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屋后,先由楚天宣讀了圣旨,孫氏接了旨后,抬牌匾的兵士把牌匾抬了上來。
“伯母,這是圣上賜給立山的。”楚天扶起孫氏,指了指牌匾:“要掛在哪里?”
不等孫氏開口,跟著柏家老三柏守義一同前來的一個老頭開腔,他由柏守義攙扶著,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出人群,上眼皮耷拉得快能蓋住雙瞳的小眼,盯著牌匾放出精光:“立山是柏家人,即是圣上賞賜給立山的,亦是賞賜給柏家的,理應將牌匾安置在柏家祠堂,受全族供奉。”
“這個不要臉的老頭是誰?”楚天用眼神詢問慕玉白,對方迅速接收了他的信號,微微搖頭:“我也不認識。”
“這是我家少爺用命換來的賞賜,憑什么要給你!”最先沉不住氣的是小蕓,她惡狠狠等著那老頭,一副要把對方撕了的樣子。
“有你一半的兇悍。”楚天繼續用眼神同慕玉白溝通,慕玉白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心想著:“可惜沒我聰明。”
“哪來的野丫頭,竟敢這樣同族長說話,來啊,拖下去掌嘴。”柏守義拿腔拿調,一揮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家仆上前拿下這小丫頭。
幾個壯漢呼啦啦就要往前沖,孫氏只看了慕玉白一眼,沒再說話。
“大伯喜怒。”慕玉白認命的走上前,擋在小蕓和那群壯漢之間,對老頭施了個禮:“這小丫頭確實厲害,平日里連我這個主子也討不到好臉色,大伯與族長,就不要與她一般見識了吧。”
言下之意,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們懂伐,我這個主人還沒說話,你有什么資格綁我的人?
“我可憐的侄媳婦喲初來乍到要受一個下人委屈,今天你就站在一邊,叔叔嬸嬸替你討個公道。”李氏笑著也從人群里走出來,走到慕玉白身邊,原想要拽著慕玉白胳膊以示親昵的手,卻在碰到慕玉白的一瞬間被翻折過去,疼得李氏一陣怪叫。
“唉唉唉……”慕玉白也像是受驚一般連忙松開鉗制住李氏的手,眼中寫滿歉意:“三嬸,我不是故意的,在軍營里待久了,習慣了。”
突生這樣的變故,別說李氏,連柏守義白守禮兩兄弟也嚇了一跳,這女人真敢動手?
“哈哈哈……一月未見,慕姑娘的反應又快了許多。”楚天極為配合的大笑起來,同時不忘跟縣太爺擠眉弄眼道:“慕姑娘功夫了得,之前在軍中,三四個兵士一齊上,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他身后的兵士雖都滿頭黑線,心中暗贊楚守備真能瞎掰,表面上,卻也連忙說是。
慕姑娘手段了得,若當她是好欺負的弱質女流,這幫人可就大錯特錯了。
不給柏家大老爺以及那什么族長發作的機會,慕玉白慢悠悠走到牌匾面前,盯著紅綢子看了看,轉身對兩人露出一個頗為苦惱的表情:“圣上賜下牌匾,本是件光宗耀祖之事,媳婦也不敢擅自將其私藏,只是……”
“只是什么?”族長急忙追問。
“只是怕著牌匾不適合掛在族中。”
“有什么不合適的?”這次追問的,是跟在白守禮身后的另一個老頭。
慕玉白搖搖頭,沒說話,她一把拽下搭在牌匾上的紅布,露出被遮蓋住的金燦燦的牌匾,原以為上面會寫著‘一門忠烈’等字樣的眾人瞪大眼睛看著匾額,嘴巴像吞了雞蛋一樣大張。
匾上寫得字,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救命之恩。牌匾上寫著這四個字,救命之恩。
“在戰場上為國捐軀的男兒豈止我夫君一人,若要挨個封賞,怕是把圣上累死,也寫不完那么多牌匾。夫君他能得此殊榮,是因為他用自己的命換了四殿下的命,我回來前,殿下對我說,夫君這份救命之恩他沒齒難忘,即使無法為他加官進爵,也定會對我有所承諾,讓夫君在九泉之下安心。”說著,慕玉白伸手輕撫過匾額,感受手指上傳來的上等紅木的細膩紋理:“所以這牌匾,與其說是圣上的賞賜,更是四殿下對我的承諾,我若將這承諾轉送于族里,傳到殿下耳邊,怕是會讓殿下誤以為我不重視他的承諾,或者只當他說過的話不過是一張牌匾,惹得殿下不快。”
歪理!胡說八道!族長氣得直發顫,拄著拐杖的手狠狠敲打地面。
“再說,這匾額是我大哥用命換來的,憑什么擺到一群根本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人面前。”楚天的副手適時嚷嚷了一句,不少兵士也跟在他身后附和。
至始自終沒刷出存在感的縣太爺則在一邊不停的用帕子擦汗,這柏老二家的兩個寡婦,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不能惹,以后千萬不能惹。
“瞧立山媳婦這話說的。”柏家老大,柏守禮的媳婦錢氏連忙出來打圓場:“族長不過就是提個建議,也沒真要你的匾額。”有李氏的例子在前,她走到離慕玉白十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立山是個好樣的,我看柏家這一輩里,就數他最有出息。不僅得到殿下千金一諾,還得了朝廷這么些封賞。”
“朝廷給柏大哥的封賞就這一塊牌匾。”接過錢氏話的是楚天,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錢氏,指了指牌匾后的十八抬大箱子:“這些不是。”
“不是?”錢氏的笑臉有些凝固,她原想著,牌匾要不到,弄一點封賞回去,也是好的。
“不是。”慕玉白搖搖頭,回答她:“這些,是我的嫁妝。”
今天的第三更,希望你們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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