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飄不會親自去找人,或許兩人已經離開氿泉也不定,離開也沒關系,請回來便是。
兩人沒離開,在氿泉周邊轉著找生意,倒也做了些小買賣。
氿泉多了五族在暗中窺視,靈氣不可避免的泄露,凡人沒覺察,一些修煉艱難的精怪卻是得了便宜,總有不老實的鬧出不和諧動靜來。
后頭又多了文氣,難免古書里的東西也活過來,因此兩人城里城外的跑倒也混得肚皮兒飽。
云澗還好,孔或卻一直憂心說氿泉異象頻現精怪層出不窮,怕是要大亂。
賴著不走。
云澗無所謂,他本就是出來歷練的,在哪里斬妖除魔不是衛道呀。
被請到末來茶樓,惴惴,還以為人家終于對他們秋后算賬,沒想到是生意上門。
云不飄說了兔子精的事:“無論如何,我未來嫂子的名聲不能有半點污。”
兩人一聽是這樣的事,不用云不飄要求自要做到如此。云不飄不懂,他們卻很懂這種事對一個未婚女子的傷害。
“你放心,我們是專業的,一定處理的干凈利落。”
孔或如此保證,仿佛看不見面前一小堆金光閃閃似的。
云不飄將金條堆推給他們,不確定問:“你們是不是要把他們殺掉?”
云澗:“當然先勸。”
孔或道:“若那兔子精執迷不悟,自是打散她的修為。”
至于書生——
“我們有辦法讓他前塵盡忘。我們殺的是妖魔,不是普通人。”
云不飄道:“盡量勸一勸吧,若那兔子精沒害人的話。但,以后,絕對不能再頂著我未來嫂子的臉。”
這是一定的。
“還有,”云不飄追加要求:“你們讓他忘了也罷不記得也好,一定要讓他先知道,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未來嫂子。免得萬一他不明真相又恢復記憶了,還是我哥嫂的禍端。”
兩人對視一眼,云澗:“應該的,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云不飄點頭:“我的人可看著呢,做得漂亮了另有重謝。”
兩人不由去低頭,還有?重謝?比這些還要多吧?
大客戶啊,一定包您滿意啊!
雄赳赳氣昂昂踏上斬妖除魔的衛道。
出了城,去到很遠,孔或站住腳回身瞇眼看了許久。
云澗:“師叔,我們快些,精怪心思難測,萬一被那兔子精將事情鬧出來,真毀了一段好姻緣一條命。”
孔或轉過來,平靜道:“走,干完這單快快回來。”
云澗瞪大眼:“師叔,你跟人家縣主干上了?人家可是皇帝親封的,分了皇室氣運甚至——”
“我知道。你沒看見氿泉周圍妖氣沖天嗎?”
云澗翻了個白眼,又來了。
孔或一臉正氣:“此地上空靈氣翻滾,必催生無數妖魔。我等衛士,義不容辭。”
云澗才待要說——
“何況還有一位這么大方的主顧。她能介紹單子,還給這么多金子,你是傻才不回來。”
云澗:...師叔有成長,我是不是該欣慰?
那頭玉鵬起來和云不飄商量:“妹啊,哥哥得回家了,再不回家你未來嫂子得不要我了。你跟我一遭回去吧。”
成親啊,聽說這里的成親可復雜可隆重可好看了,前前后后能折騰十幾天到幾個月,她真想看啊。可是——她走不了哇。
于是她只能一臉遺憾、向往、失落、羨慕并嫉妒的說:“我不能去,我得呆在氿泉。”
為什么?京城才有你的爹啊。
玉鵬起問。
云不飄只能這樣給他解釋:“自動送上門的不值錢,我——娘讓我矜持。”
玉鵬起大約明白了,是皇帝陛下和神女之間較勁呢?不然面首都養了和親爹見面講的什么矜持。
唉,大人的事情,就是麻煩,尤其這對大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神女,更麻煩。委屈他的妹了。
“哥,我是不是很可憐?”
“是,委屈你了。”
“那,你留下多陪陪我唄。”
“...你嫂子——”
“我嫂子才十六吧,現在才十七,哥,你得聽我的,十七還沒長開呢,太早同房對身體不好,你再等等,等過了二十——”
“你歇著吧。”玉鵬起小臉通紅,你一個未嫁的女孩子張口長開閉口同房你羞不羞,他喊人:“橙七?暗妖?你倆做什么呢?有你們這樣偷奸耍滑的嗎?”
嘿,給你臉了。
暗妖決定等會兒套他麻袋。
橙七卻等不了那么一會兒,他過來笑瞇瞇,一只手搭在云不飄肩頭往上,手指輕捏,按揉起來。
感受到手底下的緊繃,橙七彎了彎嘴角,讓你裝。
云不飄側抬頭看他,認真道:“捏胳膊,這里癢癢。”
橙七:“...”
對著云不飄柔柔一笑:“我們與四公子一見如故,倒舍不得他離去,我們又不能追去京城找他。”
色令智昏吶。
立即,云不飄想也不想對著玉鵬起道:“哥,你別走了。你舍不得新媳婦,我這就寫信給皇伯伯,讓他送未來嫂子來氿泉成親。氿泉就很好嘛,好山好水好人物,你們把家安氿泉吧。”
玉鵬起傻眼,怎么突然一下子自己就在氿泉成親了?荒謬——不是不可能啊,憑陛下對不能認回的女兒的偏愛,不是不可能下這個令啊!
“妹啊,結親不是鬧著玩啊。結親結親,結得是兩家之親,當然是從她的家,嫁到咱的家,這是咱應盡的禮數,是咱對人家的尊重,也是人家的權利啊。”
這樣啊,聽著很有道理。云不飄點頭。
玉鵬起見她如此,再接再厲:“我和你未來嫂子可是青梅竹馬,兩家也是友好的世交,去年差點兒嫁妝就過了門啊,哦,你嫂子家的家具都搬進新院子里,都是按著屋里尺寸打的。妹啊,你不知道咱這樣的人家給女兒陪嫁要準備多少年。這樣跟你說,那張陪嫁的架子床,從你嫂子八歲的時候就攢木料了哇。這冷不丁換個地方成親,這些東西可就白準備了。人家家里不生氣啊?妹啊,你是善良的小仙女,可不能把結親變結仇。”
云不飄又點頭。
玉鵬起才松口氣,橙七輕飄飄開了口。
“哦,檀木還是金絲木?不過是凡間的木頭罷了,大不了,我去送她娘家木頭,別說堅如玉聲如琴的好木頭,便是東海的珍珠天山的寶石鮫人織的紗幔,我都給她娘家送去,保證連你們最尊貴的公主都比不上她的嫁妝。”
玉鵬起憤怒瞪眼,閉嘴你個壞水包!
緊張看云不飄,生怕她真給皇帝去信。
好在云不飄不是真正的色令智昏,她想的是:“那你寫信問問未來嫂子,看她想訂什么日子。”
方才她想的是那兔子精的事,不知云澗此行順不順利,那個孔或看著不太靠譜,萬一兩人沒抓到讓那兔子精鬧大了鬧到京城——現在想,不能因為這個就扣下玉鵬起,那不是讓人家女孩子獨自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