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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出格”

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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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童點頭。()

之前晉覓鬧那一場的時候他們都在,是也多瞧了那位被晉覓稱作‘孔家嫡脈孫女’的姑娘兩眼,故而很有印象。

“他們去了何處?”

“下樓往后院的方向去了——”侍童伸手指道。

后院?

“江姑娘多次避開我晉家的示好之意,究其原因竟是為了我那庶出的堂弟?”

晉覓因為醉酒的緣故,腳步十分虛浮地朝著江櫻走過來,口氣諷刺地說道:“這可真是物以類聚——”

閣樓大堂中,江櫻被人反手綁在高椅上,口中塞了棉布,動不得亦出聲不得。

起初她縱然是驚惶于自己大意中計,卻沒想到晉覓竟會讓人將她縛住,如此膽大包天,難道他就不曾考慮過后果嗎?

但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眼下的晉覓已被酒勁激昏了頭腦,原本就不擅長考慮大局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而一個蠢人,尤其還是喝醉了酒的蠢人,一旦不受控制起來,那根本就與瘋子無異!

江櫻甚至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對自己做出什么樣的舉動……

晉覓早已屏退了隨從,命他們去外面守著,此刻他搖搖晃晃地站在大堂中央,手中還提著一壺酒。

他臉色醉紅著,似乎并不急著要‘處置’江櫻,又像是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置’她,他環顧了一番四周,而后走到燭臺旁,將手中的酒壺擱下,取了支燒得正旺的紅蠟握在手中。步履緩慢地朝著江櫻走了過去——

一面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本公子就想不明白了,怎么那個卑賤的西陵孽種什么都要跟我搶?先是在府里,后是祖父……再是在軍營里,竟然人人都稱贊他……說他行事周全,說他驍勇善戰,說他有世家風范……呵呵,真是可笑。”

“這回更是好了。他在筠州憑著西陵之力打了勝仗。收服西蠻,光彩的很……而我呢?不過是奉命回京守孝罷了,卻被祖父來信大罵了一頓。不光是祖父……現在全軍營上下、乃至整個風國……有哪個是沒在背后笑話過我晉覓的?”

“這不公平……”

“可甚至還有人拿他跟我做比較,竟說我不如他!他一個出身卑賤的庶子,一出生便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有什么資格跟我相提并論?”

“他有什么資格!”

看著逐漸激動起來的晉覓。江櫻心下微震,被捆在椅背后的手暗中掙扎著嘗試逃脫。

無論晉覓的目的是什么。她多留一刻,危險便會多加深一分。

用來捆綁住她雙手的是一根粗糙的麻繩,沒掙扎上幾下,衣袖便被動作抽出。麻繩直接接觸到皮膚,很快就磨破了一層皮,每動上一下。疼痛感便會在原有的基礎上疊加。

但與心中的恐懼相比,眼下這點疼痛對江櫻而言根本是微不足道。

在她暗下的掙扎中。一直喃喃自語,聲音忽高忽低的晉覓卻忽然走了過來。

江櫻以為是惹了他的注意,連忙停下手上的動作,身體因為緊張的緣故繃得緊緊的,一瞬不瞬地看著朝她走過來的晉覓。

過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的晉覓卻并未發現她的動作,而是來到江櫻面前忽然傾身下去,距離近在咫尺、目光陰冷地看著。

在他手中燭火的照耀之下,映入江櫻眼簾的是一張因為嫉妒和怨恨而顯得格外猙獰的臉龐。

滾燙的呼吸帶著濃重的酒腥味噴灑在江櫻的臉上,讓她胃里一陣作嘔,臉色更加白了幾分。

“還有你——”

晉覓將手中的蠟燭往江櫻面前移了移,火苗甚至就要舔上她的臉,他聲音沉沉地問道:“你以為攀上了孔家這棵大樹,就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竟三番兩次的避開我晉家的示好之意,是連本公子也瞧不上眼?嗯?”

