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今日在米行的時候便滿腹的疑問。
雖說米行的事情父親對她沒有太多隱瞞,她也知道這是在給玉家留后路。可她不明白裴疆為何忽然把米糧收購的價格降低,更不明白他這向來不與旁人親近的性子,怎就忽然考慮做錢金燦這個傻小子的師傅了?
所以一回到府中,在吳管事緊迫定人的目光之下,玉嬌便急忙忙的把他拉回了他的院子中,隨之與吳管事道:“今日有些事情要與他說,兩盞茶左右的時辰,你莫要來喚,我脾氣大,易暴躁。”
說著便徑直扯著裴疆回了屋子,桑桑和青菊則在院子外盯著吳管事。
吳管事:……
他愧對老爺,這才來榕城第二天呢!
回了房,玉嬌忙把房門關上,堵住了竄入的瑟瑟寒風后才轉身看向裴疆,黏過去問:“今日在米行的時候降價的事和那小錢少爺是怎么一回事?”
裴疆拉著她到屋中的榻上坐了下來,也不急著回答她的話,因知道她冷所以把她的雙手上的暖袖取了下來,緊握在掌心之中。
玉嬌軟軟糯糯的喊了一聲:“裴疆……”
嗓音雖然軟糯,但滿滿都是催促的意思。
裴疆甚是喜歡玉嬌用這樣聲音喚他,唇畔便浮現了一絲極淡的笑意,隨之捏了捏她那柔柔軟軟的手。
隨后才慢慢的說道:“收了半個月,不僅榕城就連其他地方的米糧都送到了玉家米行,再繼續收下去,會太過招搖,但米糧不夠,現在唯有分兩撥人各行各的,一撥先把現有的米糧分批送到幽州等地去,而后另一撥人在順途而上之中暗中收購米糧,能收多少是多少。”
依著裴疆的話,玉嬌把錢金燦聯想在了一塊,琢磨了一下,才半解半惑的道:“所以小錢少爺那邊……你是想讓錢家幫忙把米糧暗中送到幽州去?”
裴疆點頭:“玉家來送,米糧甚多,容易惹人注目。而錢家本就是漕陸兩運送貨的,他們來護送,量再多也是理所當然的。”
聽裴疆這么一說,玉嬌頓時覺得錢金燦這個金燦燦的金疙瘩還真的是救對了,但想到裴疆對錢金燦的態度又是一頓。
“可你何時也學得我爹那一套壞心思了?就是這想要錢家幫忙才對小錢少爺和顏悅色的壞心思。”
裴疆那雙眸雋黑的看著玉嬌,似有不解的略微蹙眉,問:“他要他想要的,我要我想要的,相互交換,也算壞心思?”
說得似乎也很有道理。若不是她也不是純純笨笨的姑娘,差點就把他這利用人的本質理解成了你情我愿,互作互利的好作為了。
可在裴疆眼里卻是很公平的交易,畢竟先前救錢金燦的時候,裴疆就沒打算是白救的。
不慈悲為懷,也不自私自利,裴疆身上的這一點,玉嬌忽然覺得她很是喜歡。
如此想著,玉嬌如慵懶的貓兒一般蹭入了裴疆那寬厚且暖烘烘的懷中,暖意讓她通體舒適,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睛,低聲呢喃:“裴疆你怎會這么的可靠……”
見玉嬌暫時這么安靜可人,裴疆默了默,才沒有告訴她,這往幽州順道之上收購米糧的事情是由他去做,待米糧都暗中裝載到了錢家車隊后,他也會離開榕城。
玉盛與裴疆說過,能讓吳維忌憚,不敢輕易動玉家的成敗就在于能否順利的把這米糧送到幽州。
默了半晌后,裴疆才低頭看向玉嬌。
她曾是他最想擁有的,也是唯一想擁有的。
捏起玉嬌的下巴,微微抬起,玉嬌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疆的嗓音緩慢而低沉:“你在意的,我給你護住。”
他不在意玉家如何,他只在意她在意的。
玉嬌心底驀地一顫,怔怔的望著他好看的臉上。
默了默后,隨即從他的懷中驀地一提身子,在他的唇上快速的蜻蜓點水的親啄了一下。
裴疆身子猛的一顫。
這是玉嬌第一回主動親吻他。
玉嬌忙低下了頭,臉頰緋紅的羞澀道:“這是謝禮。”
須臾間,玉嬌猛的被他欺壓到了榻上,有些驚慌的抱住了她的脖子,只看入他幽深無比的眼眸之中,而低啞的嗓音從他口中流出。
“不夠。”
裴疆熱氣緊緊的包裹著自己,還有那眼神和嗓音,都讓玉嬌有些許的無措。
隨即裴疆猛的低下了頭,比前幾次都要來得兇猛的吻住了玉嬌的。
又急又猛。
裴疆似乎感覺自己又像回到了獵場之時那般。他明白了那些貴胄為何有那么深貪婪和對獵物追逐的欲I望,他現今也是如此,貪婪的想要得道更多,幾乎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間。
昨晚那個香艷的夢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得好似真的發生過的一樣。
夢中,在玉嬌的閨房之中。他把她壓到了窗臺索吻,而后喚了她一聲“嬌嬌”,再而把她抱上了榻上。衣衫半褪,酥I胸半露,眉眼含著粼粼波光,他逼著她喊自己“夫君”,也正是這時候,他驀地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裴疆如今覺著自己似乎被火燒著了一般,而能滅火的,唯有他家的小姐。
玉嬌絲毫不知自己就是親了他一下,竟會讓事情這般的失控。她的腦子如同漿糊一般,什么都理不清楚,只知道裴疆的手掌燙得很,所到之處似乎都要燒起來了一樣。
衣裳微亂,露出了紅色的兜兒。
女子氣喘如蘭,男人卻是喘氣如酒,甚烈。
就在此時,院子中傳來吳管事著急的呼喊聲:“時辰到了,時辰到了,兩盞茶了!”
