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計

346:美食的誘\惑

346:美食的誘\惑

346:美食的誘\惑

江櫻見孔弗并沒有著急的意思,不緊不慢地吃著飯,便也沒有催促他,只暗下有些納悶,晉余明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

從清波館回晉國公府縱然是乘馬車,那少說也要近一個時辰的功夫,來了又回,估計得大半夜了。

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啊?

可對待這些事情,她向來是有著不過問的分寸,加上不愛自作聰明,知道自己所能想到的祖父必然也早已想到,于是只老老實實地陪著孔弗和狄叔吃完這頓飯,并未多說多問。

飯后,孔弗也未有刻意耽誤,帶著狄叔去了前廳見晉余明,臨走前不忘交代江櫻回房早些歇息。

江櫻應下來,本想將飯桌收拾干凈,卻無奈阿緋和阿黛兩個小丫鬟手腳過于麻利,她才將將與孔弗說完兩句話,目送著老人出了飯廳,再一回頭,便將兩個小丫頭已將飯桌收拾的干干凈凈,一人捧著一摞碗碟要往廚房去。

江櫻樂得輕松,也不愿跟她們搶活兒干,只在飯廳小坐了片刻,便回了托月院。

至于晉余明和孔弗聊了些什么,又聊到了什么時辰,她便不得而知了。

次日早,江櫻起床之后的狀態卻不太好。

對鏡而照,眼睛微紅,面色也不甚好,一看便知是昨夜未曾睡好。

“姑娘,您昨晚可是沒睡著?”一側的阿緋滿懷關切地問道,眼中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試探之意’。

“昨日夜里好像隱約聽到外頭有些響動……”江櫻道:“也可能是我聽錯了罷,只是我這個人睡眠向來的淺,但凡有一點兒動靜都會睡不好。”

在這一點上,她向來最崇拜的就是奶娘和春風了。他們擁有著雷打不醒的強大特質。

“啊……”阿緋年紀還小,又沒經過刻意的壓制本性和苛刻的訓練,故而并不擅長隱藏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此刻她聽完江櫻的話,露出的是一臉訝然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姑娘方才說……她睡覺睡得淺?

可是昨夜的動靜,根本不小啊。

她和阿黛都被驚醒了。

除去一番打斗不提,就連屋頂上的瓦片都被掀飛了好幾塊。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其中有兩塊。就是砸在了姑娘的門前。

……這當真是‘隱約有些響動嗎’?

都沒有人告訴過姑娘,她睡起覺來沉的就跟……就跟一頭豬似得嗎?

不,怎么能將姑娘比喻成豬呢?

呃。可她真的找不到旁的比喻了!

這些江櫻的確是不曾得知了。

從來沒有人跟她反映過這一點。

而她本人又習慣將所有驚擾到了她的大動靜過濾成細微的小動靜,故而一直認為自己不經吵,但凡有點兒動靜就會被驚擾到……

想到昨夜先生交待了她們勿要將此事告知姑娘,阿緋恐繼續這個話題會泄漏出更多的情緒。故而拿起了江櫻面前梳妝臺上的象牙梳,繞到了江櫻身后。埋下頭道:“那奴婢先給姑娘梳頭發吧,待去前廳跟先生共用了早飯,回來再好好睡一覺補一補就是了。”

江櫻隨意地點頭,往背后的椅背上一靠。任由阿緋動作輕柔的為她梳發。

可事實證明,吃完早飯之后,她也沒能逮到補覺的機會。

因為這邊才剛用完飯。將祖父送出了家門去,那邊便迎來了上門的客人。

客人不是來拜訪先生的。而是專程過來找她的。

“昨晚上去榆樹胡同找你,聽說你來了清波館小住,我起初還不大信吶,合著還真躲到這兒來了——”

