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明珠,他愧疚,對她更是縱容著,寵溺著,盡所有可能的彌補著。
他再不佩戴十三送的玉冠,再不穿十三給他制的衣服。
甚至那一日他為明珠擋風,沒注意拿了她給他制得藏藍衣服,他也沒再換一件,甚至之后他把她送的衣衫發冠全部焚毀!
他想忘了她的決心從來不小,可是越是如此,越是能體現她對她深入骨髓的影響。
這十年,明珠也不是沒有刻意勾他,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清楚的知道,不管那一萬年有多喜歡,不管是十三的原因還是別個什么原因,對著明珠他沒有感,他甚至很明顯的排斥反感勾引自己的明珠。
喜歡難道不該是像他對十三那樣,一顰一笑都自然吸引,水到渠成那就必然該上升到欲望,有據為己有的想法?!
過去如此喜歡明珠的他為什么就是沒有了感覺呢?
靈魂相撞,他是真的喜歡過,明珠是沒有十三那么好看,可也不丑,再說他喜歡的也不是美丑。
他也強迫自己對明珠親近過,他想親近后有了欲望,總歸會不一樣。
可是事實上,他在吻明珠的一瞬,腦子里是那雙撐著傘冷清的眸子。
那會兒十三怎么說的?
“爺,我不喜歡你出去,不喜歡你碰別的女人,哪怕你再不高興也不準出去,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我可能真的就這么不要你了!”
他渾身一個激靈,混混沌沌這幾年徹底清醒。
他封九活了這漫長歲月,什么風浪沒經過,何曾讓一個女人拿捏的這么死?
重要的是,分開幾年,那姑娘的余威他么的一點都沒減!
既是如此,他還有什么執著的?還有什么掙扎的!
他給了明珠一個終結:“我們,算了吧!”
他終究是低估了他對十三的感情,高估了他對明珠的喜歡。
明珠哭著求他再給她些時間,再給兩個人一個機會。
他默認給她時間接受他悔婚一事,也承諾,整個候府,但凡她想要的,他都能給她。
明珠始終避而不談,他也不能太過強硬,這一拖就到如今!
事實上,和明珠說清后,他念十三歸念,卻也并沒有要去找十三的想法!
事已至此,他修行問道,待時機成熟開啟封印,整裝出發入天圣海帶三千萬兄弟尸骸回家,是生是死成王敗寇一切交給天意!
而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就安于圣靈大陸一隅,平平淡淡一世,安安靜靜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如此這般便好!
“侯爺。”封小海護送軒轅明珠返回。
封九清醒的時候,身上已經落滿了雪,封九端起冰涼茶杯一口喝盡,“即日起無期限閉關,沒有大事不要來擾。”
轉眼十年。
這一日,軒轅家終于判了朝家,朝家滿門流放于圣界皇家礦區,成為皇家最下等的挖礦奴!
聽到這個消息,十三久久沉默,當年的朝家多么的輝煌,如今朝家滿門皆流放成下等挖礦奴便有多凄涼!
可是也還好是流放,雖然意味著朝家的輝煌不再,但是好在朝家算是保住了,這算是十三最想見到的結果。
只要人流放在礦區,那復仇就能著手劫人了,功名利祿再說,先活下來是最重要的!
十三知道這結果皆是封九一人爭來的,無論如何,這個人情,朝家得領。
召集了朝逸六人和孫文慍,孫文馥商量去圣界劫人。
其實,眾人也在猜測,軒轅家雖然迫于封九的壓力,可是也不排除有可能是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面對軒轅家可能有的天羅地網,他們唯一的依仗就是神隱術。
夜間,就在眾人敲定劫人路線的時候,靜姝和沈修易,以及沈修易的沈元和沈寶也趕來。
如此,有了這四人,眾人心頭都松了一口氣。
沈元和沈寶的實力不在朝逸幾人之下,而靜姝和沈修易有了神隱術,更是強悍無匹,基本不會出差錯!
十三卻有些心煩意亂,來回走兩步:“我們能悄無聲息殺死軒轅明珠的幾率有多大?”
眾人都愣住,孫文馥和孫文慍都愣住,殺公主?
沈修易不解:“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殺軒轅明珠?”
十三皺眉:“不說侯府兵權,如今的軒轅明珠獨立傭兵百萬,她是個變數,我總是不安。”
舅舅知道軒轅明珠的身世,軒轅明珠就一定不敢讓舅舅活,到時候只怕軒轅明珠會先一步在路上下殺手,亦或者,她狗急跳墻,鋌而走險,會在獄里動手!
靜姝搖頭:“公主府有朝少陽坐鎮,圣宮里更是強者無數,出得圣宮又有侯府的人庇護,我找過很多次機會,都無從下手。”
孫文馥和孫文慍都聽傻了,靜姝不是圣后的婢女嗎?為什么要殺明珠公主?
就是沈修易都不解:“我記得你那些年和軒轅明珠關系不錯的。”
十三涼薄一笑:“我用我的所有養出了一只白眼狼,最后那狼反咬一口,害我家破人亡,你說我和她的關系還能有多好?!”
就在十三話落,復仇的一個將軍慌張跑進來。
十三一頓,“何事?”
“圣界傳來消息,前丞相朝婧痕畏罪自縊于天牢!”
“留在圣界的暗哨說,軒轅明珠深夜入過一趟天牢后,丞相便自縊于天牢之中!
圣宮門外,十三一身孝服,筆直立在宮殿外。
“朝家朝暮求見圣皇。”
風吹得十三烏發四散,她卻紋絲不動的立著。
始終隱身在十三身邊的沈修易嘆息一聲:“阿暮,回去吧,人已經死了,你入圣宮又能如何?”
“以你如今的身份出現在軒轅銘庭的面前并沒有好處,你雖然是圣尊的弟子,軒轅銘庭一時不敢拿你開刀,但是軒轅家手段多的是,你不能保證他就永遠抓不到你的把柄!”
“聽話,咱回家好不好?”
十三巋然不動,只繼續道:“朝家朝暮求見圣皇!”
終于,有侍衛出來帶了十三入圣宮,沈修易忙跟上。
十三跟著侍衛走進,圣皇一手端著靈茶壺仰躺在涼亭的軟椅上,腿邊是捶腿的婢女。
緩步行至圣皇面前,十三只靜靜地看向圣皇。
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