,翻著白眼,算著私房。
故而對檀生的吩咐,慢了半拍。
檀生出言催促,官媽媽方如夢初醒,高聲應是后快步扭頭往外走。
李氏見檀生又要做法了,上一次這死丫頭做法可不那么讓人愉悅,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答應完五千兩銀子后,她心里頗有些悔意。
這五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堪堪夠趙家闔府大半年的吃穿嚼用,竟就這么被趙檀生三句兩句說動了??
可話都說出口了。
如今再不認賬,豈不是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
李氏悔不當初。
可見趙檀生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繞道,滿臉凝重。
李氏又頓覺,這五千兩銀子花得值得!
用五千兩銀子斷了這死丫頭的后路,壞了她神算的名頭,叫她在京師再也翻不起風浪…這樣想想還是值得的!更何況,這死丫頭站在她家,就算把這五千兩銀子給趙檀生,若是她要拿回來不也不費吹灰之力嗎?!
孫猴子左飛右飛,不也沒飛出如來的掌心嗎?
只要她趙檀生一日在趙府里,這五千兩銀子就一日還是她的!
李氏這樣想著,不禁老神在在起來。
如今且看趙檀生該如何裝模作樣地忽悠人了。
丫鬟們擺出幾只椅凳放在廊間,幾人依次落座。現今宅邸還未拾掇妥當,官媽媽找東西找了許久,回來時王氏的茶盅都空了。
谷穗大發神力,一人搬來一只兩米長的大木桌“砰”的一聲放在檀生跟前。
搖搖欲睡的眾人被陡然驚醒。
只見檀生動作利索地點燃三束檀香,再拿剛開刃的小刀劃破指腹涂抹在符紙上,最后將符紙也一并放入香爐中燃燒殆盡。
空中有香灰微小的顆粒。
趙華容與趙華芝屏氣凝神。
王氏身形前傾,五十歲大媽的眼中閃爍著天真好奇的光芒。
李氏在心中默默祈禱。
不能說中,不能說中,不能說中…
氣氛一片靜謐。
檀生背身而立,姿容沉凝,正對香爐。
“這宅邸是我們花費二兩二百兩銀子購入。”
這是管賬的秦姨娘告訴她的,她一開始就知道。
“這宅子前一任主人是原禮部侍郎、現崇州知州張德清。”
檀生轉過身來,猛地張開眼睛,目光暗沉如古井,“這宅子賣得如此便宜,是有其緣由的。”
“什么緣由?”也不知是誰發問。
檀生挑唇一笑,整個人的氣質變得詭異且陰郁。
“自然是因為這宅子風水不好,死過人。”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