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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方昕遠終究還是厚著臉皮留下來吃飯了。
由于他今個兒的的確確也是幫了忙干活兒的,故莊氏也沒好提什么意見,任由他蹭了這頓飯。
但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下午的宋春風,卻是沒落得吃。
因為李氏發了低燒,他趕回去照顧了。
不得不說,宋春月出嫁之后,宋春風的改變,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的確孝順聽話了許多,在家里也不再端著一副大少爺的模樣,一改從前什么都不干的吊兒郎當模樣。
飯后,送走了無恥的方家少年,江櫻便提議道:“奶娘,我吃的有些多,想出去散散步。”
莊氏點頭允許了,并道:“那你便去院子里走一走吧,我去將碗碟給洗了,再給你燒熱水沐浴。”
“奶娘,我想去外頭走走……”江櫻糾正道。
確切來說,她就是想去錦云胡同轉轉!
“那可不行,你這腿不能走長路,你就在院子里走上幾步得了。”莊氏很沒商量地說道:“再者說了,這外頭天都黑了,你一個人出去我也不放心——”
江櫻聽罷只得點了頭,嘆著氣去了后院。
罷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機會呢。
奶娘說的對,腿上的傷才是最要緊的。
次日,晨光明媚。
江櫻推開窗,正巧得見窗外的臘梅開的正好。
心情不由地也跟著越發的好了。
深深吸了一口窗外帶著梅香的清新空氣,江櫻伸了個懶腰,又靜站了一會兒,方打算提步去耳房洗漱。
只是,腳下剛一動,江櫻便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完了,昨日搬家之時,她為了不引起恐慌,便聽從了奶娘的建議,將白宵帶去了空間菜園里藏著,打算等沒了人再給放出來——
可昨日先是忙著搬家,后面又忙著……忙著吃,再后面則是忙著……想晉起了。
一來二去的,竟然是將白宵給忘記了!
怪不得她一起牀往牀上一看,總覺得少了什么似得呢……
江櫻懊悔地拍了拍額頭,連忙關好了門窗,閃進了空間菜園里。
“白宵——”江櫻試探的喚了一聲,生怕白宵會同她鬧脾氣。
畢竟算一算,從昨個兒半下午到現在,這貨可是一丁點東西也沒吃著。
一聲熟悉的低吼聲傳來,像是在回應她。
江櫻從這聲音里聽出了不對勁——好似沒有生氣?
而且還十分愉悅的樣子。
江櫻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去,最終在空間小湖邊邊的青草地上,發現了以一種極為妖嬈的姿態橫臥在那里的白宵上……
白宵舔了舔嘴巴,又沖著江櫻嗷了一聲。
江櫻又走近些,才發現它的肚子圓的驚人,猶如懷胎八月……
這貨是吃了什么?
青菜嗎?
餓到葷素不分饑不擇食的地步了嗎……
可哪兒來的腥味兒?
江櫻吸了吸鼻子,轉頭一瞧,便見湖邊堆著一小堆魚骨魚刺——
再看一看白宵的肚子,江櫻頓時明白了。
合著人家是自己下湖捉魚吃去了?
望著白宵,江櫻生出了一種孩子真的長大了的欣慰感。
多虧了晉起這些日子來的嚴加管教,白宵已經褪去了起初的嬌氣,成長為了一只真正的糙老虎……
只是這小湖里竟然還有魚?
之前她倒是沒有注意到。
此刻定神細細地看了看,清澈的湖底果然有著魚兒在歡快地游動著。江櫻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兒,方轉頭對白宵說道:“走,咱們回去吧?”
白宵自是不知道這座菜園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它只知道這里頭的魚特別的好吃。
這里的太陽特別暖和,一直都不落山。
還有這里的草地,又軟又密。
現在外頭哪里找得到這么青翠的草地——
是以,當江櫻伸手要將它拉出空間菜園之時,白宵斷然地甩開了江櫻的手,咕噥著在草地上滾了兩圈兒,舒坦的瞇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江櫻看得有些心涼。
才在這兒呆了半天,就不愿意搭理她了?
“真的不走?”