花廳中,來人笑著說話,是江櫻已有些時日沒有見過的華常靜。

華常靜打理家中生意,經常性的外出,一個月能留在京城的日子通常三根手指就數的過來。

雖然她與江櫻在外人眼中都是不肯恪守女子三從四德的‘行商女’,可江櫻卻明白,在做生意上頭,她差了華常靜簡直不是一個十萬八千里可以描述得了的。

她開酒樓一方面是為了傳承江家祖業,另一方面不過是愛好使然,想將更多更好更新鮮的美食分享給更多的人。

而華常靜才是真真正正,能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對這個行事作風較尋常女子多了一份灑脫爽快的女強人,江櫻向來是本能就愿意接近的,更何況……華常靜回回從外面回來,十有*都會給她帶上一些不曾吃過的新鮮吃食。

故而此刻一見到華常靜的人,江櫻也顧不得去追究她話里的調侃之意,而是笑著問道:“華姐姐什么時候回來的?”

是了,這貨在吃了華常靜幾回東西之后,稱呼已從華姑娘改成了華姐姐,讓華常靜連道這小姑娘當真是容易收買的很,幾樣吃食就能給收服的服服帖帖了。

“昨日晌午剛回來的,這回走的不算遠,就在臨邊幾個縣城轉了個來回,也沒給你物色到什么新鮮的好吃的,不會怪我吧?”華常靜張口便來了這么一句,生怕說晚了江櫻會不高興似得。

江櫻顯得十分‘大度’的搖了頭,末了卻咧嘴一笑,道:“下回出遠門兒記得給我帶就成了。”

華常靜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張口卻是道:“下一回確是要出一趟遠門的,當地的特色吃食也是數不勝數,記得上一回過去是五年前跟著我爹一道的,呆了半月,結果走的時候連來時的衣裙都穿不上了——”華常靜笑言道,并一臉回味無窮的表情接著說道:“那里的熏羊肉是出了名兒的,還有灌湯包子和月牙兒燒餅,都是一頂一的好吃!”

這些聽著怎么那么像是陜西那邊的吃食?

江櫻覺得口水都塊要不知羞恥的流出來了,當即顧不得去多想,連忙地道:“那華姐姐一定記得給我多帶些回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期待滿的都要溢出來了,亮晶晶的,落在華常靜的眼中,活像一頭好久沒有吃過東西的小獸。

華常靜笑著咳了兩聲,卻是道:“帶自然是能帶的,但這些東西你知道的,不能久放。就算是給你快馬加鞭的送回來。可但凡再加第二回熱,那味道就不一樣了。”到最后又一臉遺憾的說道:“那哪兒能跟熱乎乎香噴噴的剛出鍋的比?”

是啊。

這些最基本的常識,江櫻自然是有的。更何況是跟吃的有關,可她剛才被華常靜一番話勾的饞蟲都出來了,哪里想到那么多,眼下經她一提醒。方覺十分遺憾。

太可惜了。

見她露出一副難以遮掩的失落表情,華常靜強忍住要發笑的心情。明知故問道:“真的很想嘗一嘗?”

“……倒也還好。”江櫻口不對心,怕給華常靜帶來壓力。

華常靜豈能看不出來,于是建議著道:“那不然你跟我一道兒過去吧?”

“啊?”江櫻聞言一愣,一臉反應不過來的表情看著華常靜。

“反正你短時間內怕也不能回酒樓里了。在清波館里一個人呆著也是無聊,倒不如隨我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吃吃好吃的,豈不比成日一個人悶在這里強?”

江櫻倒不是太介意短時間內能不能回到酒樓里。畢竟現在酒樓里有奶娘和梁叔,又多了方大和方二,無需她來操心,至于呆在清波館里覺著無聊,總有方法在廚房里打發大把時間的她倒也不覺得。

散心的話,她倒也談不上有多苦悶。

可……吃吃好吃的……這一點是真的打動她了。

沒錯,她動心了。

華常靜又道:“再有媒人上門,也可讓嬸子他們直言你不在京城,無法安排了解詳具為由拒了她們了,如此一來,不是省事多了嗎?”

“我覺得……”江櫻表情猶豫。

華常靜連忙笑問道:“你覺得如何?”

