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輸了。”慕思歸又盯著棋局看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像是松了口氣，對男人道：“老大你不僅破案厲害，下棋也很厲害啊。”

“那是，我們老大可是智勇無雙。”身邊有灰帶接著慕思歸的話吹捧，可沐澤深聽起來，卻一點也不高興。

對自己的棋藝有多少斤兩，沐澤深是再清楚不過。

這一局是慕思歸讓他，說具體點，是慕思歸為了讓他贏，同時又不會被圍觀的這些人看出來，布了一個很高明的局。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小東西為了讓他贏可以做到這一步。

為什么？

到底是為什么！

“今天的功夫，都練了嗎？”男人站起身，眼風掃過圍著的眾人，目光里夾著風雪，激得這幫人識相的散開。

剛被喊成臭棋簍子的張大牛無法從棋局上看出什么貓膩，卻能從老大態度的變化上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老大在氣急敗壞，老大想發火。為什么贏了還要發火？原因只可能有一個。

不想引火燒身的張大牛自然也不會在此地久留，他勾搭上一個灰帶的肩膀，一邊同那人調笑著，一邊用余光注視著兩人。

他想著，那天在支開了自己后，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老大，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事情，惹你生氣了？”慕思歸跟在這男人身邊許久，對他的情緒波動亦能察覺一二，顧不得收拾殘局，女孩小心問著。

“傷口怎么樣了？”克制住自己的火氣，男人問她。

“好了好了，全都好了。”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腿，慕思歸的表情有點像是在邀功：“用得全是最好的傷藥，好得十分利索。”

“好。”男人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頭進了書房。

“老大……”趁著慕思歸去后院刷馬的空檔，張大牛摸進了沐澤深的書房：“我看最近小野的心情不太好，許是羅家小姐的事情，對他打擊有點大。”

原本在看書的沐澤深難得抬眼看了看他，那目光是要他繼續說。

“您想啊，那小子才十六歲，正是春心懵懂的年紀，以為天下有情人都得終成眷屬，加上我們又……恐怕是留下了心結。”

“你有化解之法？”難得的，沐澤深開口他。

“要不這樣吧……”張大牛賊眉鼠眼的湊過去：“我們帶小雛雞去花樓里，見識見識？”

最后，張大牛是沐澤深用書打出的書房。

“劉大哥，見到小野了嗎？”在院中找了一圈沒找著人，張大牛以為她出去了，溜達著就朝門房的方向去。

“沒有啊，門房搖搖頭，今天沒看見他出去。”

“奇了怪了，這臭小子跑哪去了？”好奇的嘟噥了幾句，張大牛雙手環胸又往回找，沒想到卻看見女孩正與任凌云交談。

快速躲到一個角落，張大牛怕被慕思歸發現，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貓在一個角落偷偷觀察，偶爾會有一兩句對話隨風飄到他耳朵里，卻也足夠驚得張大牛一個激靈。

沒聊太久，慕思歸沖男人行了禮，兩人便散了。

“小野！”從角落里出來，張大牛裝出一副路過的樣子同慕思歸打招呼：“找你呢，哪兒去了。”

“就在寺里隨便走走。”慕思歸回答的簡單。

“沒事不好好在院子待著，這大理寺是你閑逛的地方嗎？”呦呵，小樣，藏得還挺深。

“反正沒啥事嘛”慕思歸笑了笑：“對了，大牛哥，我傷好了，晚上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再煮個羊蝎子鍋。”

“行啊，上次你挑的那個羊蝎子，真香！”想到那個滋味，張大牛的口水忍不住就要下來了：“對了，叫上老大，一起去吧。”

“要叫老大嗎？”慕思歸有些猶豫。

“怎么著，你還生老大氣呢？”眼睛在四周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張大牛這才道：“現在就我們兄弟兩個，哥哥實話跟你說吧，老大有多照顧你你自己心里有數，這次會這樣做，撇開是不是為你好不說，至少讓你看明白了，成親和喜歡有時候不是一碼事。”

張大牛沒想到自己一語中的，慕思歸偽裝了好幾天的小臉，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這么直接垮了下來。

“大牛哥，若是現在有兩個姑娘在你面前，一個可以幫襯你以后的生活但你不一定喜歡，一個是你現在很喜歡但未必能幫的了你的，你會選哪一個？”女孩抬起瞬間通紅的眼，聲音沙啞的問。

“怎么了小野，怎么還要哭上了？”張大牛瞧著這樣的慕思歸有些手足無措：“是不是最近情路坎坷，來，跟哥說說，哥雖沒有實戰經驗，但是見識多啊，說不定可以幫你謀劃謀劃。”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估計我會選能幫的上我的，現在不喜歡，可是說不定處著處著就喜歡上了。”張大牛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回答道：“不過哥哥吧……情況有點特殊，現在只要有個姑娘愿意嫁給我，不嫌棄我，能陪我過日子，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還有挑三揀四的份。”

“大牛哥，你別這樣說，你很好，一定會有姑娘會喜歡你，會愿意嫁給你的。”

“行吧，借我們小野的吉言。”張大牛又笑了：“你也是，不一定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人生苦短，何必盯著一個不喜歡你的人。”你就看一眼我們老大唄，除了性別不正確，哪一點不比外面那些小姐姑娘差？

有比他帥，比他功夫好，比他會破案的嗎？沒有！重點是我們老大心里有你，能把你捧在心尖上疼。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我從六歲開始就喜歡他了。”女孩低下頭輕聲說著，喜歡這個人，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

六歲？從小就喜歡？難不成是國公府或者長公主府上的小姐？張大牛判斷著。

“你喜歡她什么啊？”

“喜歡他會一直牽著我的手，不會松開。喜歡他對著我笑得時候，眼睛里不會有別人。”慕思歸說得簡單，這些在外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東西，卻是她整個童年和少女時期都在追逐的。

喜歡很復雜，喜歡又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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