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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安寧一直抱著墨瞳假寐,飯店里很安靜,除了徐朗他們安排的哨兵,其他人都睡得很實。
他們這幾天一直擔驚受怕,還經歷了生死逃難,現在有軍人的保護,緊繃的神經終于可以緩和下來一點。
也有睡不著試圖跟徐朗他們幾個隊員套話拉關系的,但都被拒絕了。
屋里很安靜,外面卻一直都有大大小小的動靜。
碼頭區兩個入口的大門徹底被撞壞了,而且一直都有人進來,喪尸們的活動非常活躍。
遠遠近近的車輛撞擊聲、呼救聲、慘叫聲夾雜著喪尸嘶吼聲不絕于耳,倒是把圍在飯店周圍的喪尸引走不少。
凌晨的時候安寧覺得窗外有彩色的亮光閃過,之后徐朗就進來叫她。
徐朗一進來安寧就坐直了身體,沒用他說話,她已經利落而迅速地行動起來。
用棉襖把墨瞳裹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背帶把小孩緊緊固定在背上,站起來就準備跟著徐朗走。
她這套無聲又利落的動作讓徐朗非常吃驚,這完全不像一個小姑娘能做出的反應,倒是跟部隊里那些有豐富行動經驗又彼此默契的隊友很像。
跟在徐朗身后進來的小光伸手去接墨瞳,準備替安寧把孩子背過來。
安寧卻堅決地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行動,她可以的。
她必須可以,他們姐弟想跟著他們一起回H城就得盡量不成為別人的負擔,否則遇到危急情況,他們最可能被放棄。
而且她也不放心把弟弟交給任何人,這種時候,他們萬一分開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了,越是危險越要姐弟倆在一起。
小光沒有再堅持替安寧帶著墨瞳,但也沒走開,就跟在安寧身邊保護她,替她把隨身的一個不大的背包背了過去。
悄無聲關系地走到后面防火梯,其他人已經都在這里了,所有人都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們深夜悄悄出發,就是不打算驚動飯店里的其他人,否則所有人都要跟著走,他們的船載不下,就是去碼頭這一段路都可能因為目標太大而被喪尸群攔在半路。
所以安寧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連鞋子都事先用厚實的布裹了起來。
江漢幾個正往車里裝徐家四美的那一排大行李箱,她們四個人緊緊守著箱子,一副箱子不跟著走他們也不走的架勢。
安寧直接越過地上大大小小十幾個箱子和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四位美人,下樓梯鉆進她的那輛吉普車里。
另外一家四口也正在往后面一輛九坐商務車里坐,氣溫驟降,現在至少也得零下十多度了,路面上已經有了厚厚一層白霜,老奶奶可能有老寒腿,已經不會走了,被兒子背著上車。
安寧坐上車,小光也跟著去搬行李,墨瞳醒了。
小孩兒醒了也不鬧騰,漆黑的夜里準確地找到安寧的臉,把熱乎乎的小臉貼過去撒嬌,“小乖。”
安寧拍拍他蹭過來的小腦袋,臉暖暖的頭發軟軟的,莫名讓她覺得心里很滿,“乖啊,不要吵,咱們跟著叔叔們回家。”
安寧已經給他講過了,路上會有些不舒服,他要忍一下,不能吵鬧,不能跟姐姐分開,到家就好了。
墨瞳很懂事,也不覺得不舒服,跟姐姐在一起他就覺得特別開心了,至于路上顛沛流離還是環境惡劣危險,他都沒什么感覺。
徐朗他們很快就把行李和徐家四美一起搬上車,是的,四位美女也是被隊員們扛在肩上裝上車的。
他們離家的時候穿得是高跟鞋,行李里也沒有帶方便的鞋子和衣服,看他們現在的打扮,要不是時機不對,說他們去下午茶聚會也是很合適的。
四個人抗議無效,三位年輕美女被三名隊員扛麻袋一樣扛上了車,徐朗抱著徐太太走在最后面,安寧模模糊糊地看到徐太太雖然沒有破口大罵,一路上卻沒停手,一直在對徐朗又踢又打。
好在他們都上了后面的兩輛商務車,上車后怎么鬧騰這邊也看不到。
一行人四輛車迅速地駛出飯店后門的小胡同,已經走了幾十米了,飯店二樓的窗戶被人打開,里面有人打著手電筒焦急地擺手呼喊,但是他們已經聽不見了。