說話間,蠟燭又離江櫻的皮膚近了一些,火苗烤灼之下,她臉上已是一片燒紅的顏色,拼力地將臉側到一旁去。

晉覓卻伸出另一只手去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視著自己,獰笑著道:“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你真以為本公子能看得上你嗎?他晉然又是什么東西,你當他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我告訴你,若非是看上了孔家所能給他帶來的助力,他會放著祖父暗中安排的謝佳柔不要,卻偏偏與你牽扯到一起?”

他手上力氣漸重,江櫻疼的皺起眉,卻全然不曾將他的話放在耳中。

她和晉大哥的事情,他知道個屁啊!

一副自以為看透全局的姿態,不過是目光狹隘罷了,晉大哥豈會與他一樣,目光僅僅局限于這小小的格局當中?

這番井底之蛙的幼稚言論,她聽得尷尬癥簡直都要犯了好嗎?

想到眼下畢竟是個危急的境地,江櫻只有強忍住要對晉覓翻白眼表達鄙夷之情的沖動。

而她的這種‘愛答不理’的反應態度,卻不慎進一步激怒了情緒不穩的晉覓。

“……你看不起本公子?”晉覓口氣森冷地逼問道。

江櫻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她……表現的就這么明顯?

“你憑什么看不起我?”晉覓捏著她下巴的手越發用力,江櫻疼的冒了冷汗,被縛住的雙手握成了拳。

晉覓緊緊地盯著她,臉漸漸湊近。

二人相隔不足一指之距,晉覓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入鼻,這種味道與他常聞到的那些或甜香,或妖嬈的脂米分香氣全然不同,而是一種極為自然的淺淡花香,離的近了,還能聞到摻雜在其中的女兒體香。

晉覓深深地嗅了一口,表情莫名的松緩了許多,望著她因為火光烤灼而泛紅的細膩皮膚。像是一顆剛剛成熟還泛著紅的蜜桃,再又一雙晶亮的似要滴出水來的曜曜杏眸,眼中顏色不禁漸漸變了變。

被他這么盯著,江櫻只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之前怎么沒發現你比那些庸脂俗米分要耐看上一些?”

他口氣里含著一種江櫻從未接觸過、但直覺就不太妙的波動。

心驚膽戰間,只見晉覓的臉又在眼前放大了幾分,近的似乎隨時都要貼上來一般——

“他有沒有碰過你?嗯?”

晉覓瞇起眼睛,聲音低的像是曖/昧的耳語。

被捏在手中的下巴皮膚滑嫩。他拿指腹輕一摩挲。眸中顏色更重了幾分。

江櫻既是反感又是驚怒,她何嘗能料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荒唐的地步!

她幻想過會被逼問晉大哥的目的,甚至是會被這心理扭曲的中二少年暴揍一頓解氣。卻死活也沒想到竟會被輕薄!

這畫風轉的是不是太快了?

情急之下,江櫻顧不得許多,為了避免與晉覓有上肌膚接觸,猛地往一側使力。椅子重心不穩之下,忽地朝著右邊傾倒而去!

“哐當!”

門外守著的兩名隨從聽聞到動靜。忙地隔門詢問道:“大公子?出什么事了!”

“沒事!”晉覓忍怒的聲音自門內傳出,繼而又吩咐道:“都給本公子滾遠一些,去別處守著!”

“大公子……”隨從有些猶豫。

這件事情顯然是不宜鬧大的……

本以為大公子讓他們將江姑娘騙到這里,只是為了求證事實。再者頂多是撒一撒脾氣,可眼下看來大公子的目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

“滾!”

晉覓不耐煩的聲音再度傳出。

隨從二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微微搖頭。

“是。”

古再麗順著侍童手指的方向一路來到后院。卻發覺令溪小苑的后院并非待客之處。

莫說包廂了,就是連后堂也沒能瞧見是設在何處。

沿路都是些花草樹木。偶爾也有一兩株奇花異草,故而只算得上是一座沒有太過刻意打理過的后花園。

偶爾一兩盞照明用的石燈卻也相隔甚遠,光線全然不同于前院的明亮,顯然是不常有人會來的樣子。

所以,晉二公子為什么要邀江櫻到這種地方來談事?