白宵晃晃腦袋,繼續在草地上打著滾兒。
江櫻看著它那圓的過分的肚子,生怕被它滾出個萬一來……
它既是愿意呆在這里,不出去便不出去罷。
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煩。
到該吃飯的時候再送點吃的過來便是了。
江櫻這么想著,便放心地出了空間菜園。
空間菜園里四季溫暖如春,要比現實里暖和上多倍,這樣乍然轉換了所在的環境,江櫻一時未能適應,打了個大大的寒噤。
“櫻姐兒,起來了沒有?”這時剛好莊氏在外頭叩了門。
“起了。”江櫻應了一聲,去開了門。
“早飯我做好了,你快些洗漱洗漱去吃飯吧。”莊氏站在門外,一說話便呼出一大口白汽來。
江櫻點頭答應著,即去了耳房洗漱。
可當她收拾好之后,來到了吃飯的后堂之時,卻只見了樊氏和阿芙、阿宇一家三口兒坐在飯桌旁。
“樊嬸兒,我奶娘呢?”江櫻一面坐了下來,一面同樊氏問道。
樊氏將一碗粥往江櫻面前推了推,邊答道:“方才春風那孩子過來了,好像說李大嫂的燒還沒退下去,莊大姐聽了放心不下,便隨他回鎮子上瞧瞧去了——”
江櫻了然地點頭,心里也有些擔憂。
發燒不是大病,但若是燒一直不退,卻是極折磨人的。
“你也不用太擔心,發個燒罷了。”樊氏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出言安慰道:“或許是春風那孩子不太懂得怎么幫人退燒,李大嫂又過于節省不肯花錢請答復,一二來去的才給耽誤了。莊大姐既是去看了,必是會幫著請郎中的,你不必太過擔心了。”
樊氏說話向來溫聲細語,十分溫柔,江櫻聽著她這番話,心情不禁就平靜了下來。
樊氏見狀便笑著道:“快些吃飯吧,今個兒這醬菜是我做的,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江櫻笑著點頭,伸出了筷子。
半個時辰后。
方大和方二來了飯館里,打開了大門開始迎客。
不多時,莊氏也從桃花鎮上回來了,卻沒見宋春風跟著一道兒回來。
江櫻忙迎了上去,問道:“奶娘,嬸子怎么樣了?”
“請大夫看過,又喝了藥,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春風在家里照看著——”說到此處,莊氏既氣又無奈地道:“李大嫂這個人,節省了一輩子,回回生病都是這樣,非得拖的不能再拖了,才肯請郎中過來看!怎么說她都改不了!總要有一天得讓她在這上頭吃次大虧,她才能長個記性!”
罷了忙又道:“呸呸呸,你瞧我這說的什么胡話!”
便又忙著念了一大串“大吉大利百無禁忌”云云。
江櫻在一旁聽得失笑連連。
奶娘這張嘴向來是這樣,會這樣說,也只不過是擔心李嬸罷了,并無什么惡意。
“好了,待會兒該來客人了,奶娘先去廚房準備準備。”莊氏對江櫻說道。
江櫻點著頭,剛說要去幫著洗菜,卻見自外頭走來了一位婦人——
江櫻愣了愣。
這不是韓府廚房里的余氏嗎……
這一大早的,她過來做什么?
買糕點嗎?
余氏見到她,也是愣了愣,隨即便恢復了一貫的冷傲尖酸嘴臉,瞥了江櫻一眼,便要往里走。
江櫻當她是來買糕點的。
她卻也當江櫻是來買糕點的。
“余大妹子來了。”剛欲往廚房去的莊氏聽到腳步聲回了頭,見到余氏,便打了個招呼。
“莊大姐。”余氏還算有禮的同莊氏點了頭,但眼底的倨傲與不屑,卻是恰好落在了江櫻的眼中。
雖然江櫻真的很不能理解,她究竟是有什么值得倨傲的……
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奶娘同余氏之前的稱呼是怎么回事?
難道二人認識不成?
江櫻疑惑地看向莊氏。
莊氏這才同江櫻解釋道:“櫻姐兒啊,這就是咱們飯館里新請來的廚娘,姓余,你日后喊她余嬸便是了——”
江櫻聽的目瞪口呆。
這是怎么回事兒……
她不是在做夢罷?
余氏,韓府廚房的紅案管事,竟然來了她這小飯館里做廚娘?
