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根和木琴留在長夏家吃過午飯才離開。
“沉戎,真不需要我們過去幫忙?”長夏昂著頭,站在沉戎面前詢問道。
沉戎輕搖頭,朝遠處躺著曬太陽的暖春努努嘴。
“你看暖春這情況,適合過去建窯嗎?”
他抬手替長夏攏了攏披散的碎發,直言她幫忙照看好暖春,絕對是對山昆暖春最好的報答。
“長夏,我想讓你幫我照看暖春。建窯,有我們。”山昆附和著,他清楚長夏的想法,部落這個最小一直讓他們照顧的妹妹長大了。
想著回報他們,不想占便宜。
可是,照顧她,一直都是他們心甘情愿的。
巫帶著她來到河洛部落,山昆他們也還小。一個個皮厚肉粗,調皮搗蛋,每天把部落搞的雞飛狗跳。
可是,巫送來了長夏。
著涼,發燒。
處在瀕死狀態獸崽崽。
很小,就比他們巴掌大一點點。
看著,就令人揪心難過。
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
麻煩的是長夏天生虛弱,完全沒有繼承獸族強悍的體魄。
別說調皮搗蛋,她連行走說話都很困難。
哪怕有巫和部落的精心照顧,長夏長到五歲,才能微微站起身行走以及開口說話,幻化出人形形態。十歲,才第一次憑自己的能力走出獸窩,接觸外面的世界。
可惜,仍舊只能在獸窩附近走動。
那時候,部落獸崽根本不敢靠近長夏,怕把她弄傷。接觸,就更難了。
對上山昆溫和的眼神,長夏心神微動。
“山昆,你放心把暖春交給我照顧。你們去打窯,我帶著南風研究果粉,說不定…今晚就能吃上美味的米粉。”
長夏沒再執著跟去幫忙,選擇留在獸窩照顧暖春,以及研究如何把果粉做成米粉。
“好的,拜托你了。”山昆憨笑著,高興道。
暖春情況越來越怪異,還好最近在長夏這邊幫忙,不用外出打獵采摘。否則,山昆真的放心不下暖春獨自留在獸窩。
這邊商量好,亞東道:“待會,空山會過來。長夏,你壓根不用擔心打窯沒人。要是今天打獵結束的早,除了空山以外,部落可能還會有其他人過來。”
最近,白湖一如既往寧靜祥和。
但是,這不表示族人對窯洞不關心。
每天,他們從這邊結束回部落。都會被族人拉住詢問進展,盡管沒有族人明確表達想建窯。可是,要真的不在乎,又何必每天都找亞東山昆詢問情況?
“那我真的不過去?”南風遲疑道。
她看向長夏,面帶猶豫。
長夏沒扭扭捏捏,干脆道:“對,你也不用去。留在獸窩跟我研究果粉,順帶照看暖春。”
他們聊天的功夫,暖春坐在木椅上睡著了。
沒錯,就這樣毫不征兆又睡了過去。
部落每天有族人去卡納圣山,巫還沒有從鳥族回來。暖春這情況沒人摸得清頭腦,只能暫時多看著點。
“長夏,你努力。空山早想嘗嘗你做的果粉餅子,你要是把米粉做出來,我想他一定更開心。”亞東興奮道。
南風翻著白眼,無語道:“空山開心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很開心。”
這貨太能吃,南風每次都搶不過。
她孤家寡人一個。
不像長夏暖春有伴侶,跟亞東對上,南風總吃虧。
這邊,南風亞東再次懟上。
一旁,沉戎指著獸窩門口的木桶,溫聲道:“長夏,門口那桶米粉是剛磨好的。我幫你搬出來,省得你去搬陶罐。獸窩后的草棚,我綁著幾只野雞,還有其他獵物,晚上如果我回來的晚,你先吃……”
這些都是沉戎趁著長夏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做的。
他舍不得長夏太勞累。
有長夏為他溫養身體,盡管還不能動用血脈之力戰斗。但是,身體里的暗傷逐漸痊愈,就差最后解毒了。
長夏臉微變,眼眶漾開淡淡地水霧。
“沉戎,你什么時候去打獵了?”長夏嬌聲道。
果粉這還好解釋,剛才邊聊天,他邊動手碾磨的。這野雞的事,長夏還真的半點不知情。
最近忙著窯洞收尾,長夏沒多少心情琢磨吃食。
基本獸窩有什么就吃什么。
除了南風他們過來那頓有點講究,就長夏沉戎兩個人的時候,隨便弄點烤肉和湯就是一餐。
“收魚簍的時候。”沉戎微笑道。
說著,輕輕捏了捏長夏搭在他身上的小手。琢磨著,該找機會去白湖附近轉轉。
沉戎知道有幾種動物的油脂,經過特殊手法熬制,能制作成潤膚的藥膏。這種名為香草膏的藥膏在西陸是貴族使用的奢侈品,價格昂貴,且有價無市。
沉戎作為元家嫡系,自然享受過這種藥膏。
除潤膚之外,還有祛疤祛皺等多重功效。
“晚上,我做叫花雞。”長夏回握著沉戎的大手,小聲道:“兩只雞腿,都給你。”
“嗯!好。”沉戎揚起醉人的笑靨。
頓時,把長夏迷得不要不要的。
說起來,這是沉戎最近剛發現的。長夏似乎很喜歡他的臉,尤其是微笑的時候,會情不自禁流露出癡迷的表情。
長夏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
卻不知,這一幕早落入沉戎的眼中。
以前有很多人會對他流露這種眼神,沉戎只覺得厭煩與惡心。他出事后,元家想讓他聯姻。
獲知這件事的時候,把沉戎惡心的不行。
不過,長夏的眼神他不覺得厭惡。
反而,有種淡淡地喜悅和開心。
長夏的眼睛很純粹,很干凈。哪怕帶著迷戀,也不會染上貪欲。
“喂!長夏你倆偷偷說什么?”南風喊道。
山昆把暖春抱進獸窩躺下,準備離開。這邊南風見長夏沉戎黏黏糊糊,忍不住出聲打斷。
靠——
以前怎么沒見長夏這樣跟人膩糊?!
自己養大的崽崽,開始變了。
南風領悟到了根前段時間的心塞和憋屈。
沉戎感受到長夏的羞窘,轉頭朝南風露出和善的笑容。明明什么都沒說,南風沒由來打了個寒顫。
離寒季還很遠,她怎么覺得有點冷?
難道昨晚去白河洗澡著了涼?可是,這不對啊!
除寒季外,她一直在白河洗澡,從來就沒著涼過。亞東縮在角落里,避開沉戎溫文爾雅的笑容。
南風這個蠢雌性喲!
被沉戎惦記上了還不自知,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