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用指南

90大相燕行止

“母親,我可以買下它嗎?”

青司看著那房契的模樣,就像在看一件心愛之物。

買下倒是沒有什么不行的,只是……

百里玉影的目光落在那房契邊角的邊角上。

那里用兩道黑線隔出,寫著——《燕王宅》。

青司的選擇里,有沒有與燕王相鄰的原因,畢竟他與青司……

百里玉影心下復雜,“你喜歡就好。”

“貴人可是挑好了?”

掌柜的一聽事成,那更是樂的眉開眼笑。

“您若是覺得成,我這就去擬單子,只是這宅子雖然是三進,可是因著這后面的馬場,所以這價錢……”

站在一旁的白芷笑起來。

“你還以為我家郡主會短舍你錢嗎,反倒是你,若是敢胡亂要價,小心典獄司的板子。”

竟然是百里郡主!

那掌柜的一聽,當即跪下行禮。

“小的不敢,只是這宅院是別人放在我這里代賣的,那人是定了價的,所以,您要不要直接與那人直接商談?”

青司看向這個掌柜,都說無商不奸這話倒是真沒錯。

估計這人是想從中大賺一筆的,一聽自己的身份,又怕自己惹事,所以推諉起來。

“既然掌柜的做不了主,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看看了,畢竟,這京城可不就你一家典當行。”

一聽青司要走,那掌柜的可就急了,旁的不說,這房契還是有些棘手的。

“實不相瞞,典當這房契的與小的有上那么點親戚,這主還是能做的。”

“只是不知郡主可要現在就定下來。”

“去定吧,”青司看著白芷道,“記得將這府宅記在母親名下。”

百里玉影看向青司,她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做。

可是,這樣想的周到的青司還是看的她心中一酸。

“你是季家的女兒,即使這宅子落在你名下也是沒什么的。”

可青司不知道,這未來的事會如何,她只是本能的想去為母親將一切準備好。

“青司知道母親這是疼我那,可是您別忘了,圣上當初還許了我郡主府。”

“這么一棟大宅當然是要安上《季宅》的匾額,青司還沒當夠季家大小姐哪。”

青司是想過搬去郡主府的。

可是一旦搬去,她代表的就不是季家,門上安著的也是《郡主府》的匾額。

母親沒有為父親生下子嗣已是遺憾之極,她又怎么忍心讓母親連季家都失去。

“其實……”

青司看著桌上的杯子欲言又止。

“青司有話不妨直說。”

依著她對青司的了解,能讓她猶豫的事,必然是大事。

“母親有沒有想過……”青司蹉跎的開口。

“您要不要過繼一位孩子放到自己膝下?”

在未與二房分家前,這事她是沒想過的,畢竟即使她大房沒有后嗣,二房的孩子依舊可以挑起季家大梁。

可是她沒想到,為了她,百里玉影決定分家,那她是不是也能為母親做點什么。

她知道母親想的是什么,她打算若是自己以后生下孩子,就為其中一個,冠上“季”家姓氏,畢竟自己也是季家人。

可是……她也有她的計較。

她倒是不會迂腐到,將改姓這種事當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而是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嫁人了。

而且,她以后若是進了國子監,必定陪伴母親的時間也少了,與其這樣,還不如過繼一人過來,陪在母親膝下。

雖然過繼過來的人變數太大,可也好過季府消亡。

回去的路上,百里玉影看上去比青司更加沉默。

她不知道青司“不嫁人”的想法,她還以為青司讓自己過繼孩子,是因為她要入國子監一事。

過繼孩子這事,她不是沒有想過,但一是因為她無法接受別人的孩子喊自己“母親”。

二是因為,過繼這事對青司有些不公平,她覺得青司會很難接受這種事。

可是,青司現在既然提出來了,她也深思起來。

若是有了一個兄弟,青司以后即使嫁人,也能為她在夫家撐腰不少。

而且季家大房這邊若是有人,那青司會不會也在嫁人后放心些?

百里玉影正想著,卻覺得馬車一頓。

這車才剛剛上路,怎么就停下了?

“發生了什么事?”

青司問向車外的趕車的侍衛。

“回小姐的話,前面的路被人擋住了。”

擋住了?

青司挑簾向著前方看去,就見三兩個人正在痛毆一個蜷縮在地上的人。

“繞過去。”青司淡淡下令。

這種被欺凌的事,這世間每日里不知道發生多少次。

“再看看。”

百里玉影卻是阻下了青司放下的車簾。

穿著富貴撒金錢的富家公子,并著家里的兩個家丁將地上那人緊緊圍住,一拳一腳的踢打向地上一個書生。

大約是書生吧,圍的人太多,只能讓人看見一角露出的學子衣衫。

不過對方囂張的聲音卻是不停傳來。

“喊啊!”

“你不是要拿回你娘的房契嗎!你不是要為你死去的娘親報仇嗎!你喊啊!”

“喊啊!”

富家公子面帶兇相眼神狠厲,繡著金線的靴子一下有一下的踢向地上之人的腰腹,只踢的對方悶哼不斷,嘴角溢血。

一看吐血,那兩個下人卻有些慌張。

“公子,若是再打下去,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就出人命,不過就是個姨娘生的,竟然膽敢過來與我要房契!”

“你給我記著,這房契是我燕家的,你已經被驅逐出族譜,再不是我燕家人!”

富家公子做勢又狠狠的踢了一腳,看著對方嘴角噴濺出的鮮血,這才滿意的停下來。

可是剛剛緩過氣來的人,卻是緊緊的抱住了對方的金線靴。

“那宅子,是我母親用她的嫁妝給我置辦的,不是你燕家的東西,你燕家為了那宅子,不僅將她趕下正室之位,更是將病重的她趕出府邸……”

越是心急,那人越是嘴角不停溢血。

富家公子捏著書生的下巴,連連冷笑,竟將他半提起來。

“什么正室!”

“你娘與人,可是我們親眼所見,就連你都不知是誰的種。”

“我母親清清白白,是你們為了謀奪她的金銀這才強加誣陷!”

大約是看著不斷咳血的書生還有些不順眼,那人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來。

“誣陷又怎樣,你已不是三省解元,更不是燕家的嫡子,你看看你模樣,與路邊的野狗有什么不同!”

看著手上那張即使沾血,也在東陵被大家小姐趨之若鶩的臉。

對方更是氣怒,他手上的匕首原本只是為了嚇唬,如今卻是拿著那匕首,逼近了對方的臉頰。

“我倒要看看你燕行止,沒了燕家的名姓,沒了你這張臉,你還能有什么!”

那人握著匕首做勢要從書生的臉上劃下。

“相信我,這刀你只要敢落下去,你就要搭上你整個燕家。”

事實上燕家也是因此滅亡的。

因為此時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拖來拖去的,正是未來的大相——燕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