裴疆半撐起,重喘著氣看著底下桃腮粉頰,雙眸迷離得眼波粼粼,喘息不定的玉嬌,而胸口因她喘氣而起伏大,如此這般景象極為嬌艷迷人。
見此景象,裴疆的眼神幽深得似沒了邊。
玉嬌尚未沒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狀態,只疑惑的喚了聲“裴疆”,嗓音嬌嬌軟軟的,是讓人一聽便渾身酥軟的軟糯。
裴疆暗暗的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起了身,坐在榻上,替她把凌亂的衣服攏好,低啞著嗓音道:“成親之前,我會控制好的。”
玉嬌在聽到他這話的時候,似乎才慢慢的想起來了他們此前做了些什么,臉頰頓時像是被火燒一般慢慢的滾燙了起來。
驀地從床上做起,抓著自己的衣襟,羞得不敢看裴疆。
屋外再傳來吳管事的聲音:“裴姑爺,小姐,時辰過了!”
玉嬌忙拉著衣襟站起了身子,磕磕絆絆的道:“我、我先、先回屋了……”
說著頂著大紅臉惶惶的跑出了裴疆的屋中,即使外邊冷風吹得厲害,玉嬌卻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身子冷,反而由里而外都熱得慌。
房門關上后,裴疆在榻上平躺下,定定的盯著屋中的橫梁。回想方才只差一點他便會把那小衣的繩子解下,小衣之下是如何驚艷的一番景色,他難以想象。
想到此,裴疆的喉間滾了滾,呼吸也重了許多。
不能再等了,待會淮州,必須得成親。
玉嬌匆匆的跑回了房中,脫了鞋和外衣上了床便直接把自己裹在了被窩之中。
主子方才慌慌的從裴姑爺屋中跑出來,再有現在這般反常的舉動,讓青菊和桑桑二人面面相覷,但也沒有過問不該文的,在屋中燒了暖爐后,便退了出去。
玉嬌察覺到兩個婢女都退了出去,才輕顫著手解開自己的衣服,看到自己胸口上邊的點點紅痕,又瞬間紅了臉。
紅了臉的同時,心里邊也有一些些微妙的感覺——原來并不會像夢中那么難受。
雖很是羞人但是還有些些的舒服和酥酥麻麻的感覺,。
玉嬌又疑惑了,夢中的自己哭得如此凄慘,這是為何?
想著想著,便不經意的想到了定親那早她給裴疆送早膳,卻遇上他沖澡的畫面。
除了他那光著的結實上身外,往下便是那鼓起的……
玉嬌瞬間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想到他那,便會莫名覺得無比的羞臊。
無論是那日,還是在夢中雖都看得不清晰,但她隱約知道,他是用那地方欺負的她。
玉嬌臉色紅了又白,害怕的同時也犯了難。
她該怎么與他開口,開口商量成親之后別用那東西欺負她?
沒等玉嬌想要怎么商量,裴疆接下來的這些天都早出晚歸的。
那日從米行回來的下午,錢家的老爺便帶著厚禮上門道謝來了。
隨之裴疆請他到書房議事。在書房待了好半晌,出來的時候錢家老爺也依舊是帶著笑意的。
錢家老爺從玉府別院離開后,便讓人準備了兩艘船備用。
三日后,錢家的人才趁夜來把米糧給運走了。
畢竟救了自家兒子這獨苗,錢老爺自然不會拒絕裴疆讓他幫忙把米糧送到幽州去。
錢老爺隱約知道幽州等地已經開始鬧蝗災了,心中揣測玉家要把米糧送到幽州的用意。
玉家莫不是想要借此來與朝廷搞好關系?
仔細想想若是玉家真能與朝廷搞好了關系,而同時他們錢家與玉家交好,這幫忙一事絕對是百利無一害。
琢磨到了玉家此舉的目的后,再當裴疆要求暗中行事的時候,錢老爺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而這邊當玉嬌知道裴疆要走的時候,已是他臨行前的一日了。
“你怎從未告訴過我是你要去?”玉嬌的臉上帶著惱怒之意。
雖然這幾日他都早出晚歸的,但都回來與她一塊吃午膳和晚膳,然后才出去。玉嬌很喜歡這種相處,也以為在這榕城待著的這兩個月,他都會陪著她。
誰知道兩人這才甜蜜幾日,他就忽然告訴自個,他要離開兩個月,而且還是在臨走前的一日才說的,這擱在誰身上,誰也會生氣!
裴疆如實道:“怕你不高興,便沒有說。”
玉嬌皺著眉,瞪著他:“怕我不高興,所以你現在才和我說?”
裴疆點點頭。
玉嬌呸了一聲,語氣甚是兇巴巴的:“我現在也不高興,你還不如不和我說呢,難道我氣的是你要去幽州嗎?不,我氣的是你今日才說,幽州等地偏北,入冬后還會下雪,你連厚衣裳都沒幾件,還有半日和一晚上的時間了,我要怎么給你準備衣服和口糧?!”
說著說著,玉嬌越來越氣,最后磨牙道:“你明日別想我去送你,冷不冷也和我半點關系都沒有!”
說完了這氣話之后,怒氣騰騰的轉身離開了。
裴疆無奈的嘆了口氣,但想到玉嬌的怨言,唇角卻是微微勾起的,從而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