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不飄終于停下,所有人都傻了眼。
有生之年啊。
誰特么見過雷霆在高空里支一鍋的?
大倒是不大,云不飄懸在上頭真跟一只餃子對一鐵鍋,下她,是足足夠了。
藍紫色的雷霆流淌如水,咕嘟咕嘟噼里啪啦冒泡。
水開了。
所有人咕嘟干咽喉嚨。
這一下去,絕對能熟。
云不飄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魅無端眼角直跳,一把抱住商未明大腿:“救救我兒救救我兒——”
商未明冷漠:“怎么,咱過去下一鍋?”
所有人退后一步,又上前一步,怕死,又稀奇。
卿未衍捏著拳頭,思忖著是現在沖上去,還是等會兒瞅準機會把墨傾城救出來。
這樣的雷霆——他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機會。
云不飄的哭聲眾人聽不見,只瞧見她變形的五官,瘋狂搖頭,然后噗嚕——人就掉進去了。
咕嚕咕嚕咕嚕——
云不飄下意識屏住呼吸咬緊嘴,兩腿蹬蹬蹬。
眾人心里就一個想法,想那墨傾城,何等天姿,如今怎么就附身了這么一個——滑稽的東西。
云不飄蹬著腿劃著手,身上疼得酒精燒似的,終于露出頭來,長吸一口氣,咕嚕——又沉了下去。
眾人沉默的看著她浮浮沉沉,如是三次,大概找到感覺了,她勉強平衡著身子往邊緣劃。
這時,異變突生。
一條電光火石的鞭,從她前頭的雷霆里立起來,啪,一鞭子甩過來。
云不飄大驚,下意識含氣下沉,扭屁股逃。
小鞭子一路甩,云不飄一路逃,眾目睽睽之下,在池子里游滿十個來回,終于鞭子收手,云不飄哭啼啼爬上池子。
聲音傳出來。
“要死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回家——”
眾人:...沒缺胳膊沒斷腿,這就完了?
可不就完了嘛,鞭子沒了,池子也干了,雷霆散去,又是一個晴好的夜空。
哦,東方要泛白了,天要亮了。
再看云不飄,除了衣裳破了頭發亂了,連層面皮都沒破。
這下,在場所有人同一個心聲:老天爺的親閨女。
眼神交匯,某些想法默默的按了下去。
同時某些想法默默的升了上來。
再無阻力,魅無端一馬當先把癱在云頭上的云不飄攬在懷里。
“這么好的孩子你也劈,瞎——”
咔嚓一個雷,魅無端撲撲腦袋閉嘴。
眾人看在眼里各有想法。
散了散了,都散了。
“頭兒,我疼死了,你看,我肉都被抽爛了。”云不飄哭唧唧拉起衣袖。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云頭。
只見她小胳膊線條優美,肌膚如雪似玉。
云不飄震驚,這個狡猾的兇手,竟然偽裝現場消滅物證?!
哭暈在云頭。
“頭兒,我疼,我真的疼。”
魅無端:“好好好,疼疼疼,我知道你真疼,誰被雷劈不會疼啊,你忍忍,我這就帶你回去。”
云不飄真疼,皮和肉火辣辣活生生腌在烈酒里似的,骨頭架子被刀刮,后腦殼更像電鉆在鉆。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啊,我連門都沒出哇——”我冤枉啊。
商未明抄著手在一邊撇嘴:“你就是那個不出門還能禍害千里的小禍禍。”
魅無端:“會長——我家孩子還小,有什么你沖我來。”
商未明:呵呵。
云不飄睜著委屈又茫然的大眼睛:“啊?”
猝不及防,眼睛對上一只鏡子。
這是——
“啊——卿未衍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你趁我虛而入——”
還沒走遠的五族眾人:...
又回來了。
卿未衍已經淡定的將鏡鑒收回懷里,仔細等她反應。
云不飄沒反應,她已經被劈得不行了,體內血已空,吐不出來。
卿未衍淡定點頭:“走。”
魅無端黑臉,當老子是你使喚丫鬟?
但又怎樣呢,老老實實帶云不飄回了茶樓。
照鏡子。
鏡鑒里一點反應也沒,卿未衍著急。
“傾城莫不是受傷了?”
云不飄小手端著個茶盤,怕自己會吐血,半天,竟一點不適也沒有。
她道:“不然您回避回避?”
卿未衍:“...”
出了門去立在欄桿邊。
云不飄抓起鏡子對著鏡面小聲喊:“出來吧,你前男友不在。”
鏡面恍恍惚惚,浮出幾根線條來,沒拼成人影,也不是字。
魅無端輕聲輕氣:“劈壞了?”
商未明也覺著是。
云不飄內疚,對二人解釋道:“那陣仗,我哪見過啊,嚇都要嚇死了。掉進池子那一刻,是她幫了我,輸給我一道力,雷霆落在身上疼是疼,但沒死好歹。”
兩人恍然大悟,同時開口:“雷母云。”
什么鬼?
“墨傾城機緣之一,一只可醞釀霹靂的云精。”
魅無端:“書上都少有記載的寶物啊。”
“那么,”云不飄不解:“她自己都能下雷,怎么還死了呢?”
兩人:“...”
“前男友弄死的?”云不飄向外張望。
卿未衍落在欄桿上的手收緊。
“嘖嘖,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云不飄心酸,自己也想嘗嘗被愛人背叛的滋味,可惜,沒有。
商未明一扇子敲她頭上,閉嘴吧,在場加起來也打不過那一個。
云不飄撇撇嘴,看鏡子里,看不懂:“她是不是因為幫我累壞了?”
“有可能。”
云不飄內疚:“那我怎樣才能幫她?”
“那便不知道了,你若是能修煉,還能給她補些靈力。”
可她連吃個丹都不吸收,談何補給墨傾城。
關于修煉,云不飄實在無能為力:“我怎樣才能幫你啊。”
鏡面里淺淺線條浮浮沉沉,竟拼了幾個字出來:你別死。
云不飄狐疑,指著鏡面:“我覺著她在跟我說笑。”
隔著鏡子仿佛看到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孩子,有著調皮靈動的美麗眼睛。
瞬間對墨傾城起了好奇。
“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子?”
魅無端無法回答,看商未明。
商未明算是熟悉一些,瞇上眼回想,半天點了下頭:“沒出事前,的確是個活潑的人。”
外頭卿未衍垂目。
“唔,這樣來說,她情形仿佛也不是不妙啊。”還能開玩笑,云不飄一手摸著下巴。
“好吧,那我就好好活。對了,為什么我突然被雷劈?”
說到這個,商未明還要問她:“你先交待為什么城里女子暴動。”
云不飄表示聽不懂。
聽完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她立即瞪眼:“跟我沒關系,我在家睡覺一步都沒出過屋門。”
“不,跟你有關系。”卿未衍走進來,眼角迅速一瞥,心中嘆氣,鏡鑒又恢復如常了。
“啊?你說跟我有什么干系。”云不飄挑著下巴問,一邊裝自然的把鏡鑒塞自己懷里。
卿未衍:“...”
商未明魅無端:“...”
云不飄給自己打氣,堅持,堅持住,反正他卿未衍拿這破鏡子來也是為了墨傾城,放自己這里不是更好。
只要臉皮厚,別人就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