安寧這輛車小光開車,副駕駛上坐著江漢,看到飯店的人發現他們離開了,小光回頭給安寧解釋:
“我們給他們留消息了,還留了幾輛車在后門,等把你們送出城會派兩個人開船回來接他們。我們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是會盡可能多救一些。”
安寧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知道小光他們不需要她的理解或者安慰,他只是習慣了軍人的責任,現在把需要救助的人扔下心里難受。
路上到處都是拋錨的汽車,還有零零散散的喪尸,凌晨這個時間即使有人在外面活動也都是開車的,喪尸們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追著車子僵硬地挪動著。
好在拋錨的汽車和喪尸還沒多到車過不去的程度,車子一路繞著汽車行駛,繞不過去的喪尸就撞過去,黑暗中安寧能看到車玻璃上越濺越多的濃稠黑血,鼻腔里喪尸的惡臭也越來越濃重。
后面的車子里傳來徐家四美偶爾的尖叫聲,不過好在路不是很遠,他們沒用上半小時就到了停船的二號船塢。
船塢還沒竣工,只是給運建材的船暫時修了一條棧道,徐朗他們來的時候也只找到了兩條小漁船,勉強能載下他們十幾個人而已。
但是開到船塢漁船就壞了,他們留下一名隊員在這里修船,其他人去救人,直到今天晚上船修好給他們發了信號。
小光帶著安寧和墨瞳上了其中一條船,就趕緊去搬行李和剩下的人。
黎明前最冷的時期,習慣了南方濕潤微寒的冬天,徐家四美和那一家四口穿得又少,現在幾乎要被凍僵,靠自己根本走不了濕滑的棧道,得讓人像行李一樣搬上船。
安寧背著墨瞳找一個角落安靜坐下等著,看著他們陸續往船上搬行李和人。
安寧這條船搬上來七八個大行李箱,接著徐萌和徐清還有桐桐小姐等不及了,明顯是怕先上船的安寧和墨瞳動他們的東西,要求馬上跟自己的行李待在一起,被先一步搬了上來。
隊員們跳下船要去搬其他東西和人的時候,船忽然啟動,迅速地沖出了船塢!
岸上的人猝不及防,穿上的人更是嚇得尖叫,因為他們發現船上還有外人!
幾個高大的身影從船底的苫布里鉆了出來,船頭的煤氣燈被打開,安寧看到了領頭那個人手臂上猙獰的疤痕。
是昨天進飯店時就鬧事的那個刀疤男和他的幾名手下!
F城靠海,很多人都會開船,刀疤男的一個手下熟練地駕駛著漁船沖向海面,其他人一邊猥瑣地獰笑,一邊向徐家三位美女靠近。
“還得是大哥,一下就猜到他們有后手!不但弄了條船,還能白撿仨小妞!”
“大哥,看這仨小妞水靈地!就是跟以前那些路子貨不一樣!這得算是燕鮑翅大席面了吧?大哥享受完了也給兄弟們嘗嘗!”
污言穢語夾雜著對刀疤男的追捧,安寧躲在角落里盡量用行李箱擋住自己和墨瞳,聽明白了他們為什么在船上。
昨天晚上刀疤男他們知道搶槍是不可能了,就琢磨著徐朗他們能在這么亂的時候成功進城救人,就肯定有出去的路子。
他們又帶著人躲在碼頭區,刀疤男一想就猜到他們肯定有船,而且就放在碼頭區的船塢。
他們偷偷從后面外墻的防火梯出了飯店,很容易就找到了船塢里停的船。
然后趁著修船的隊員去接徐朗他們的空檔偷偷跑到一條船上藏起來,還把另外一條船的鑰匙給扔在了海里,讓他們一時間不能追過來。
做完這些卻來不及馬上開船逃跑了,徐朗他們已經到了,船上一直都有隊員上上下下,好容易等船上沒有拿槍隊員了,他們趕緊開船跑了。
安寧趁刀疤男正跟徐家三美拉拉扯扯,逗弄獵物一樣享受他們的“燕鮑翅大席面”,趕緊把墨瞳從背上解下來,塞到角落里雜物箱的一個小空隙里。
他們萬一被發現,她能進幫會領地,墨瞳卻進不去,必須先把他藏好。
墨瞳很聰明,安寧把他塞進狹小的空隙用東西擋住,沒有說話他就知道要乖乖待在那里,只是幾次試圖把姐姐拉進來一起藏著,安寧給他打手勢:我藏好你就藏那邊!這里藏不下咱倆!
墨瞳馬上松手了,乖乖縮在縫隙里不動,亮晶晶的眼睛盯住姐姐不放,在暗淡的光線下閃著不知名的光。
藏好墨瞳,安寧找了個盡量離墨瞳遠一點的地方躲著,那邊刀疤男已經抱住徐萌開始上下其手了,徐清和桐桐也被人抱住了。
幾個女人的尖叫掙扎讓這些男人笑得更張狂猥瑣,徐萌的衣服已經被完全扯開了。
徐萌劇烈掙扎著,不知道看到什么提醒了她,她忽然指著安寧藏身的方向尖叫起來,“那邊還有人!還有一個女的!你們去抓她!去抓她!她也是女的!”