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凰影
慕思歸怎么也想不到,這位大盛第一混世魔王,當今的懷王殿下又是砸香囊,又是套近乎,原來只是為了跟她——掰個手腕?
瞧著對方擺好架勢,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慕思歸有些頭大。
她不知道懷王力氣有多大。
但她敢肯定,這一屋子人加一起,也不一定能掰贏她。
若是尋常人找她挑戰就算了,她大可一笑置之,可偏偏對面又是懷王,當朝的大皇子,也許會是未來的太子,今后的圣上。
饒是慕思歸再心思單純,也陷入了比不比,贏不贏的兩難境地。
若是老大在此就好了。女孩想著,他一定有辦法化解眼前的危機。
可是現在老大不在,誰也幫不了她。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瞧著對面坐著的人儼然已將所有心思寫在臉上,楚河瀾笑得更開心了:“我姨母對你與你姐姐視如己出,你也無需忌憚,就將我看做是哥哥,這是我們兄弟倆的一場比試好了。”
“殿下抬愛,草民何德何能,能與您稱兄道弟。”慕思歸往后縮了縮,她才不相信對面人的話,現在說得好聽,指不定一會兒輸了,就惱羞成怒。生她的氣倒還好,若是遷怒了阿爹與小野,可她可就真成了阿娘口中的罪人了。
對面人超乎意料的謹慎,叫楚河瀾有些意外,他沖站在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一溜煙跑出去,很快就端著文房四寶走了進來。
拿起筆,楚河瀾寫下一大段保證,最后還要來自己的私章蓋在落款處,將紙扔到慕思歸面前,有些不耐煩道:“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慕思歸當然不會傻到去細瞧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么,她粗粗掃了一眼,小心翼翼將紙疊好塞進懷里,這才試探性的問道:“若是輸了,您真不生氣。”
“小樣,口氣挺大,你先贏了我再說吧。”重新擺好架勢,這一次,看著慕思歸也伸出手,與他的手握住。
十六歲的男孩子,手這么小的嗎?
當兩個手掌合在一起時,楚河瀾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不得不說,慕思歸的手很好看,手掌中雖有一層長年習武留下的薄繭,手指卻纖細修長,猶如青蔥。
“您喊開始吧。”慕思歸不知對方正仔細琢磨自己的手,輕輕柔柔的來了這么一句,楚河瀾回過神,好看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那就……開始!”
這句開始喊得又急又快,若是普通人,很有可能就在這一瞬間分出勝負。
慕思歸自然不是普通人。
力量是天生的,功夫卻是后天的。
夏練三暑冬練三伏,一招一式都是她花心思,花功夫練出來的,不論是瞬間反應能力,還是爆發力,自然都與普通人不可對比。
楚河瀾攻得急,慕思歸也守得穩,她像一堵鐵墻豎在楚河瀾面前,叫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生出一種自己會被壓死的錯覺。
若說開場考驗反應能力,此時,則真就是力量與力量的對峙。楚河瀾將所有力氣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他咬著牙想要推到對面的人,卻發現對面的人坐在那里,用一種鼓勵的,為他加油的目光盯著他。
似乎是在等他突破自己的極限一樣。
開什么玩笑!楚河瀾心中升出一股無名火,想要撒出來,卻難以啟齒。
怎么會是這種目光,但凡對方眼里帶一點輕蔑,帶一點冷漠,他都會在瞬間勃然大怒。
可偏偏那雙漂亮到過分的清亮眸子里,寫滿了的,都是坦誠的激勵。
這小子搞什么!楚河瀾在心中咆哮,本王不需要你的鼓勵,你給本王認認真真的掰腕子!
這場沒有血腥硝煙的安靜廝殺,以平局結束。
楚河瀾無論如何也無法撼動慕思歸半分,而慕思歸,也并沒有戰勝對方的意思。
然而瞧著兩人的狀態,一個云淡風輕,一個氣喘如牛,高下,也就立見了。
一屋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瞧著靠著椅背,不停平復自己氣息的楚河瀾,他們都替這位慕家小少爺捏了把汗。
終歸是北疆來的,還太單純,跟在楚河瀾身后的小太監心中想著,若是他真不愿意比,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殿下也不會追著不放。
畢竟皇家的臉面在那里。
既然應了下來,面子上裝一裝,最后放點水,險輸或者險贏,亦不會惹得殿下不快。
可偏偏這小子就是這么耿直,看似打了個平局給他們爺留了面子,可偏偏,他們爺,就是個愛分出勝負的人。
“慕容老弟果然厲害。”從小太監那里接過手帕擦掉額上的汗水,楚河瀾笑了笑:“這次是本王輸了。”
“王爺也很厲害。”剛才還對眼前這位混世魔王充滿戒備的慕思歸突然綻開一個真誠的笑臉:“王爺會想辦法贏,阿娘說您這樣的,是將才。”
這一句簡單到不行的夸獎,讓屋子里的眾人臉色又白了白,他們收斂起自己的氣息,小心瞅著臉上笑容有些凝固的楚河瀾。
小太監在心里直搖頭,什么狗屁將才!王爺以后是要做天子的人,你夸他有將才,是什么意思!
“能得慕軍師夸獎,是本王的福氣。”憋了一肚子火,可對方偏偏態度誠懇,他又不能撒回去,這叫楚河瀾更生:“本王稍后還有些事,就不留慕容老弟了。”
“草民告辭。”想不通自己明明是在夸人,可為什么對方突然有些生氣,早就不想待在這里的慕思歸趕忙站起身,沖懷王殿下行了個禮,飛也似的逃開。
“小李子。”透過窗戶,瞧見大街上那個欣長的身影快步離開,楚河瀾收斂起所有笑容,冷著一張臉,對身后的小太監吩咐道:“你去問問徐銘恩的寶貝疙瘩還在不在園子里,要是在,就替我要過來。”
“爺,您說的是那……”小太監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話沒說完又緊接著勸道:“爺,我看不如就這么算了吧,您要討回這口氣,辦法多得事,何必去討徐公子的寶貝,萬一傷著他,慕軍師怕是不好交代。”
“哼!就這么算了?”重重哼了一聲,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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