這像是……正經談事的地方嗎?

古再麗面色怪異地想著,若非是知道晉起絕非是那種登徒浪子,她甚至不得不懷疑其動機了。

但此情此景,她又著實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一種猜測漸漸地浮上了她的心頭——

如今想來,很多事情都有著蛛絲馬跡。

譬如江櫻失蹤被尋回的那個雨夜里,晉起似乎格外的不平靜,雖然沒有外出尋人,但卻堅持在太守府里等了整整一日——當時眾人只當他是在等應王子回來,可常以各種借口出入晉家軍營的她,卻在偶然之下得知晉起與西陵應王子的關系并不融洽。

既然如此,何以在西蠻投降當日、百忙之中如此耐心等候應王子?

還有,那日她跟著兄長一同前往營中,為晉起送還衣物,當時應王子先行一步進了營帳,似乎喊了一聲江櫻的名字,而那時站在她面前的晉起,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似要立即進去一樣。

雖然及時收住了,但她還是十分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只是當時的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細想太多。

再有就是江櫻,在聽聞她表達了對晉起的傾慕之意之后,那種毫不相讓,卻又毫不相爭的態度……

為何是那樣的反應?

她先前一直想不通,但眼下卻近乎明了了。

若這二人早已情意相通了呢……?

那江櫻自然是不屑于她相爭的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古再麗便覺得一刻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望著前方蜿蜒卻并無岔路的卵石道,古再麗屏氣凝神了片刻。

偌大的后院,卻只這一條路來回,順著一直走下去,沿途必能見著相見之人。

真相究竟如何,根據當時情形,應也不難判定吧?

古再麗手中的拳頭松了又握,最后卻還是朝著前方邁開了腳步。

還未行到百步,便隱隱聽到前方有了人的腳步聲。

古再麗立即止步。

傳入耳中的是男人的聲音。

“老六……你說大公子不會真的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吧?我這心里還真是沒底啊……”

“應當不會……大公子還沒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那江姑娘是什么人,動得不動得,難道他會不知道嗎?”

“話是這樣說,但大公子也一向沒少做過沖動糊涂之事……若到時晉公怪罪下來,我們定也脫不了干系……”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又不知道大公子要做什么,只當他是想請江姑娘吃杯茶水而已。”

“這話什么意思……大公子可從沒說過要請江姑娘喝茶啊。”

“……你腦筋怎么這么死?”

“你倒是說明白點啊!”

“噓……有人。”

二人聲音驟止,恰巧途徑一盞石燈旁,借著燈火打量,只見迎面行來了一位女子。

古再麗也打量了他們一眼,隨后便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去。

應當是沒聽到什么。

兩名隨從松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聽得他們的腳步聲漸遠,古再麗臉上方露出驚異之色來。

她方才并非是完全沒有聽到。

甚至,她聽到了一大半……

這兩人口中的‘江姑娘’,會是江櫻嗎?

可她不是被晉二公子的人請去了嗎,怎么又跟晉大公子扯到一起了?

古再麗心下疑竇叢生,疾步走向了前方那座燈火忽明忽暗的閣樓。

“話說回來,姑娘究竟是去做什么了?怎到現在也不見人回來?”

酒菜已被撤下,收拾利落的桌上換成了新沏的清茶,房中一角燒著安神的檀香,香氣清淡祥和。而與華常靜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的石青往門口處看了一眼,見江櫻遲遲未歸,不免問了一句。

“我倒還想問問你家主子呢,把我們阿櫻拐到哪里去了,還沒給我送回來——”華常靜玩笑道。

“我家主子?”石青愣了一下,遂又問道:“公子也過來了?”

“怎么,你不知道嗎?”華常靜覺得有些稀奇了。

ps:謝謝熱戀和書友151103123013657的打賞禮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