江櫻思忖了片刻之后,終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華常靜聞言一愣,繼而“哈哈”大笑了幾聲,拍了拍江櫻的肩膀,說道:“這辦法絕對是行得通的,你回頭抽空跟嬸子他們好好商量商量,若他們不同意的話,你再告訴我,我來說服他們。這回我得在家中多呆上些時日陪一陪我爹,離商隊啟程約莫還剩下十來日的時間呢,不急——”

這事情辦得叫一個漂亮,連后顧之憂都給她攬下來了。

江櫻內心不由地升騰出一股感動來,同時,不免被這種氣氛渲染的對此行充滿了期待……

今日的清波館也當真熱鬧,江櫻送走了華常靜,卻又等來了梁文青。

不同于華常靜這個極度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感的知心姐姐,梁文青的出現,帶來的首先是一通問罪。

“好啊你,搬到這兒來住,也不事先跟我說一聲兒!虧得你前天晚上還說我是家里的公主呢,有你這么對待公主的嗎”梁文青顯得委屈而憤懣。

江櫻啞然地看著她。

她錯了還不成嗎?

她真的不該用‘公主’這個梗的。

這姑娘顯然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公主身份里無法自拔了啊……

江櫻覺得這樣下去恐怕不行,她需要幫助這個姑娘盡早從這過分的自我臆想中脫身出來。

于是,她長了些‘氣焰’,假意皺著眉反問道:“家里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我搬到這里來也是無奈之舉,再者說了,我走的時候你睡的正香,我哪里敢去打攪你?”

緊接著,又不講理的‘反咬一口’,“你若真在乎我在不在家里住,又怎么會到今日才找過來,你昨天一整天刨去睡覺之外,都干什么去了?”

“我……”梁文青被她這么一句話給問住了,仿佛自己立即成了心虛的那一方。

而事實也的確是因為昨日下午春風從藥行里回去了一趟,她不想錯過相處的機會……所以才沒有過來。

“我……我有要緊事。”梁文青不擅撒謊,一句要緊事便泄漏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江櫻心下了然,卻也沒有咄咄相逼執意拆穿,她本意便是為了煞一煞梁文青的威風,便岔開了話題道:“你來的正好,我今日/本也有事打算回去一趟的,既然你過來了,便與你說了吧——”

“說什么?”梁文青果然因為心虛不再問罪于江櫻,見有臺階,立即順勢而下。

江櫻便將她欲與華常靜一同去外地的打算告知了梁文青。

話中自然少不得一番解釋與掩飾,只稱自己是為了避一避風頭,而絕口不提是被華常靜拋出來的那幾樣美食勾去了心神。

最好的閨蜜要拋下她去外地,梁文青起初自然是極不樂意的。

可她……又總不能跟著一起去。

江櫻看重美食,她看重的卻是心上人宋春風。

春風還在這兒,她怎么能跑去外地?

江櫻從她的表情里便將其想法窺知的一清二楚,當即戲言問道:“你要不要跟著我一道兒去玩玩?”

梁文青忙不迭搖頭。

“為什么?”江櫻明知故問。

“……我,那個……”梁文青支吾了一番,方胡謅道:“我也想去,可我近來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說你要往北邊去?那可不行,北邊兒現在可還冷著呢,我受不住的……下回,等下回我再陪著你一起去吧?”

江櫻“哦”了一聲,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失落。

梁文青見狀,忙地又是一番解釋安慰。

江櫻面上不為所動,心里卻已經笑倒又爬起來了好幾個來回。

“要不然這樣吧?我回去問一問大夫,如果我好生養著,十來日能不能恢復的過來?”梁文青沒了轍,隱隱有了妥協的意思。

江櫻見差不多了,忙地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

梁文青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她容易嗎?

不對啊。

她今日過來,不是興師問罪來了嗎?

怎么反倒鬧的如此狼狽不堪,低聲下氣起來了?

說好的她是家里唯一的公主呢?

梁文青癟了癟嘴,十分泄氣的模樣。

而令江櫻意外的是,莊氏與梁平聽說了此事之后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而真正持了反對態度、且十分堅定的,竟是她的祖父孔弗。

ps:謝謝夜荷聞香和玄飛的各2張月票,還有熱戀打賞的平安符,謝謝大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