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神大人的夢境人生

第十三章 第四夜

很快,整個院子里,就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那些,也無心再抓什么真相了。隊長無奈,便放棄了這次行動,囑咐大家,各自在家,照看好自己。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人心惶惶的夜晚。

那些走了的人,不必說。那些留下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所有人,都在期盼著那些恐怖的事件不要再發生。

夜晚,就在如此的惶恐中,越來越深。

很多人,都沒有睡著,在等待著那個容易出現怪異的時間。

一點,風輕輕的吹著每一家的窗戶。在那個沒有空調,連風扇都是奢侈品的年代,蒲扇,是唯一的涼爽工具。往常,這個時候,人們早已進入夢鄉。而今晚,還有許多的蒲扇在黑暗中晃動著。

有些膽子稍微大一點的人,湊在窗戶上,看著廣場那一端,怪物一般的樓頂。這些住宅樓,都是成四方形,圍著廣場修建。基本上,每一戶都能看到廣場和那棟樓。

出事的那棟樓,原本一樓有人住,出事之后,很多人都搬走了。有的換到其他樓里空著的房子,有的則隨便帶了幾件衣服,出去親戚家里暫避。

于是,那棟樓的寂靜,在深夜里,顯得格外黑暗。

突然,一聲大叫劃破夜空,那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從那棟樓的通道中,跑了出來。身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一邊喊,一邊跑,可是他卻不回家,就像著了魔似的,在廣場繞了一圈,又跑回那個樓的通道中。

這樣的動靜,讓睡著了的人們,和原本就沒睡的人們,心里都一陣的緊張。

這是……又出了什么事了么?膽小的人不敢看,稍微膽子大一點的,就趴在窗戶上看。

很快,那個小伙子,再次從那棟樓里跑到廣場,大喊著什么,誰也聽不清。

幾分鐘,十幾分鐘,簡直就是渡秒如年的難耐。

終于,膽子大的隊長,敲了幾家人的門,一起出來,要將這個已經發狂的小伙子攔住。不要再狂奔了,他身上那些鮮紅的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而他是不是受傷了?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隊長帶著這些疑惑,在操場等待著又跑進樓里的小伙子出來。

果然,很快,小伙子從樓里又跑出來。他腳上的鞋不見了,臉上不知道抹的什么東西,慘白慘白的掛著一抹鮮紅。

“趕緊,抓住他。”隊長一聲令下,幾個強壯的男人,伸手就攔。

原以為,兩個人能夠輕而易舉的攔住他,誰知道,根本攔不住。小伙子就像一頭蠻牛,力大無窮。輕而易舉的就沖開了兩個人的手臂,繼續跑起來。

隊長一看,這不行。四個人就齊上陣。看著小伙子的跑的方向,提前繞道他對面準備包抄。

這小伙,老遠看見就閃身,掉頭逃走。隊長下令,緊追不舍。

于是,這四個壯漢,圍著這位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在廣場折騰了十幾分鐘,才將他逼到一個角落里,圍堵起來。

四個人,一起用力,將他抓住,他發狂的掙扎,嘴里直喊:“快跑,不能住了,要出大事了!”“快跑啊,不能住了,要出大事了……”

終于,他被隊長一行人給抓了結結實實,送回了他的家。

這個小伙子,一進家門,就開始打包行李。

“不能住了,不能住了……”他不停的嘟囔著。書袋網

隊長讓人將房門關好,問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說,只是一直重復著不能住了,要出人命之類的話。

隊長無奈,只好留下陪著他,無論他看到什么,發生什么,此刻,每個人心中,都被陰霾籠罩著。

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另外兩位回家了。

小伙子完全無視隊長和另一個人,只顧著整理東西。他將衣物一會兒裝進袋子里,一會兒又拿出來,一會兒又裝進袋子里。就這樣一直折騰著。

“隊長,這可咋辦呢?你看他成這樣,是不是腦子受了刺激,瘋了啊。”

隊長嘆了口氣,“哎,不知道。我們連他發生了什么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怎么幫助他。這幾天發生的怪事,真的也是有些蹊蹺的。”

“隊長,說實話,這么恐怖的事情,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我老婆今天和我商量著,也想先去她娘家避一,畢竟,我們孩子也還小。”

“是啊,我理解的。原本這里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如今又出現這樣的事情,行吧,你們什么走啊?”

“明天,隊長,你呢?要不要也找個地方躲躲?”

“我就不用了,我想留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又沒有老婆孩子,家人什么的都在外地,一個人,不怕的。”

這兩個人,在夜里的對話,有些無奈。但在那個年代,這樣沒有科學解釋的事情,都是神秘的,都是能夠讓人們產生畏懼的。

隊長回頭,看著這個小伙子,對隊友說:“你看,剛子才二十多,這要是被這件事嚇傻了,多可惜。”

“誰說不是……那,隊長,我先回去了,你要不要也一起走?看著他這樣,還挺瘆人的。”

“你先回去吧,我在陪他一會兒,等會兒他沒事了我再走。”

隊友點點頭,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二十多歲的剛子和隊長。

“剛子,你能告訴叔,你到底怎么了嗎?”

小伙子停下手里的活,轉身,看著隊長。隊長這布滿滄桑的臉上,皺紋深如溝壑,一看就是久經滄桑。

小伙慘白的臉,鮮紅的嘴角,破破爛爛的衣衫,干枯的雙手……

他對著隊長,慢慢的裂開那殷紅的嘴角……

“叔,你真的想知道?”這句話,讓隊長有些不適應,一股子寒意從腳底升至腦門。

這聲音簡直就不像是一個活著的人,那種陰森,那種空寂,那種邪惡,那種貪婪……

隊長大叔,活了五十多年,也沒見過像他一樣扭曲的臉,和那種奇怪的音調。

小伙子正咧著嘴,沖著他笑……

隊長定了定神兒,有啥可怕,不就是臉上抹了一層白灰么?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