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家丁騎馬往回走的時候,發現馬車并不是往回走,而是繼續向著前面,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走去。
家丁心里急了,想要去問大小姐,卻發現他離大小姐的馬車,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還有人騎馬攔在他的身前,讓他前進不得。
家丁低聲下氣的喊了一聲:“方七爺。”
方管家名叫方進,因為在家里排行第七,大伙兒都喊他方七爺,熟識的人就直接叫他方老七,敢叫他方老七的人也沒幾個。
方進生下來沒兩年,他娘又生了他弟弟方老八,這樣以來他就顯得多余了。
方進他娘不舍得把他送人,改姓,就把他寄養在附近一家鏢局,做了學徒,老鏢師甚是喜歡方進聰明好學,常年帶在身邊教導。
方進不負所望,十六歲就可以帶人壓鏢,幾年下來,竟沒有失過一次鏢,他的威望在鏢局日漸穩固。
梅繼業甚是信賴方進,將他從鏢局調到身邊,做了梅家四大管事之一。
方進聽見有人喊他,就勒住韁繩回頭看去,見是家里派來的那個家丁,就放慢馬速,等他攆上來。
家丁很快就追了上來,也是護衛們有意放行,不然他想跑快都難。
“七爺,這是要去哪里啊!這不是回家的路呀?”家丁說道。
方進不解的看他,“誰說要回家了?”他說道。
“大小姐說的呀。”
“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方進語氣平淡的說道,他沒有聽見大小姐要回家的吩咐,因此車隊一直都是在往那個地方行駛。
他盯著前面開路的十幾騎,又看了一下其后的幾輛馬車,踢了一下馬腹,讓它再跑快點。
家丁被問的一愣,昨晚,大小姐那樣大聲說話,他不會聽不到,他這算不算不聽號令呢?
家丁沒辦法,催馬追上方進,又把他昨天晚上問大小姐的話,和方進說了一遍。
方進聽了哈哈大笑,笑的家丁心里不安起來。
“你問大小姐什么時候啟程?”方進忍著笑,說道。
“嗯,怎么了?”家丁說道。
“大小姐說的什么?”
“明天……”
家丁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大小姐只是說明天啟程,可是卻沒有說過啟程回家。
他好像是被大小姐耍了。
還是他太笨了,連句話都聽不明白嗎?!
看著方管家笑著跑到前面去了,家丁無力的耷拉下腦袋,還是繼續跟著大小姐吧,現在這樣就更不敢回去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方七爺,小姐問怎么停下來不走了?”蓮馨鉆出馬車,手扶著車廂站起來,沖著前面的方進喊道。
方進撥轉馬頭跑過來,蓮馨已經跳下馬車,伸手扶著若雪下來。
方進也就翻身下馬,在幾步外躬身行禮,“大小姐,前面四五里的地方,有三四十人攔在路上,還不知道是什么人,不敢貿然前進。”
若雪抬頭看著前方被馬踩踏過的道路,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說道:“是昨晚借馬車的人吧。”
方進想了一下,也就想明白了,那人沒有借到馬車,所以在那里等著他們送上門去。
“方叔,繼續走吧。”若雪說道。
方進應了一個“是”字,揮手示意前面的人繼續走,他看著蓮馨重新扶若雪上了馬車,他也跟著騎上馬背,跟在馬車邊上慢慢向前。
馬車又行駛了小半個時辰,再次停下來了,
前面有二十幾騎一字排開,攔在路上,都是兵士裝扮,身上甲胄齊備,看著這樣陣勢,表明了此路是他們家的,想要過去就得留下點什么才可以。
“小姐,要不借馬車給他們……”
方進看到對方的裝束,心里就是一個咯噔,他想著民不與官斗,還是不要招惹官家的好。
“不借。”若雪說道。
若雪由蓮馨扶著下了馬車,透過前面的護衛,看著攔在前方的那些人,扭頭對方進說道:“方叔,你去向他們借道,讓我們過去。”
方進催馬跑到車隊前面,看著對面昨晚那個借馬車的人,抱拳拱手說道:“這位官爺,小的主家有事要從此處路過,還望官爺放咱們過去,小的主家定不忘官爺的恩德。”
萬云笑了,笑的不懷好意,“人可以走,馬車必須留下。”
“這……”方進被夾在中間,兩頭為難,他穩了一下心情,說道:“小的主家皆是婦孺,實在不便行事,還望官爺寬容放咱們過去。”
“那就別走了。”身披黑裘斗篷的少年,騎著一匹通身如墨的高頭大馬,越眾而出。
他那張英俊的面上冷意非常,眼眸凌冽如冰,散發著逼人的寒光,有著和他年紀不相符的威嚴,俯視著方進和他身后的車隊。
方進坐下的馬匹,好像也被那目光嚇到了,倒退的回到隊伍里。
“戴孝。”若雪說道
若雪話落,蓮馨拿出來白絨花,給若雪戴在發間。
馬車上的丫鬟仆婦,井然有序的掛上白色緞帶、絨花、招魂幡、引魂綾等物,只片刻工夫,七八輛車上片刻就是一片縞素。
三四十個護衛,齊刷刷地從懷里取出孝布,系在腰上頭上。
“這樣的馬車,官爺還要嗎?”若雪說道。
若雪清脆的聲音,從車隊里傳出來,傳進斗篷男子的耳中。
斗篷男子嘴角抖動著,眼瞅著對面車隊片刻間的變化,他身上剛才那種氣勢,一下子散的干干凈凈。
斗篷男子揚起眉頭來,俊逸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淺淺的笑,他知道對方為什么不借馬車給他了。
原來是家有重孝的人,難怪不肯借呢!
這樣的馬車借了來,他也不能讓他祖母坐的,反而有可能把借給他馬車的人,狠狠的毒打一頓。
如果因此讓他祖母沾染上什么晦氣,他會滅對方滿門的。
想到這里,斗篷男子被他的想法嚇了一跳,如他所想的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那他才是最該殺的那個人。
握拳在自己腿上狠捶了一下,他坐下的馬匹似感覺到什么,仰起頭發出一聲長嘶。
他勒住韁繩,讓有些躁動的黑馬穩住身子。
看向對面隊伍中的女子,一張好看的瓜子臉隱在斗篷里,顯得兩個大眼睛又明又亮。
斗篷男子眸光里帶上審視,更多的是贊賞。
若雪不畏對面的威壓,大聲喊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