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與冷楓一起跳舞,容天佑都吃醋吃個不行,他不希望她與任何一個人跳舞。
可是現在,他竟主動叫她去與這么一個猥瑣的男人跳舞?
她迷惑不解地看著他,他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還是云淡風清地喝著酒。
她的心猛然一沉。
這時,陳越又開口了:“舒雅小姐,您難道不愿意賞臉嗎?“
若是換了過去的她,早就甩頭就走了。
可是如今她就要成為容天佑的太太了,她不想讓容天佑沒面子。
不就是跳個舞嗎?她安慰自己,裝出笑容來,將手遞到陳越手中。
陳越高興極了,色迷迷的眼睛更是沒有離開過她,拉著她的手,在舞池中間盡情跳著。
她的舞跳不好,總是踩他的腳,他也不介意,肥胖的身體故意靠近她,她往后避,他越靠近,她避無可避,只好扭過了頭,露出很不情愿的表情。
這個表情讓陳越很生氣,他收回了笑容,“舒雅小姐,您是覺得,您這樣的大美人,與我這個老頭跳舞,有失您的身份是嗎?”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用目光回答說“是”,陳越嘴角一抽,生氣地放開了她的手。走了回去。
她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舞池中,只有哀傷的音樂陪著她。
她不想回到雅座,她還在生容天佑的氣,可是她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似乎顯得太小氣了些。
正糾結著,忽然一雙玉白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那是如此一雙熟悉的手。
她抬起了雙眸。
是容天佑!
他還是那樣優雅的笑,眉毛一揚,溫和地說道:“舒雅,生氣了嗎?”
她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要我與他跳舞嗎?”
他將她往懷中拉,輕輕一笑:“既然你不喜歡與陳伯父跳,那么,我們來跳一支舞,好嗎?”
她一怔,可是他根本不是在詢問她的回答,他只是在通知她。
他霸道地與她雙雙跳起了舞。
他的舞跳得極好,節拍踩得準,步子輕快卻不乏穩定,臉上掛著沉著的笑,她跟著他的舞步,看著他,往往就會跳了。竟一下也沒踩錯步伐。
他笑道:“看來,你只有跟著我,才學得會跳舞。”
她看到他眼中柔波滿溢,心中甜蜜取代了方才的委屈,低下了頭。
他拉著她飛舞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蝴蝶,只是跟著風的腳步在飛,在飛,在展現自己最美麗的瞬間……
很快,婚禮那天就到了。
婚妙送過來了,她穿上后,鏡子前一照,雪白的婚紗垂掛下來,衣角邊線上繡著紫色鑲邊,極為富麗,衣上的玫瑰花朵朵嬌艷,襯托得她就像花仙子一般。
女仆給她梳了個半邊髻,更是將她嬌嫩的臉更襯了出來,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女仆進來:“小姐,總裁在樓下等了。”
“我馬上下來。”她的那顆小心碰碰跳個不停,幸福充滿心間。
不管她與他結婚,最初是為了什么,可是臨到真正結婚那一天,所有的陰謀都消失殆盡了,她的心里,只剩下幸福滿溢,剎那間,她都記不得,她是為了報仇,才與他結婚的了。
她輕提裙擺,緩緩走下樓梯,女仆們一陣驚呼聲,誰都沒見過這么美麗的新娘!
容天佑穿著筆挺的西服,那張英俊的臉轉向了她,他那雙黑瑪瑙般的眼睛頓時一亮。
她的迷人讓他呼吸都一窒!