這么說,她是被韓府趕出來了嗎?
江櫻絕對不信她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畢竟依照余氏這性子,這么多年沒被趕出來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
江櫻并不知余氏被趕出來是因為二房的衰落,只當是她的性格使然。
“余大妹子,這是我家姑娘,是我們江家一江春的繼承人,也就是這兒的小掌柜。”莊氏玩笑一般說道,臉上帶著笑。
“什么……”余氏不可置信。
她一開始當江櫻是來買糕點點心的。
方才聽莊氏同她介紹起自己,便當她也是在這兒飯館里做事的。
卻沒想到,近來在肅州城中炙手可熱的一江春……竟然是她開的?!
余氏也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余大妹子,廚房里已經開始準備了,你先進去吧。”莊氏看著臉色變幻個沒停的余氏,若有所思地說道。
余氏點著頭,幾乎是片刻都沒再停留,便疾步走向了后院兒。
“櫻姐兒,你們之前認識?”待余氏離開后,莊氏方朝江櫻問道。
江櫻點點頭,只道:“之前她也是在韓府后廚做工的。”
卻沒有說出余氏曾經如何為難陷害她。
這倒不是江櫻藏得住話兒,而是她真的擔心,她將情況同莊氏說了,莊氏會立即沖去廚房,拽著余氏的頭發將人拖出來……
奶娘的暴力,她是很清楚的……
“原來是這樣……”莊氏不疑有它的點了頭,“這倒是巧了。”
可不是巧了么……
只是她不覺得這個巧合是什么好事。
江櫻抿了抿唇,心中暗暗思量著。
午間,一江春大堂之中人滿為患。
后廚房里里亦是忙的熱火朝天。
江櫻由于腿上有傷,被莊氏勒令坐在前堂柜臺后算賬,不許跟進廚房瞎忙活。
江櫻便也乖巧的坐著算賬,沒有跑去后廚房湊熱鬧。
直到她將這月的賬目全部理清,將賬本合上——
“你可算是看完了!”一旁的梁文青早已不耐煩,見江櫻放下算盤合上賬本兒,忙就扯了她道:“走,咱們去后頭踢毽子去——”
今個兒宋春風留在家里照顧李氏,沒到這兒來,她無事可做,實在是無聊透頂了。
見梁文青這副閑的發慌的模樣,江櫻不疾不徐地推開了她的手,道:“等會兒,我得先去廚房看看。”
梁文青撇嘴道:“不是請了廚娘嗎?哪兒還有你的事兒?”
“就是因為請了位廚娘,才有事兒呢……”江櫻撫平了微皺的前襟說道。
梁文青聽得云里霧里的,卻見江櫻已經走出了柜臺后,朝著后廚房而去。
“爹,那你陪我踢毽子去!”梁文青無奈之下,只得拉起了梁平。
“哎……你這孩子,爹哪里會踢毽子啊!”被拽起了身的梁平,無奈的直搖頭。
“得了吧您,別裝了,莊嬸兒都同我說你,爹你年輕的時候毽子踢的可好了!”
“這……”梁平紅了半張老臉。
當年他為了迎合莊氏的愛好,的確是苦練了許久踢毽子大/法……
只是自從莊氏走了之后,便沒有再踢了——
梁鎮長被閨女拉著去了后院兒踢毽子,江櫻則是真的去了后廚房。
一進廚房,便瞧見了靠在灶臺后催促著樊氏切菜的余氏。
那頤指氣使的模樣,讓江櫻險些以為自己是又回到了韓府后廚房——
江櫻一臉平靜地走了過來。
余氏挑挑眉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心底有些心虛,所以面上才要表現的更為不屑一些,用以掩飾這份心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嬸子你來我們這兒做廚娘的吧?”江櫻笑瞇瞇地問道,一副無害模樣。
“掌柜的有什么吩咐嗎?”余氏話語雖還算恭敬,但口氣卻是陰陽怪氣兒的。
“吩咐倒是不敢。”江櫻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只是瞧著你往這兒一站,指揮著別人做事,與其說是廚娘,倒更像個管事的?”
余氏頓覺被戳到了痛處。
一旁的樊氏隱隱覺察到了江櫻話里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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