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榮陷入艱巨的選擇中，揪得頭頂都快禿了。
妮娜慵懶地趴在竹筏上，見狀不屑地撇撇嘴，扭轉頭，對葉寧寧悠長地喵了一聲。
葉寧寧垂目自家魔寵，又看一眼周榮，挑起秀麗黛眉，“……想增加初期生存能力的話，加力量；想長遠發展，就加魅力。”
“咪嗚嗚”
妮娜吐出粉色小舌頭，討好地舔舔葉寧寧纖長圓潤的指尖，葉寧寧輕輕捏了捏它頸后的軟肉。
“力量和魅力……”
周榮咬牙切齒，眼睛一閉，將屬性點加在魅力上。
如果他沒有見到葉寧寧，不知道她的能力，或許他根本不會猶豫，直接選擇力量，但見識過葉寧寧這樣的存在之后，周榮忽然對從前的日子生出幾分不甘心。
難道末日降臨，他還要這么平庸下去嗎？
這個末日，這個到處都是怪物的世界，允許他得過且過下去嗎？
下定決心，周榮反而平靜得很快，“對了，大小姐，就職圣武士之后，我的陣營就變成善良守序。”
“圣武士必須遵守善良守序陣營的信條，在別人沒有對你露出惡意或主動攻擊之前，你不能傷害他人，否則變成邪惡陣營之后，就算經驗足夠，你也無法繼續提升圣武士的職業等級。”
“當然，諸如說謊、違背承諾這樣的事，也最好不要隨便做。”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均衡、生存能力很強的職業，但也有非常大的束縛。”
葉寧寧直視周榮。
這些都是她建議周榮選擇圣武士這個職業的時候沒有說的內容。
周榮一接觸到葉寧寧清冷的目光，立即意識到了她這么做的原因。
“我明白了。”他認真地說。
他已經在部隊和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七八年，見識未必高，卻了解人情世故，很清楚天上不會憑空掉餡餅。
這是個公平的買賣。
他心理正常，自認是個奉公守法的善良公民，不想做殺人狂，只要不生出背叛葉寧寧的念頭，守序善良陣營的束縛也不算什么。
圣武士這個職業能打能抗能加血，生存能力很強，三個主屬性也符合他的屬性優勢，就算葉寧寧別有目的，他也并沒有什么被人蒙騙的不甘，只是不免有些咋舌：
這位大小姐年紀輕輕，竟然養成這樣獨斷專行、習慣操縱他人的上位者脾性，她到底是什么出身？
葉寧寧明眸中閃過滿意。
這是給周榮的考驗。
如果周榮不能通過，只有死！
葉寧寧不會允許一個知道她這么多異常的人自由離開。
“……你獲得了領導力的部分信息。”
這是領導力的第二次專長信息。
如果出現第三條，葉寧寧就會領悟這個專長。
而這也驗證了葉寧寧之前的推測，這兩次專長信息的出現，都和周榮有關。
“有意思。”
葉寧寧原以為領導力這個專長是針對復數群體，沒想到只是一個人的行為，也能讓她獲得專長信息。
想想也是。
如果一個人能完全聽信另外一人對自己前途性命之事的建議，甚至連事后損害了他部分利益都沒有不滿，這都不能證明他的忠誠，還有什么能證明？
葉寧寧隱約明白，領悟領導力需要的前置條件，其一應該是雙方關系應有明確主從差距，其二，則應該是忠誠度。
系統當然無法鉆進玩家腦袋中，但玩家的一些選擇和行動，卻能夠將他對特定人物的忠誠度判斷出來。
但這已經是正常人忠誠的極限了，想讓領導力專長出現第三次要什么條件？讓周榮甘心替她去死？
葉寧寧意味深長地憋了眼周榮。
周榮打了個寒噤，這位大小姐的眼神怎么有點毛毛的，就像他家的貓在吃掉老鼠之前先玩弄一番時的眼神。
他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選擇是不是錯了，再想確認，葉寧寧已經收回眼神。
“走吧，回岸上。”
“要走了？”周榮對這個令他撈了第一桶金的副本有些不舍，“其實這副本也不錯，我們可以回橋上繼續引怪……”
“你不覺得累了？”
“呃，不覺得了。”
“嗯，這么說你確實選了堅忍……”
“呃……”這大小姐也忒多心眼了。
“感覺不到累，不等于體力沒下降。”
好吧，周榮想想，今天的活動量對比往常確實已經超支幾倍了，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早就累得跟死狗一樣，就算身體數據化后體力恢復較快，估計也不能撐更久了，于是識相地撐起船篙。
因為之前消滅了四百多頭怪物，通向涼亭的路上怪物密度稀疏了很多，兩人很順利地回到了涼亭附近。
妮娜引來兩頭狗頭人，一人殺了一頭，兩人右手背上的副本符號變成黃色，發出柔和瑩光。
“……副本任務完成。”
“……經驗光環消除。”
周榮忽地恍然。
對了，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擊殺過幾頭狗頭人。
他之前還嘀咕過妮娜真聰明，引來的都是比較容易殺的行尸，原來任務要求一旦達成，1.5倍的經驗加成就會消失，他們一直沒殺夠5個狗頭人，是鉆了副本規則的空子！
這肯定不是偶然，而是葉大小姐有意為之。
周榮已經習慣了，葉大小姐辦事從沒不會沒有目的。
手背符號變黃后，兩人一走進涼亭，涼亭邊緣的白色光環就變成了黃色，周榮不用試，也知道他現在已經無法離開光環范圍了。
“……你擊殺了124頭行尸，超出任務要求10倍，激活副本隱藏獎勵，你獲得了特殊稱號行尸仇恨者。”
行尸仇恨者：你消滅了超過三位數的行尸，行尸種族仇恨1。
周榮一看屬性面板，果然增加了一個稱號欄，行尸仇恨者這個稱呼正明晃晃地掛在上面，他嚇了一跳，趕緊把這個稱號卸下來。
“臥槽！這個鬼稱號有毛用，戴上不是作死嗎！”
他想起葉寧寧殺的行尸比他還多，連忙問她，“大小姐，你的種族仇恨不會是2吧！”
葉寧寧搖頭，“種族仇恨2要殺四位數的行尸。”
“那就好！”
周榮已經不再去想葉寧寧為什么知道那么多了，他只當葉寧寧無所不知，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幸好殺野怪不會有種族仇恨，不然以后就不能殺行尸了。”
殺野怪沒有種族仇恨？
葉寧寧嘴角微勾。
她什么也沒說，領頭走進變成了逆時針旋轉了副本入口。
兩人一貓前腳剛剛走出副本，副本入口就倏地縮小，變成針孔大小的一點，消失不見。
噼啪！
涼亭二十多米外的一叢灌木后面，突兀響起枯枝斷裂聲。
“誰！”
周榮觸電般握緊臂盾和短矛，一步擋在葉寧寧之前，低聲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