他就這樣盯著她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無法捉摸的笑,看著她走到自己面前來,她的臉因為幸福而紅了起來。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手,緩緩向上,向上,直至摸到了她的脖子,她細致柔美的脖子繞了一串項鏈,可是與項鏈比起來,還是她的脖子更加吸引人。
他忍不住,在她的玉頸上,親了一口。
一陣冰濕印上了她的脖子,她伸手撫了撫,他笑道:“舒雅,你今日真美。”
“難道我過去不美嗎?”她裝出不高興,低垂著頭,害羞極了。
“你一直很美。”他幫她將裙子整理得更平一些,便拉著她的手,上了車,他們要去教堂,舉行婚禮。
教堂外面安排了很多便衣執行保鏢,因為容天佑預料到今天會有很多記者,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會來鬧事,就像上次小三事件一樣,所以容天佑不得不先防著一手。
教堂外面很大一塊空地被改造成了臨時婚宴廣場,處處是鮮花,鳥兒,樹木,樹上都披了紅布,樹下全是吃喜宴用的桌子,看起來喜氣洋洋的。
過來慶賀的人多半都是容天佑的同學好友,還有一些生意場上的朋友,容天佑喜歡低調,并沒有叫太多人,他們早等在教堂里面了。
當他拉著舒雅的手,二人一齊走進教堂時,他的眼角望到了不遠處,安盈盈果然帶著一伙人鬧事。
他眼色一厲,看了身后的張叔一眼,張叔馬上會意,即刻走到外面,嚴加防范。
容天佑這才放心下來。
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禮,也將會是他畢生難忘的回憶,不管以后他與寂兒是否能幸福在一起,可是,他都希望這次婚禮都舉辦得順順利利的,沒有一點遺憾。
當二人回答了“我愿意“,并且交換了戒指后,容天佑忍不住對著舒雅嬌美的臉蛋親了一口。
眾人鼓掌,齊賀這對年輕的新人。
“容天佑,今天,是我一生最開心的日子。”舒雅眼波流轉,幸福洋溢在她眼中。
容天佑深深地看著她,柔聲說道:“也會是我一生最快樂的一天。”
“永遠不可以離開我。”她對上他的眼睛,霸道地問道。
本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誰知,他竟掉過了頭,忽然轉移了話題:“走,我來介紹你,給我的朋友們認識。”
她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她馬上調整心態,與他一起與那些客人敬酒。
她笑著,害羞著,今晚她可是主角,與他一起是男女主角。
可是在人群中,她看到陳越,這個該死討厭的老頭,竟也坐在喝酒的人群里!
陳越正色咪咪地看著她,眼睛如狼一樣貪婪,將她裸露著的手臂、大腿甚至脖子都掃視了個遍,用目光來“著她。
她嚇了一跳,差點將酒給漾出來,心里升起一陣惡心。
“怎么了?”容天佑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也看到了陳越那垂涎三尺的眼睛。
他的眉毛皺了起來,手指用力捏住了酒杯。可是幾秒后,他嘴角竟勾出一抹陰笑來。
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與客人們敬酒,歡笑,直到天晚了,才與舒雅雙雙回去。
舒雅換下婚紗,抱緊了他,說:“我們今天要洗鴛鴦浴。”
他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忽然讓她感覺一陣陌生與不安,他笑道:“不了,剛剛接到電話,說是公司里臨時有些事,我先出去一下,你先洗吧。”
“什么?”她一怔,撅起了嘴,“可是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
“我處理完了就回來。”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很僵硬,冷冷地將她一推,就往門口走去。
她沖上去,拉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里?”她不解地問道,“我剛剛問過張叔了,公司里根本沒有事急需處理的。”
“公司是我的,張叔怎么會知道?”他沒有轉過身來,聲音頓時變得好冷漠,好冷漠。
她心一顫,伸手環抱住他的腰,“那你要早些回來,我等你回來睡。”
“知道了。”他幾乎是不耐煩了,推開她,便大步走下樓去。
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忽然好空,好空,淚水浮上眼框。
她洗了澡,看了一會書,直到連連打起了哈欠,直到時鐘指向午夜十二點,他還是沒有回來。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可是傳來的聲音竟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喂——”
這聲音是這樣年輕,這樣柔和,她的心猛然一顫,不,她一定打錯電話了。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她連忙掛了機,再看通知記錄,沒錯呀!明明撥出去的,是他的號碼!
怎么可能會錯呢?
難道是她聽錯了?
她急忙又撥了過去。
同上回一樣,依舊是這個輕柔的女聲“喂——”。
她喃喃道:“請問,容天佑在嗎?”
“哦,他睡著了。您找他有事嗎?”電話那頭竟傳來如此平靜的回答!
她簡直不敢相信!
“你是說,容天佑已經睡著了?他在哪里睡著了?是不是喝醉了酒?”她一連串地問道,心跳加速。
電話那頭卻冷冷地問道:“這關你什么事嗎?”
“當然關我有事了。”她生氣地說,“我是他老婆!你是他什么人?”
“哼!”那女孩子的聲音變得刻薄起來,“我當然是容天佑喜歡的人了。容天佑今晚陪我一起睡。你是老婆就了不起呀?容天佑只是玩你的!”
她聲音提高了起來,“你不要胡說!你是怎么撿到容天佑的手機的!快說!”
“哈哈哈——你真是個蠢女人!”那女人冷笑,“容天佑怎么可能會將手機交到別人手中呢?他一向謹慎,也不可能丟了手機的。他明明就是留在我這里過夜,你卻不信。對了,今天是他新婚之夜吧?可是那又怎么樣?他根本不喜歡你,當然不會與你一起睡了!”
那女人譏笑完畢,竟直接掛了機!
舒雅的心碎了,手機從掌心滑下來,掉落在了地上。
她真的是欲哭無淚了,明明是這么深情的容天佑,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是明明剛才,他轉身離開時,對她是如此地不屑,如此地冷漠,好像巴不得她早點走一樣。
“啊——”她痛苦地大叫一聲,倒在了床上,咬著被褥,眼淚一滴滴,落在被子上。
這新買的被面上精心繡出來的花樣,被她的淚水濕成洇紅一片,奪目如血。
而另一頭,秘書李娜將手機交還給容天佑,說:“總裁,都已按照您的吩咐,跟太太說了。“
容天佑點點頭:“辛苦你了,我想舒雅不會再打電話來了,你可以回家了,工資會給我加的。”
李娜問:“可是總裁,您明明這么關心太太,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新婚之夜就不回家過,太太會很痛心的。”
“我就是想讓她痛心。”容天佑說,“這事千萬不要傳出去,知道嗎?”
李娜雖然不明白容天佑為什么要這樣做,可是,她對容天佑是近于崇拜的,他說什么做什么都是正確的。
容天佑一個人,在酒吧里,喝了很多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沉沉睡去,這一夜,倒是睡得很好。
而舒雅,昨晚幾乎是一夜未眠的,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天快亮的時候才暈暈睡去,醒來的時候,她發現房間里亮得很,不知是誰將窗簾拉開了,陽光射進來,在地上現出淡淡光點。
她揉揉眼睛,窗前還立了一個人,她仔細一看,正是容天佑!
他竟回來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蓋了被子,外衣都被人脫下了,她竟一點也不知道。
她坐了起來,哽咽地說:“你昨晚去哪了?”
他沒有回過頭來,也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著窗外風景。
她穿好衣服,快步走到他身后,抓住他的手,聲音嚴厲了幾分:“為什么不回答我?”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他的聲音還是如此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只是浸透了如冰一樣的冷!
她對上他的眼睛,“我知道什么?”
“你昨晚,都打過電話給她了。”他雙手插兜,一副慵懶的樣子,眼睛下面沒有黑眼圈,看來,他昨夜睡得很好!
心在這一刻,又碎了!
她強壓悲痛,質問道:“你昨晚,真的與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沒有直接回答,更沒有看她,而是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開始泡起了咖啡。
她生氣地奪過了他手中的咖啡,扔到了地上,聲音高了幾度:“回答我,容天佑!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